一阵凉爽的东风 - 彭博社

乍一看，IBM（IBM）位于匈牙利西部塞克什白堡的计算机磁盘驱动器工厂并没有显现出工业衰退的迹象。该工厂建于仅仅八年前，其明亮的蓝色、绿色和白色外立面仍然从俯瞰繁忙购物广场的山坡上闪耀着光芒。但仔细一看，却显露出一种不自然的静止。曾经堆满组件的装卸码头如今空空如也。每天接纳3700名工人的旋转门也被锁住了。

IBM在去年11月关闭了该工厂，将工作转移到中国，那里的工资便宜75%。荷兰电子制造商皇家飞利浦电子（PHG）和新加坡合同制造商富士康国际有限公司（FLEX）在过去18个月中又将1500个匈牙利工作岗位转移到了中国。富士康还关闭了捷克共和国的一家1000名工人的工厂。这些关闭的消息在八个曾经的共产主义国家中引发了震动，恰逢他们准备庆祝在5月1日加入欧盟。

这一组中最成功的国家——匈牙利、波兰和捷克共和国——在派对开始之前就已被警告，欧盟成员资格并不是经济的灵丹妙药。亚洲，尤其是中国的劳动力市场，正开始吸引那些帮助该地区在共产主义崩溃后重建的工业投资。“他们的整个目标都是加入欧盟，”富士康欧洲总裁汉弗莱·W·波特说。“风险在于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老鼠赛跑。而这仅仅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制造业职位的流失促使一些政府寻找多样化经济的方法。“这些国家必须决定他们希望在10年后处于何种位置，”飞利浦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首席执行官温·维伦斯说。“如果他们试图继续吸引基于廉价劳动力的投资，他们将面临问题。他们真正的未来考验将是他们在多大程度上强调知识型工作。”

竞争将会非常激烈。印度、菲律宾和俄罗斯在信息技术和客户支持方面正在崛起。但东欧有一些优势。欧盟法律禁止在欧盟外存储银行数据。因此，加入欧盟将有助于该地区重新获得后台金融职位。欧盟成员资格也将增强外国投资者的安全感。

但东欧的成本优势正日益缩小。以匈牙利为例。根据维也纳的第一银行，过去两年，实际工资上涨了20%。这解释了为什么匈牙利在外国制造商纷纷撤离时遭遇了最严重的失业。捷克的工资在两年内上涨了11.5%。即使在波兰，失业率估计为20%，工资也上涨了3%。

尽管最近工资上涨，东欧最具活力经济体的工资仍比西欧低25%。但与中国的差距正在扩大，中国的工资基本保持不变，约为每月100美元，适用于非熟练工厂工人。考虑到中国在拆除贸易和投资壁垒后，能够更好地进入其庞大的国内市场，转移生产的理由更加令人信服。甚至东欧公司也在将工作转移到亚洲。位于塞克什费赫尔瓦尔的卡尔赛塑料控股公司总裁贝拉·卡尔赛，自1995年以来将年收入从270万美元提升至3700万美元。现在他渴望成为国际参与者。但卡尔赛并没有选择在匈牙利国内扩张，而是在上海外开设了一家塑料工厂。“如果你想成为全球供应商，就没有办法不在中国，”他说。

工资并不决定每一个投资决策。靠近西欧，更不用说东欧蓬勃发展的消费市场，可以成为一种优势。对于大型家电或汽车，运输成本很高。PSA标致-雪铁龙和丰田汽车公司将在2005年于捷克共和国开设一家合资工厂，雇佣3000人。PSA将在2006年在斯洛伐克开设一家3500名工人的工厂。自从将微软公司的（MSFT）Xbox游戏机的生产转移到中国以来，Flextronics已经雇佣了更多的匈牙利人来制造如电视等产品，供法国施耐德电气使用。

由于这样的投资，匈牙利和捷克共和国的整体制造业职位在过去两年中保持稳定，而这两个经济体的增长率分别为2.7%和2.2%。但这是在经历了多年的快速制造业增长之后。而波兰在两年内失去了250,000个制造业职位。

一些制造工作正在被更高技能的职位所取代。在IBM停用的工厂距离塞克什白堡约三英里处，铝业公司（AA）刚刚雇佣了210名服务人员。这些员工中有三分之二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处理财务和行政任务。其余的，大多是穿着T恤和短裤的年轻技术人员，负责运行和帮助设计一个为14个国家的10,000个Alcoa Inc.工作站提供服务的计算机系统的应用程序。

铝业公司并不是在该地区集中信息技术和后台支持任务的唯一公司。汉莎航空和飞利浦最近都宣布将把欧洲的会计业务集中到波兰。在捷克共和国，IBM、安盛和霍尼韦尔也参与其中。ING集团、通用电气和英国酿酒商帝亚吉欧正在匈牙利增加后台职位。位于德克萨斯州普莱诺的电子数据系统公司（EDS）在这三个国家都有办事处，包括在布达佩斯的一个呼叫中心，140名员工为通用汽车、可口可乐（KO）和瑞典的爱立信（ERICY）等公司提供远程信息技术支持。“在接下来的三到五年内，向商品化后台服务的转型将会出现一波巨大的浪潮，”EDS匈牙利客户销售执行官Laszlo Szakal说。咨询公司A.T. Kearney Inc.预测，仅德国、奥地利和瑞士的银行就可能在2008年前将多达100,000个后台职位从本国转移到更便宜的地方。

为了吸引这些工作，东欧的政府开始重塑自1989-90年政治变革以来被忽视和未改革的教育系统。在匈牙利，一项新法律允许行业团体监督职业学校的课程和教学材料。“仅仅创造一个安全的法律、金融和经济环境已经不够了，”匈牙利经济与交通部长伊什特万·奇拉格说。为了在全球经济竞争中保持步伐，新的欧盟成员国将不得不更多地动脑而不是动手。

作者：克里斯托弗·康登，布达佩斯，里克·巴特勒，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