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收起修辞 - 彭博社

增长势头强劲，工作岗位却在下降——经济焦虑正在迅速攀升至收入阶层的顶端。在一场紧张而激烈的选举竞选中，这本应成为一场伟大的经济辩论的公式。事实上，两大政党正正面交锋：共和党总统乔治·W·布什坚定地捍卫他的“所有权社会”愿景，认为减税驱动的增长最终将推动就业机器，而民主党候选人约翰·F·凯瑞则坚持认为，激活就业的方式是重新获取并重新引导那些税收收入。

但两党却没有进行明智政策的辩论，而是退回到热门话题的修辞中。凯瑞作为终身自由贸易者，威胁要转向保护主义和关闭边界，撤回比尔·克林顿在推动民主党走向开放市场方面的历史性成就。而布什则被迫赞美一家小型玻璃纤维公司，该公司计划雇佣两名——没错，就是两名——新员工，因为他除了对那些无法找到工作的求职者提供减税外，几乎没有其他可以提供的帮助。

随着竞选活动的全面展开，是时候让两党处理真正的问题了：政府如何才能最好地帮助美国人适应一个生产力快速增长、技能需求不断变化、全球竞争甚至威胁到受过良好教育的服务工作者的世界？让美国人能够在这个世界中竞争——而不削弱使美国经济如此高效的灵活性和创新性——将需要比任何一场竞选所提供的更为周到的思考和更为敏感的政策。这还需要对难以解决的长期问题采取耐心的态度——从打破外贸壁垒到控制失控的医疗成本——这些问题并不适合用作竞选的宣传口号。

很容易看出候选人选择互相攻击的原因：这有效。凯瑞参议员得到了一个宝贵的修辞礼物——自2001年3月以来失去了270万个工作岗位，以及普遍认为布什没有积极应对经济下滑的看法。根据3月4日至7日的ABC新闻/华盛顿邮报民调，53%的可能选民认为凯瑞在管理经济方面会比布什做得更好。“乔治·布什认为出口我们的工作是好的政策，”凯瑞在3月10日对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执行委员会说。“我相信我们需要在这里创造和保留好工作，并出口商品。”

布什试图通过将凯瑞描绘成一个连续加税者来重新获得优势。当选民听到对两位候选人经济议程的中立概述时，凯瑞领先17个百分点，根据为国家公共广播电台在2月26日至3月1日进行的民调。但当布什的信息包括提醒选民凯瑞投票支持加税并支持对汽油征收更高税率时，总统勉强获得4个百分点的优势。“我的对手对[2001-03]的减税计划有计划——他想取消这些减税，”布什在3月8日说。“他将利用这些钱来扩大联邦政府。”

攻击政治也掩盖了一个简单的事实：到目前为止，两个候选人都没有解决美国劳动力所面临的问题。审查布什对永久减税和温和支出克制的呼吁，非党派的国会预算办公室在3月8日得出结论，认为总统的计划不会使经济增长率上下波动超过几个十分之一的百分点。而布什倾向于降低资本收入的税率——实际上提高了劳动收入的相对税负——似乎旨在强调以投资驱动的生产力增长而非招聘。

凯瑞就他而言，可能会放弃一些他为吸引铁锈地带初选选民而采取的更具保护主义的想法，例如重新开放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但他关于停止软件、打字和呼叫中心工作流向印度的想法提供的更多是象征意义而非实际帮助。他会废除对那些将总部迁往离岸避税天堂的“本尼迪克特·阿诺德”公司的税收减免，但这种迁移在2001年就停止了。对工人进行90天的通知期——这样“公司将不再能够用解雇通知书而不是工资单来让工人感到惊讶”——可能会延迟工作迁移，但不会阻止它们。

没有一个候选人强调正确的政策来帮助美国人在长期内适应全球就业压力。而华盛顿有办法提供帮助。首先要在贸易上找到正确的平衡。正如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斯蒂芬·弗里德曼所指出的：“没有哪个国家是通过在自己周围筑墙而变得繁荣的。”重新开放贸易协议可能会危及美国过去60年所推动的全球体系。

但规则是用来遵循的——这一原则似乎是布什政府所忽视的。富裕和中等收入国家设立了许多贸易壁垒——从欧洲对美国农产品的封锁到印度对进口和投资的保护主义规则——这些都可以在世界贸易组织中得到有效的反击。这些案例不仅会帮助美国出口，还可能加强全球贸易体制。值得称赞的是，凯瑞确实谈到了更强有力的贸易执法，但这一信息在他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修正主义中被淹没了。

中国是一个特殊的案例：其竞争优势的主要部分源于货币管制，这使得人民币与美元挂钩，并保持其价值人为地低。这个挂钩不能迅速放弃，因为中国的银行系统和经济无法承受这种冲击。美国也无法承受，因为其低通胀和利率部分归功于中国的廉价商品和对美国国债的巨额购买。但布什政府没有对北京施加足够的压力，以逐步淘汰这种货币依赖。美国也没有努力保护知识产权——这是未来基于知识的经济的经济瑰宝。例如，外国电影和软件的盗版使好莱坞和硅谷损失了多达20%的中国销售额。而且这不仅仅是中国。华盛顿必须打击那些纵容盗版的国家，美国公司必须被允许在海外投资，而不必放弃他们的技术。

在国内，焦虑的雇主因承担新员工的高成本（包括工资税和福利）而不愿意招聘。凯瑞将通过对创造就业机会的制造商提供两年的税收抵免来抵消工资税。这个想法需要扩展到服务行业，但前提是抵免额度有限且目标明确，以防止公司通过频繁更换员工来获取税收优惠。

医疗保健是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凯瑞将通过让政府承担灾难性保险索赔来降低雇主的成本。布什则支持个人税收抵免，这可能逐渐使家庭的健康保险与家庭主要收入者的工作脱钩。从长远来看，任何一种方法都可能降低雇主的福利成本，尽管代价是更高的税收。

缓解工人对失去健康保险的恐惧将大大降低工作焦虑。但这还不够。外包将迫使甚至白领美国人重新培训和迁移，以进行中期职业调整。目前针对工厂工人的贸易调整救济需要扩展到所有失业工人。布什的5000万美元个人再就业账户试点项目——工人可以花费3000美元用于培训和服务，并有财务激励尽快重新就业——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凯瑞强调工厂工作的再培训。这对面临失业的软件工程师来说安慰微薄。

这些政策都不是立竿见影的灵丹妙药。即使今天全部实施，也不会在11月投票之前创造就业热潮。但与广泛的减税或严厉的贸易壁垒不同，它们解决了美国工人真正需要的问题：在一个不断全球化的经济中生存的机会。

作者：迈克·麦克纳米

与理查德·S·邓汉姆、保罗·马格努森和霍华德·格莱克曼在华盛顿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