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加速 - 彭博社

中国政府内部似乎正在发生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虽然北京长期以来口头上承诺要清理其银行和股市，但直到最近，中央当局一直忙于修复国有企业和解放私营企业，未能将注意力转向金融部门。现在，政权似乎准备对金融系统进行改革——越快越好。需要证据吗？只需考虑过去一个月内宣布的举措：

2月4日，权力强大的国务院呼吁进行广泛的变革，从交易国有企业的股份到放宽养老金投资规则。一周后，中央银行重新提到部分重新评估人民币的讨论。然后，英国的汇丰控股有限公司（HBC ）获得了承销国内债券发行的许可——这是第一家被允许进入市场的外国银行。2月20日，中国建设银行宣布计划出售从失信借款人那里扣押的5.06亿美元资产。月底，香港银行获得了接受人民币存款的许可，这是使中国货币可兑换的关键一步。

呼。瑞士银行瑞银在香港的中国股票负责人Nicole Yuen表示：“这是一个非常快的改革步伐”，她是唯一一位非大陆人士担任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委员。而2月份的这一系列举措只是计划的一部分。1月份也充满了雄心勃勃的公告，金融改革很可能在3月5日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成为议程的重中之重。

大问题：为什么中国突然决定全力以赴？答案既让人感到安慰，又让人感到恐惧。安慰的部分：当局似乎真正决心建立一个真实的金融体系，一个能够有效筹集资金并将其引导到最佳公司的体系。恐惧的部分：重新关注金融表明，北京认为国家在不良贷款和膨胀信贷方面的问题正在失控——并且正在拼命尝试在为时已晚之前解决这些问题。

一个关于关注程度上升的重要线索：在2月10日，温家宝总理在一次年度会议上告诉高级金融官员，“金融体系中存在许多问题和陷阱”需要纠正。当然，关注中国的人都知道，其银行长期以来一直被用作当局想要的任何项目的宏观储蓄罐。华盛顿国际经济研究所的中国观察家尼古拉斯·R·拉尔迪表示，温终于在集中精力处理其他问题（如非典疫情）一年后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终于看到了海洋的变化，”拉尔迪说。

**可疑贷款的激增。**由于领导层忙于其他事务，银行不断增加新的贷款。去年贷款总额达到3500亿美元，比2002年增长了21%。而货币供应量在2003年增长了近20%，当时的目标增长率为16%。结果是经济活动激增——其中大部分是对价值可疑的项目的投资。一些观察家担心，这些新贷款中的许多将会变坏，而这正是北京所不需要的。在多年国家主导的贷款之后，中国背负着一座巨大的坏账山。标准普尔估计，中国的不良贷款总额已经达到8600亿美元。

与此同时，中国蓬勃发展的贸易顺差使国家充满了现金。在成熟经济体中，中央银行通常通过向银行出售债券来吸收这种过剩流动性；用于国家债券的资金无法借给企业。但中国的债券市场仍然不发达。而且，由于中国的利率不是由市场决定的，中央银行只有“钝工具”可用，来自新加坡标准普尔主权评级主管Ping Chew表示。

温家宝及其团队显然已经决定是时候加速这些改革了。官员们在去年晚些时候开始对钢铁、汽车和房地产等热门增长行业的信贷进行限制，以防止过度投资。这让人想起早期政权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切断他们的资金，他们就不会增长。但从长远来看，国家的官员意识到他们需要一个能够自行判断谁值得获得资本的系统。这应该在2006年之前发生，那时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要求中国给予外国银行完全的特权。“政府确实感受到在2006年之前推动事情发展的压力，”摩根大通中国经济学家Joan Zheng在香港表示。此外，当前的系统过于强调银行融资，公司需要获得股票和债券发行等融资选择。

**更严格的上市。**这需要大规模的改革，这就是为什么北京突然在各个方面采取行动。例如，中国建设银行和中国银行正在为全球上市做准备。当这些股票交易时，政府希望投资者会施压银行清理其破旧的贷款账簿并改善贷款实践。允许外国投资者更大程度地进入中国的股票市场也预计将迫使希望上市的中国公司提高标准。国家还将释放其在数百家公司中的大量股份，并允许其交易——这是让政府退出商业的关键一步。

最后，人民币价值的逐步上升应该会提高出口成本，并遏制资金流入国内。这将干涸一种投机资本的来源。在账本的另一边，最终实现人民币可兑换将使中国人能够在国外投资证券——并减少这些资金被投入到国内可疑投资的可能性。

计划的轮廓每天都在变得更加清晰。显然，执行是另一回事。瑞银的袁指出，中国错综复杂的官僚体系必定会拖慢进程。例如，一项提议的改革——扩大保险公司可以进行的投资范围——需要获得多个不同监管机构的批准。“毕竟这还是中国，”她说。

银行的不良债务问题是一个更大的挑战。去年12月，持有中国工商银行不良资产的华融资产管理公司举行了一次拍卖——提供的22个贷款包中只有3个被购买。“这些资产很糟糕，”一家外资投资银行的 distressed-debt 交易员说。“可以公平地说，大家对进展的速度感到沮丧。”

同样可以公平地说，北京正在加快步伐。金融系统的全面改革？不太可能。不过，随着温带着政府的全部力量，重要的事情可能会得到解决。

来自香港的弗雷德里克·巴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