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人的钱包正在紧闭 - 彭博社

曹国烈原本预计2004年会是一个伟大的年份。位于首尔汝矣岛金融区的一家现代汽车经销商的销售员指望着手头充裕的交易员和银行家能推动大量新的索纳塔轿车和圣达菲运动型多用途车离开他的车场。毕竟，政府在一月份预测韩国经济今年将增长多达6.5%——是去年的两倍多。但尽管现代汽车公司质量改善的评价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没有买家前来试车。“人们根本没有购买新车，”曹说。“他们仍然在开旧车。”

那美好的预测发生了什么？现在预计年末增长将达到一个可观的5%，但消费者支出在达到这一数字中不会发挥太大作用。普通韩国人担心个人债务过多和未来工作流失到中国，因此没有心情购买除基本生活必需品以外的任何东西。家庭支出在2001年和2002年推动了韩国的增长，但在第一季度同比下降了1.4%。这是连续第四个季度消费下降。而耐用消费品——冰箱、汽车、空调等——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四月份的销售额比去年同期下降了6.7%。

这是一个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案例。韩国的经济官员们认为，从半导体和手机到钢铁和超级油轮的出口繁荣将导致更多投资，从而创造就业机会。预计这将推动第二季度的消费者支出。因此，财政部购买美元，以确保韩元——韩国货币——保持疲软，以保持国家出口的竞争力。这确实有所帮助：在过去的半年中，每个月的出口量比去年同期增长超过30%。但随着第二季度的结束，消费者仍然处于观望状态。“政府一直在支持经济最强的部分，而牺牲了国内需求——最弱的部分，”韩国经济研究院的首席经济学家许贞国说，该研究院是大型财团的智库，这些财团仍然控制着国家的大部分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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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消费者的节俭可以追溯到去年的信用卡危机。在1998年金融危机之后，银行不愿意进行企业贷款，而是专注于消费者。然后，前总统金大中为了刺激经济增长，放宽了信用卡的规定。为了鼓励年轻消费者外出消费，信用卡贷款的上限被提高，发卡机构通过向任何愿意使用他们信用卡的人发放高达8.50美元的现金奖励来吸引客户。没有信用历史？没问题。数百万人冒险尝试，韩国的信用卡数量从1999年的3900万张跃升至2002年的1.04亿张。与此同时，家庭债务在2003年12月飙升至3830亿美元，而五年前仅为1570亿美元。如今，韩国正在为这场狂欢买单，因为消费者努力摆脱旧债务。“消费不足是结构性问题，”韩国金融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崔公必说，该研究院由国家银行资助。“尽管信用卡泡沫正在消退，家庭仍需做更多工作来修复他们的资产负债表。”

任何复苏也可能因房地产价格下跌而放缓。韩国银行通常只提供一到两年的抵押贷款，而美国则普遍提供15年和30年的贷款。随着这些贷款到期，银行会以当时的利率进行续贷。而总统卢武铉誓言要打击房地产的投机投资。因此，预计今年房价将下跌5%到6%。如果市场继续走低，银行可能会拒绝续贷，一些习惯于将房地产收益用于购买汽车和家具等大宗商品的家庭可能会收紧钱包。

更大的结构性弱点源于企业部门日益加剧的两极分化。像三星电子和现代汽车这样的知名跨国公司由于海外销售的蓬勃发展而比以往更强大。但它们也在将更多生产外包给中国，因此它们的出口收入不再自动以新工作、高工资和供应商更大订单的形式流向经济的其他部分。“韩国公司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首尔中央大学的商业教授郑永旭说。“一小部分属于顶级联赛，但大部分仍然缺乏竞争力。”

而且，越来越多的顶级公司正在寻求国外的销售，而这些销售在国内并未实现。今年前五个月，现代汽车在韩国的销售下降了23.8%，降至225,420辆。但出口激增22.7%，因此该公司仍然预计利润为20亿美元。“我们显然希望国内销售有所改善，但这里的放缓不会阻止我们实现今年的整体目标，”现代汽车执行副总裁南光浩说。与此同时，三星电子表示，即使国内销售保持平稳，它也预计今年将创下纪录利润。

处于低迷状态

Mani Co.是一家从欧洲进口厨房和浴室瓷砖并出售给当地建筑商的贸易公司，与这两家全球巨头形成鲜明对比。Mani的销售今年下降了一半。“我们大多数商业伙伴觉得当前的商业环境与[亚洲]危机最严重时的情况没有什么区别，”Mani经理金圭实说。

什么能解决这个问题？韩国正处于困境中。它需要出口收入，而大部分来自中国。但中国正在努力减缓自身经济，这可能会抑制来自韩国的货物运输。大幅降息会有所帮助，但韩国无法承受这样的代价。货币贬值有助于出口，但会大幅提高韩国的石油进口成本，从而推动通货膨胀。韩国现在需要高利率来控制通货膨胀，并打击房地产投机。

政策制定者并没有袖手旁观。政府和执政的乌里党在6月15日达成一致，将用于研究、中小企业低息贷款和国有企业增加资金的预算几乎翻倍，达到38亿美元——官员们希望这一举措能创造55,000个就业机会。然而，有些人认为这还不够，首尔应该减税并增加基础设施项目的支出。财政部长李焕宰反驳称，该计划将帮助韩国度过抑制消费的外部因素。“有时候，最佳政策是静观其变，”李说。韩国人只能希望他是对的。

作者：文一欢，来自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