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的模糊交易 - 彭博社

当谈到对大企业进行公司透明度的讲座时，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V·普京无疑是最为直言不讳的。在最近几个月，普京及其部长们对俄罗斯的“寡头”们发出了明确的警告。石油大亨米哈伊尔·B·霍多尔科夫斯基即将接受审判，面临逃税指控。他的公司尤科斯被要求支付34亿美元的税款，指控其在2000年通过转让定价方案逃避税款。这一切都是克里姆林宫推动企业社会责任的政府行动的一部分。

俄罗斯最大的公司，天然气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成功避免成为普京最近打击的目标。然而，赫尔米塔资本管理有限公司（俄罗斯最大的股权投资基金，资产达15亿美元，包括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股份）在6月8日的报告中严厉批评了该公司的管理方式。赫尔米塔指出，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存在财务异常，导致股东去年损失了约20亿美元的利润。政府本身是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最大股东，董事长阿列克谢·米勒是普京的盟友。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治理质量可能很快会受到国际审查。克里姆林宫暗示，计划在年底之前取消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国内交易股份的外资持股限制。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规模（270亿美元的销售额）和重要性意味着它将成为任何新兴市场中最大的投资吸引者之一。

如果不是因为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少数股东受到不公正对待的持续担忧，这将是个好消息。赫尔米塔日声称，该公司在过去三年中低报了与外国合作伙伴的合资企业收入超过5亿美元。它还表示，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运营费用在去年上涨了超过23%，而原因尚不明确。

管道支付

赫尔米塔日最担心的是一项有争议的协议，涉及从土库曼斯坦向乌克兰运输天然气。赫尔米塔日声称，去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通过以极为有利的条款将这些天然气供应业务外包给Eural Trans Gas贸易公司，放弃了7.67亿美元的利润。Eural Trans Gas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签订了独家合同，通过100%由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拥有和维护的管道将天然气从土库曼斯坦输送到乌克兰。“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不最大化自己的利益，”赫尔米塔日首席执行官威廉·F·布劳德说。“将七亿五千万美元交给另一家公司根本没有意义。”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否认赫尔米塔日的指控。“我们感谢批评，但不幸的是[赫尔米塔日]在事实和数据上犯了错误，并做出了错误的假设，”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对外关系部门负责人德尼斯·伊格纳季耶夫说。在一份声明中，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表示，欧元升值增加了设备成本，并且在某些出口市场的过境费用上涨。它还表示，合资企业收入的差异是由于亏损的合资企业造成的。

这些指控听起来令人痛苦地熟悉。早在2001年，当普京解雇前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管理层并任命米勒时，投资者感到高兴。他们希望普京的新团队能够结束批评者所称的从公司中抽走利润的计划。在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前任老板雷姆·维亚赫列夫的领导下，关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与注册于佛罗里达的贸易公司Itera之间关系的丑闻爆发。Itera通过以低价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购买天然气并以市场价格出售给乌克兰等国获利。批评的股东和媒体猜测Itera与旧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管理层有关，尽管从未证明有任何联系。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不再使用伊特拉作为销售天然气的中介。对于像赫尔米塔奇这样的投资者来说，坏消息是，Eural Trans Gas似乎已经接替了它的位置。

Eural Trans Gas的起源笼罩在神秘之中。该公司于2002年12月6日在匈牙利注册。股东包括三名罗马尼亚人和一名以色列人。在注册的前一天，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与乌克兰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Naftogaz签署了一份合同，任命Eural Trans Gas为从土库曼斯坦向乌克兰运输天然气的代理商。作为这些服务的回报，Eural Trans Gas可以保留38%的天然气——每年约130亿立方米，而无需支付费用。通过销售这些天然气，Eural Trans Gas已经能够占据乌克兰天然气市场的57%以及在更西方的更有利可图市场中不断增长的份额，正在成为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

赫尔米塔奇估计，在2003年，Eural通过向乌克兰销售77亿立方米天然气赚取了5.1亿美元，并通过以更高价格向德国、波兰和斯洛伐克销售52亿立方米天然气额外赚取了6.82亿美元，使其2003年的总收入达到11.9亿美元。然而，Eural Trans Gas仅向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支付了4.25亿美元用于使用其管道，这是从土库曼斯坦向乌克兰运输天然气的唯一方式。根据赫尔米塔奇的数据，Eural Trans Gas的净利润为7.67亿美元。Eural的网站表示，该公司去年实现了2.2亿美元的毛利润，对于一家没有硬资产的公司来说，这仍然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在这种交易中，中介的角色没有意义，”莫斯科经纪公司Troika Dialog的分析师卡哈·基克纳维利泽说。

`我们没有关系’

那么，谁是幸运的受益者呢？在十月接受乌克兰报纸《镜子周刊》采访时，Eural的匈牙利总经理安德拉斯·克诺普表示，四位股东暂时代表俄罗斯天然气公司和乌克兰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行事，以便获得匈牙利的税收减免，而这两家公司无法申请。俄罗斯天然气公司对此予以否认。“我们与Eural Trans Gas没有关系，”伊格纳季耶夫说。他表示，乌克兰方面要求俄罗斯天然气公司通过该公司从土库曼斯坦运输天然气。乌克兰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的官员未能提供评论。

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今年三月，Eural Trans Gas宣布被三位新股东收购：大西洋里海资源公司，一家小型英国石油勘探公司；JKX Gas，一家注册于荷兰的公司；以及奥地利的DEG Handels。Eural Trans Gas的新任首席执行官是塞德里克·布朗，大西洋里海公司的董事长，曾任英国天然气公司的董事长。在给商业周刊的声明中，Eural Trans Gas表示：“我们被卷入赫尔米塔奇与俄罗斯天然气公司之间的任何对话并不合适。”

新的股东结构几乎没有揭示出真正掌控公司的幕后人物。JKX在2003年12月被出售给一位未公开的买家。大西洋里海在去年11月宣布其技术上已破产——但在最后时刻被新成立的塞浦路斯注册公司Denby Holdings救助。其两位股东均为英国公民，被描述为在俄罗斯有利益的酒店公司的共同董事。

困惑吗？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少数股东也是如此。“为什么俄罗斯、乌克兰和土库曼斯坦的政府会允许两个来自英国的人拿走七亿五千万美元的经济利益？”布劳德问道。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人急于回答。

来自莫斯科的杰森·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