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油厂是否在加剧油价上涨？ - 彭博社

汽油价格接近历史最高水平，尽管夏季驾驶高峰期还有几个月。到三月中旬，常规汽油的全国平均价格为每加仑1.72美元——仅在三个月内上涨了18%。在洛杉矶和旧金山，平均价格约为2.15美元，而超级汽油的价格则高达2.35美元。最糟糕的情况还没有结束：能源部在3月17日宣布，汽油库存再次下降——这是过去八周中的第七次。这增加了未来几周价格再上涨十美分左右的可能性。

发生了什么？由于全球原油供应紧张，且欧佩克越来越愿意施加影响，高汽油价格的主导因素当然是每桶38美元的原油价格。这是3月17日的油价——自1990年10月16日海湾战争前以来的最高水平。但还有另一个因素：功能失调的美国炼油行业，哪怕是最轻微的干扰也会导致价格飙升。

经过多年的投资不足，炼油厂长期超负荷运转，平均运行能力超过90%。而不同的环境法规可能使得一个地区的炼油商无法缓解邻近地区的短缺。即使是石油行业的高管们也表示情况不妙。埃克森美孚公司（XOM）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R·雷蒙德指出：“系统中的灵活性越来越少。”

炼油厂的运行接近产能，因为它们没有太多动力去建造更多的设施。首先，当供应紧张时，它们能赚更多的钱。根据瑞银收集的数据，2月底最后一周的炼油利润率为每桶6.74美元，而五年平均为4美元。在加利福尼亚，炼油厂有着高利润率的悠久历史，2月底的炼油利润率为每桶13.78美元。这是五年平均6.76美元的两倍，瑞银表示，尽管利润率此后有所下降。

炼油几乎不是一个纯竞争的典范。一波合并潮使得所有权高度集中，大型企业知道，任何大幅增加产量都会压低价格并缩减利润。根据公共公民能源项目（一个自由派研究小组）对公司文件的分析，去年前五大炼油厂控制了国内51%的产能，而前十大则控制了77%。这比十年前有了显著增加，当时前五大仅占33%，前十大占54%。

对“渐进式”的偏好

即使炼油厂渴望建造新厂，它们也会面临巨大的成本——每个工厂超过20亿美元，部分原因是严格的污染控制。此外，还有不可避免的“不要在我家后院”反对声。毕竟，炼油厂既臭又丑。而且，很多事情可能出错。休斯顿企业家约翰·R·斯坦利在1990年代试图现代化一家关闭的路易斯安那炼油厂。成本超支和运营失误使其背负了超过10亿美元的债务，直到1999年该企业进入破产。总部位于圣安东尼奥的瓦莱罗能源公司（VLO）去年以5亿美元收购了这家炼油厂。它认为，这仅占该工厂总投资的20%。

瓦莱罗在其通过收购现有炼油厂而非新建炼油厂的增长偏好上是典型的。“我们没有计划建造一个新建的炼油厂，”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威廉·E·格里希说。尽管行业提高了产能，但这主要是通过“渐进式”来实现的——这是指对现有工厂的扩建。根据《石油与天然气杂志》和经纪公司Friedman, Billings, Ramsey & Co.（FBR）汇编的数据，自1996年以来，美国的炼油能力仅增长了8%，而美国以外的增长则为13%。

产能紧缩的另一个原因是：行业也在关闭较小的工厂。壳牌石油公司计划在加利福尼亚州贝克斯菲尔德于10月1日关闭一座炼油厂，尽管该州面临着全国最严重的供应问题之一。壳牌表示，未能找到买家，因为当地可用的石油不足以维持供应。但俄勒冈州参议员罗恩·怀登（民主党）在给联邦贸易委员会的信中质疑这一解释，并询问关闭是否会“在西海岸汽油市场造成进一步的反竞争问题，例如提高价格或限制供应。”

怀登并不是唯一关注炼油厂问题的立法者。2002年，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的工作人员发布了一份400页的报告，当时由密歇根州的民主党人卡尔·列文担任主席，揭露了几份内部备忘录，其中石油行业高管倡导采取措施限制炼油厂的产出，以保持汽油价格高企。该报告强调了早期联邦贸易委员会的分析，显示根据一种计算市场集中度的方法，2000年有28个州存在“紧密的寡头垄断”，而1994年这一数字为14个州。

精炼行业的高管们认为他们的业务具有竞争力。但事实是，近年来消费者的主要缓解来自进口汽油，进口汽油占国内供应的约10%。这比十年前的5%翻了一番。问题是，缓解并不是立竿见影的。除了邻国加拿大，外国炼油商在供应下降时比国内炼油商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增加交付。事实上，今年早些时候，进口量实际上比一年前的水平下降——可能是因为外国炼油商需要时间来遵守新的联邦低硫标准。而且一些进口来自不可靠的来源，如委内瑞拉。

与行业结构的辩论相比，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不同地区的汽油混合物通过使炼油厂更难将汽油运输到配方不兼容的贫困地区，从而导致价格上涨。许多分析师担心，纽约和康涅狄格州可能会出现大幅涨价，因为这些州今年开始使用乙醇作为氧化剂添加剂。6月是开始销售夏季混合汽油的最后期限，这种汽油在炎热的夏天泵送时必须不会蒸发并污染空气。能源部去年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出现短缺，价格可能会每加仑上涨30到40美分。

当一个行业过度扩张时，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然而，在标准化环境法规方面几乎没有动力，就像在提升炼油能力方面一样。这对炼油行业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但美国司机将不得不习惯这些剧烈的价格波动。

由彼得·科伊在纽约撰写，斯蒂芬妮·安德森·福雷斯特在达拉斯，克里斯托弗·帕尔梅里在洛杉矶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