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脆弱灵魂的黑暗骑士 - 彭博社

作者：塞恩·彼得森

让我高兴的是，瑞典作家亨宁·曼凯尔的最新犯罪小说的副本在星期六出现在我的邮件中。我已经忘记几个月前在亚马逊上预订了一本 《舞蹈大师的归来》（新出版社，24.95美元）。我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沉迷于这本书中。

如果你喜欢犯罪小说，你会发现曼凯尔的书令人无法抗拒。这位56岁的作者已经写了几十本书，是构建引人入胜、情节复杂的警察程序小说的高手，并且强烈注入社会评论。他的书在全球销量超过2000万本，主要在欧洲大陆，那里他非常受欢迎。事实上，如果你想理解欧洲深刻的悲观社会和政治前景，我想不出比阅读曼凯尔的书更好的方法。与典型的美国犯罪作家，比如埃德·麦克贝恩和埃尔莫·伦纳德相比，差异显著（见BW在线，2004年1月7日，“埃尔莫·伦纳德：简而言之，天才”）。尽管他们的书中充满了破碎的生活和黯淡的未来，但与曼凯尔相比，美国人似乎显得几乎阳光明媚。

新英雄，旧模式。

在曼凯尔的书中，世界已经彻底腐烂。他的故事设定在瑞典北部的小镇上，这些小镇与瑞典作为和平、富裕和无聊的同质化社会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警察资金不足，受到那些常常有可怕国际联系的恶性犯罪分子的围攻。瑞典的社会结构被腐败、焦虑和移民撕裂，许多人担心这些移民正在破坏生活方式。

在社会的表面之下，法西斯阴谋家们策划着谋杀和混乱。白狮女，于1998年在美国出版，是一个典型的曼凯尔故事：情节开始于一位小镇瑞典家庭主妇神秘被杀，凶手竟是一名与南非种族隔离政权有联系的前克格勃特工。

曼凯尔书中的人际关系同样充满困扰。侦探库尔特·瓦兰德，曼凯尔最著名的角色，在生活中没有像麦贝恩的侦探史蒂夫·卡雷拉与妻子泰迪那样充满爱与支持的关系。中年的瓦兰德是一位出色的侦探，但他也无休止地受到怀疑和自我厌恶的困扰。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他与唯一的孩子——一个成年女儿——关系疏远，与生活中的女性关系更是岌岌可危。酒后的愤怒、对承诺的犹豫，以及对女友不忠的不断怀疑，使他原本阴暗的情感生活更加艰难。

舞蹈大师的归来在某种程度上是曼凯尔的一次突破，因为他借此引入了一位新英雄。与瓦兰德一样，斯特凡·林德曼也是一名小镇警察。40岁的他比瓦兰德年轻，愤怒稍少，但最终他并没有太大不同。

故事开始时，林德曼刚被诊断出口腔癌。感到震惊的他试图在治疗开始前的日子里通过调查一位退休同事的残忍谋杀案来分散注意力。在整个调查过程中，林德曼被噩梦、疼痛和头晕所困扰，同时也有死亡的预感。像瓦兰德一样，他发现情感的稳定性很难。他通过不断忘记给女友打电话来回报她的支持——而在打电话时只说单音节的话。

激发同情心。

那么这些黑暗故事的吸引力是什么呢？部分原因是，像 沉默的羔羊 这样的书，其犯罪的残酷想象力令人震惊。在曼凯尔的书中，谋杀几乎总是恶魔般的。例如，在 偏离轨道 中，这本书在1999年以英语出版，一位退休的瑞典司法部长被斧头砍死并被剥头皮，结果被揭露为一个腐败的性虐待狂。在新书中，林德曼的退休同事在他偏远乡村别墅的雪地院子里被慢慢鞭打致死。他的客厅里的血迹表明——无论是在死前还是死后——他以某种方式被迫跳了狐步舞。

对于欧洲人来说，我怀疑吸引力的一大部分也是曼凯尔的左翼政治倾向和他对政治的深刻愤世嫉俗。根据我的经验，欧洲人远比美国人更不轻信。美国人喜欢认为他们对政治家持怀疑态度，但大多数人对快速解决方案和新开始抱有一种感人的信仰（见当前的伊拉克政策）。尽管经历了911事件，美国人往往将邪恶视为外部和遥远的。经历过无数战争的欧洲人则将其视为近在咫尺并内在于现代社会。在曼凯尔的版本中，法西斯接管民主机构的威胁始终潜伏在背景中。

曼凯尔的情节引人入胜，部分原因是事情很少如表面所见。更高的政治权威往往是腐败的，甚至朋友、同事和家人也不一定可以信任。例如，在 舞蹈大师的归来 中，残酷的谋杀涉及纳粹和新纳粹的阴谋，其中一些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并涉及林德曼已故的父亲和他被谋杀的前同事。在曼凯尔对善与恶的无情权衡中，慢慢鞭打一位老警察致死的谋杀者最终成为一个略显同情的角色。

扭曲的影像。

曼凯尔故事中的救赎是阴郁的存在主义。他的侦探令人钦佩，因为在他们生活和工作的扭曲社会中，他们不断努力，试图做正确的事情。尽管他们有些消沉，瓦兰德和林德曼都是好人，他们勇敢地在与武装更精良的罪犯的枪战中冒着生命危险。

与美国侦探相比，比如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肮脏的哈里》，他们并不特别阳刚，而且在遵守瑞典保护犯罪嫌疑人的众多规则方面相当谨慎。你无法想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对着一把.44马格南的枪口咆哮：“让我的一天更精彩。”

最终，当然，曼凯尔对瑞典社会的描绘并不比肮脏的哈里对美国的版本更少漫画化。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比如在白狮女中，情节与任何冒险小说一样荒谬。然而，在他最好的时候，曼凯尔探讨了欧洲人最深层的恐惧和焦虑。他对社会的镜子是一个扭曲的游乐场镜子，但许多欧洲人在其中看到了政治和社会现实的片段。我怀疑许多阅读这些书籍的美国人会有类似的体验。这并不是一个美丽的景象。

彼得森是《商业周刊在线》的特约编辑。请关注他每周的《可移动的盛宴》专栏，仅在《商业周刊在线》上发布。

编辑：帕特里夏·奥康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