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子还是德国公司吗？ - 彭博社

两年前，西门子（SI）在东德城市埃尔福特的发电机工厂的员工将西门子首席执行官海因里希·冯·皮尔尔授予他们工人委员会的名誉成员。这一会员资格是对冯·皮尔尔努力保持工厂开放的感激之情，该工厂是西门子在1991年收购的共产主义时代的遗物。但在4月23日与埃尔福特工人的会议上，冯·皮尔尔传达了一个严肃的信息：只有那些具有创新和灵活性的员工才能确保他们的工作。

如今，西门子在国外雇佣了如此多的员工，以至于人们有理由质疑它是否仍然是一家德国公司。冯·皮尔尔在埃尔福特的演讲中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但这是西门子工会越来越想知道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这个问题似乎荒谬。西门子是德国第四大私人雇主，拥有167,000名员工。高层管理人员主要是德国人，专注于工程是德国卓越的标志。确实，冯·皮尔尔在过去十年中将西门子在德国的员工人数减少了51,000，但许多工作仍留在国内。西门子通过剥离像英飞凌科技（IFX）这样的单位来降低成本，这些单位保留了大部分德国员工。

但公司的工人代表们得出结论，西门子正在考虑一些更为激烈的措施——在下一个十年内从德国裁减74,000个工作岗位。这个预测是基于西门子管理层的公开声明。和过去一样，毫无疑问，有些职位会被剥离而不是被消除。但这仍将代表西门子国内劳动力的44%的下降，是过去10年速度的两倍。

皮尔尔首席执行官称这种猜测“与现实严重脱节”。但高层最近一直在谈论德国高昂的劳动力成本，熟练的工会工人年薪可达60,000美元。“我们必须将我们的活动锚定在动态增长市场的客户附近，”皮尔尔在4月28日表示。德国占西门子销售的23%，而德国工人目前占劳动力的40%。因此，除非国内业务出现激增，否则西门子的德国员工人数应从167,000降至95,000，以与销售保持同步。

为什么西门子的就业问题现在变得如此紧迫？毕竟，德国大型制造商多年来一直在将生产转移到东欧或亚洲。首先，德国老板们悄悄得出结论，经过多年的半心半意的政治改革，德国的劳动力市场将继续是世界上最僵化的市场之一。其次，即使是致力于本地劳动力的德国公司也在发出信号，表示他们必须削减成本或寻找减少员工的方法。大众汽车，部分由下萨克森州拥有，长期以来一直抵制裁员。现在，这家汽车制造商警告员工，必须在未来七年内将劳动力成本削减30%，才能维持当前的员工人数。

问题不仅仅是劳动力成本。尽管西门子最近一个季度的利润增长了42%，达到了9.6亿美元，但该公司在火车制造业务中面临危机，并且在手机手持设备方面的利润率较低。随着经济停滞，该国作为德国大型跨国公司的市场重要性也在下降。西门子越来越多地在中国等地获得订单，该公司在4月份赢得了一项为1亿手机用户安装无线数据传输设备的合同。

所以如果西门子的重组进入一个更残酷的阶段，不要感到惊讶。工会代表表示压力是无情的。“这是一个明确的西门子计划，”西门子监事会成员沃尔夫冈·穆勒说，他代表员工。“他们告诉我们：‘如果你们不降低成本，我们就会搬到海外。’”虽然坚持不计划大规模的工作外包，西门子一直在警告当地工人，他们必须做出让步以避免裁员。

生产设施将受到最严重的影响。以西门子在坎普-林特福特和博霍尔特市的手机工厂为例，这些工厂雇佣了4500名员工。这些工厂吸纳了来自衰退的钢铁和采矿行业的工人，但由于手机的利润率仅为1%，西门子面临着削减成本的压力。因此，它正在考虑将大部分生产转移到匈牙利。

更小的奖金。 根据西门子的说法，这一举措将降低30%的成本。但这也意味着要牺牲2000个德国工作岗位。一些岗位可能会被保留，但工人可能必须同意以相同的工资工作40小时而不是35小时，并接受与利润挂钩的更小的圣诞奖金。即便如此，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工作超过几年。同时，未来的有轨电车生产很可能会从德国克雷费尔德转移到公司在布拉格的新工厂，那里的人均劳动成本是西德的六分之一。“今天是匈牙利，明天将是立陶宛和爱沙尼亚。我们无法跟上每个低工资国家，”博霍尔特IG Metall工会代表海因茨·乔列瓦说。

不仅仅是流水线工作面临风险。西门子已宣布其意图将更多软件开发转移到印度和其他低成本地区。工人代表表示，德国范围内，超过10,000个西门子职位面临迫在眉睫的危险。（西门子将总数估计为一半。）这样的裁员只会加剧德国已经糟糕的10.5%的失业率，或440万失业人口。同时，高失业率对国内经济增长的拖累加快了公司寻求海外活跃市场的决心。结果是：一个恶性循环，需求下降导致失业，反之亦然。

并不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坏消息。在过去十年中，西门子剥离的集团中，大多数工人都保住了工作，而英飞凌在德累斯顿进行了大量投资以扩大生产。但工人们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每周工作40小时，接受夜班和缩短假期。“英飞凌的定位很好，”该公司的临时首席执行官马克斯·迪特里希·克莱说。

一些西门子集团表示，他们不会裁减德国的职位。西门子商业服务表示，其服务导向的工人必须靠近客户，其中一半在德国。该集团在经济低迷期间减少了其16,000名德国工人的工作时间，但避免了裁员。西门子可以现实地转移的运营数量可能也有限，因为工厂越来越依赖复杂的机械。“我真的看不出他们会大规模撤出德国，因为我认为机器不会运行得最佳，”伦敦西德意志地方银行的分析师阿德里安·霍普金森说。

西门子管理层意见不一。他们表示，随着主要零部件供应商在全球范围内运营以及海外劳动力技能的不断提高，制造电信设备在巴西等地已不再存在真正的障碍。在那里，西门子在淡季时简单地让工人回家，这是德国工会从未接受的。德国工人将面临艰难的处境。

作者：杰克·尤因，法兰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