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受困的中央银行行长 - 彭博社

当让-克劳德·特里谢去年11月接任欧洲中央银行行长时，大多数货币经济学家预测这位61岁的法国人将比他那位容易失言的前任温·杜伊森贝格更具灵活性、更具活力的管理者和更善于沟通的政策制定者。在他在2月和3月有效地降低飙升的欧元后，他们的钦佩之情加深了，而没有陷入关于什么汇率合适的冗长讨论。但随后，许多观察者认为特里谢搞砸了。他们指责他在4月1日的利率决策会议前在市场上制造了混乱。他被指控引导金融界期待一个并未发生的降息。

现在，投资者担心该银行无法决定如何应对欧元区经济的疲软。“欧洲央行似乎在经济困难时期犹豫不决，”比利时鲁汀大学国际经济学教授保罗·德·格劳维说。“你会觉得它陷入了瘫痪。”

特里谢并不是唯一一个其判断受到质疑的欧洲中央银行行长。德国联邦银行行长恩斯特·维尔特克因德累斯顿银行在2002年为他和他的家人在柏林豪华的阿德隆酒店提供住宿而被迫请假，并面临辞职压力。意大利银行行长安东尼奥·法齐奥因未能采取足够措施防止帕尔马拉特丑闻而受到意大利财政部长朱利奥·特雷蒙蒂的批评。而特里谢曾任职的法国银行在2003年因低利率、强势欧元和重组费用报告了其200多年历史上的首次运营亏损。

矛盾的信息

结果是，欧洲曾经受人尊敬的中央银行家的集体声望已经崩溃，促使人们呼吁更大的透明度和问责制。“在没有欧洲央行的指导以及理事会成员的评论在即将召开的理事会会议前难以解读的情况下，未来几个月短期利率的波动性似乎是很可能的，”德意志银行伦敦的首席欧洲经济学家托马斯·梅耶警告说。

对于特里谢来说，他的信誉至关重要，麻烦在四月利率设定会议前一周就开始了。这位通常谨慎的欧洲央行行长在接受德国一家报纸采访时暗示，央行正在考虑将其关键的2%利率下调，以刺激疲软的消费需求并提升商业信心。“如果我们对家庭消费和整体国内需求强劲增长的预期没有实现，我们将相应调整我们的评估，”他对 汉堡信使 说。这足以让许多经验丰富的欧洲央行观察者相信降息即将到来——如果不是在四月，那么就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德意志银行、巴克莱资本和美国银行只是一些在采访与欧洲央行会议之间改变其利率预测的公司。康涅狄格州埃塞克斯的外汇分析公司合伙人大卫·吉尔莫表示，许多对冲基金客户坚信降息即将到来。“他们转变了180度，”他说。“大多数人曾怀疑降息的可能性，但当他们听到特里谢和其他人在公开和私下所说的话时，他们改变了主意。”

欧洲央行不仅维持利率不变，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排除了近期降息的可能性。“当前的形势在任何方面都不需要我们改变利率，我们将在接下来的会议中观察是否有信息会要求任何改变，”特里谢在会议后告诉记者。市场观察者们急忙重新评估他们的前景，因为一些投资者在特里谢意外的鹰派语气下争相调整交易头寸。欧元在对美元贬值后，在数小时内上涨了0.3%，三个月期利率期货合约的收益率上升，表明市场正在降低近期降息的可能性。“新闻发布会的语气让人感到意外，”伦敦ABN Amro的货币策略师阿齐兹·麦克马洪说。“未来市场将对欧洲央行的评论更加谨慎。”

让投资者感到不安的并不是欧洲央行维持利率不变。问题在于特里谢暗示欧洲央行将采取一种行动，但随后却做了另一件事。

而外部人士并不是唯一的不满者。特里谢也因未能有效与欧洲央行18人治理委员会的其他成员沟通而受到批评，其中许多人认为在4月1日降息没有足够的理由。根据经济学家的说法，该银行通过共识做出决策，并不公布投票记录，意识形态上存在分歧。特里谢在这些说法中被视为务实派，领导着一个认为如果通胀不是威胁，银行应该降息以刺激增长的派系。另一方面是欧洲央行首席经济学家奥特马·伊辛，他是一位更“基本主义”的中央银行家，认为欧洲央行不应该超出维持价格稳定的职责。一些欧洲央行内部人士暗示，特里谢个人倾向于在4月1日将利率下调25个基点，并认为他在3月24日的采访中为此奠定了基础。“显然存在分歧，”前比利时候选人德·格劳韦说，他曾竞选欧洲央行执行委员会席位。

日耳曼阴谋

除了特里谢的失误，欧元区银行界还在热议德国政府高级官员泄露欧洲中央银行管理委员会成员维尔特克免费酒店住宿的尴尬细节的指控。批评者指责财政部长汉斯·艾希尔想要迫使他辞职，以便让一个更积极推动降息的人接任。维尔特克是总理格哈德·施罗德的社会民主党成员，自1999年被任命为德国联邦银行行长以来，并未达到柏林的期望。

市场对谁接替维尔特克并不太关心，反而更关心特里谢是否会继续推动降息。考虑到欧洲大陆复苏的缓慢——欧元区经济在第一季度的年化增长率不足1%——他有充分理由主张降息。在4月6日爱尔兰潘切斯敦的欧盟财政部长会议后，他强调欧洲中央银行是灵活的。“当前的利率是否固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他说。德国联邦银行现在表示，预计在5月6日的下次利率决策会议上会降息。但除非特里谢在管理欧洲中央银行董事会和说服怀疑者方面表现得更为娴熟，否则不要指望降息。因此，关于欧洲中央银行政策的困惑可能会继续，这对市场和欧元区经济都不是好事。

作者：大卫·费尔兰姆，法兰克福，约翰·罗萨特，巴黎，莫琳·克莱因，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