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开放商业——稍微一点 - 彭博社

去年初，北朝鲜的经济似乎面临崩溃。金正日的斯大林主义政权刚刚授权扩展私营企业，并将食品和基本生活必需品的价格提高了二十五倍，以期通过一些市场纪律来刺激经济。但在这些变化实施后，华盛顿指责平壤违反了放弃核武器计划的协议，并切断了每年五十万吨燃油的供应。在没有外部援助的情况下，这些初步改革似乎注定要失败，国家似乎正陷入更深的黑洞。

但事情并没有发生。相反，根据韩国中央银行的数据，北方的经济在2003年增长了1.8%。这一增长可能微不足道，但它标志着在苏联崩溃后的近十年收缩后，连续第五年的增长。今天的平壤——在金正日不稳定的统治下已经十年——充满了活力，访客们说。出售食品、衣物和电子产品的摊位在新开设的市场中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广告牌上宣传着乘用车（尽管很少有人能负担得起）；城市的夜晚灯光更亮，一些餐馆营业到深夜。“你可以很容易地注意到变化，”韩国太昌公司的总经理孔善贤说，该公司在北朝鲜风景如画的金刚山附近投资了2000万美元，成立了一家瓶装矿泉水的合资企业，供南方销售。“街道上充满了市场活动的活力。”

尽管仍处于初期阶段，但改革似乎正在扎根。自2002年7月以来，金正日允许公民开设小型企业，如餐馆和面包店。去年3月，他引入了市场，允许持牌个人和公司进行商品交易。这些集市——全国大约有300个——已成为朝鲜人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去年，平壤通过向官方媒体称之为“爱国”公民出售债券，为基础设施项目筹集了约2.65亿美元。这些债券——自1950年以来首次发行——不支付利息，但购买者可以参加抽奖，有机会赢得高达其投资50倍的奖金。（首尔的一些人表示，这些债券是替代国有企业部分工资的。）“过去几年发生的经济变化远远超过过去50年所见的变化，”负责监测北朝鲜的首尔韩国开发研究院的乔东浩说，该研究院是一个由国家资助的智库。

良性循环？

改革也扩展到了更大的企业。在过去两年中，补贴大幅减少，公司现在可以在新市场上出售部分商品。他们还可以保留超过中央计划者设定目标的收益，这些资金通常以奖金的形式分配给员工。这个基于激励的系统促使一些人手过剩的公司暂时将员工重新分配到盈利的渔场和建筑工地，驻平壤的外国外交官报告说。改革似乎帮助提高了生产：自2001年以来，平壤热电厂的产量翻了一番，达到了200,000千瓦，而千里马钢铁综合体去年生产增长了20%，半官方的《人民朝鲜》报报道。根据韩国中央银行的数据，矿业产量去年增长了3.2%，而2002年下降了3.8%，制造业增长了2.6%，而2002年下降了2.0%。更重要的是，朝鲜对中国——该国最大的贸易伙伴——的出口激增了46%，达到了3.95亿美元，为平壤提供了购买急需石油的硬通货。“北方出现了良性循环开始形成的早期迹象，”朝鲜问题专家林康泰说，他为首尔政府提供建议。

毫无疑问：北朝鲜并不是经济强国。它仍然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仍在勉强维持生计。尽管对中国的出口在增长，但仅占韩国出口的约1%。虽然人均年收入从1998年的573美元在2003年上升到818美元，但仍远低于1989年苏联解体前的1146美元的峰值。尽管自2001年以来，北朝鲜的粮食生产增长了7.6%，但仍短缺20%以满足国家的最低需求。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仍在为超过300万北朝鲜人提供食物——在2250万的总人口中——并表示还有350万人急需粮食援助。北朝鲜缺乏资本和技术，这意味着它必须寻求外部帮助来解决其问题。去年充足的降雨和良好的天气帮助提高了作物产量，但除非解决长期的能源短缺，否则工厂的运转能力将不足三分之一。

北朝鲜的邻国正在提供帮助。根据首尔的韩国贸易投资促进局的数据显示，在美国去年停止供应燃料后，中国的石油运输增加了53%，煤炭增加了191%，粮食增加了67%。而韩国——北朝鲜最大的捐助国和投资国以及第二大贸易伙伴——去年将双边贸易增加到7.24亿美元，比2001年增长了80%。首尔去年还向北朝鲜提供了50万吨粮食，覆盖了总短缺的一半，以及30万吨化肥。这种邻里帮助并非完全出于利他主义：中国担心东北边境的动荡。“对北京来说，北朝鲜不再是经济问题，而是安全问题，”首尔东国大学的北朝鲜研究教授高裕焕说。而韩国希望经济援助能加深平壤对首尔的依赖。“这是我们能与他们建立的唯一杠杆，”一位要求匿名的高级政府官员说。

现在南方正在悬挂一个更大的经济诱饵：一个位于开城的工业园区，距离非军事区仅15公里。到目前为止，15家韩国公司已宣布将在年底前在那里设立工厂，生产从服装到汽车零部件的各种产品。这个想法是遵循中国的模式，首先在特定经济区进行改革实验，然后将其扩展到全国其他地区。“考虑到地理接近和我们说同一种语言，开城将成为南方劳动密集型公司的一个比中国更好的选择，”鞋类制造商Samduk Tongsang Co.的总裁文昌燮说，该公司正在开城投资260万美元。平壤预计将有数百家公司在这里设立工厂，尽管这可能过于乐观。靠近中国的类似区域已经失败。

然而，美国掌握着平壤命运的关键。为了让北朝鲜真正繁荣，它不仅需要邻国的援助，还需要华盛顿以及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等多边机构的支持。为此，平壤必须对其核计划坦诚，并与美国修复关系。只要它仍然是乔治·W·布什总统所称的“邪恶轴心”的一员，它的微薄收益将不足以克服多年的孤立和停滞。

作者：文日焕，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