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和尼日尔：一个扭曲而复杂的故事 - 彭博社

作者：斯坦·克罗克

如果你想了解情报界在911事件和伊拉克战争之前是如何犯下如此多错误的，最近的两份报告提供了关于情报分析模糊世界的启示性案例研究。通常，事后诸葛亮是完美的。但即使是美国和英国的“周一早晨四分卫”也无法就有关伊拉克在尼日尔获取铀以用于核武器计划的指控得出一致结论。

这有着巨大的后果。去年，布什总统在国情咨文中提到的16个字引发了巨大的争议。特别检察官正在调查白宫是否有人在披露一名CIA员工的名字时违反了法律，该员工的丈夫曾就尼日尔的努力发布了一份报告。

非洲低语。

让我们从头开始：根据英国巴特勒勋爵在7月14日的报告中提出的情景，一些伊拉克官员在1999年初访问了包括尼日尔在内的多个非洲国家。尼日尔的出口中有四分之三是铀，而伊拉克在1970年代末曾从该国购买铀，之后巴格达在矿石开采方面实现了自给自足。

问题是，矿山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受损。而在90年代国际检查员在伊拉克守护着地面上的矿石时，巴格达必须进口铀以追求其核武器。

英国方面有情报显示尼日尔访问的目的是购买矿石，其他报告则表明伊拉克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购买铀的努力。所有这些使得英国人在2002年9月24日的白皮书中得出结论，伊拉克在非洲寻求大量铀。而考虑到伊拉克没有需要铀的活跃民用核计划，只能得出一个推论：伊拉克想要核武器。

布莱尔的失误。

然而，销售是否发生或萨达姆·侯赛因是否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仍然不清楚。9月24日，在战争前夕，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在国会中提到伊拉克试图购买铀，但他警告说不知道这些努力是否有成果。

下个月，一位意大利记者发布了一些文件，声称显示尼日尔和伊拉克达成了铀的交易。根据国际原子能机构2003年3月的报告，这些文件被证明是伪造的。国际原子能机构还审查了1999年访问尼日尔的伊拉克官员的旅行报告，并对他进行了采访。该机构的结论是：这次访问是一次无辜的邀请尼日尔总统访问伊拉克。

因此，该机构得出结论，没有证据表明有试图获取铀的行为。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尝试，只是国际原子能机构没有证据证明有这样的尝试。

巴特勒勋爵的底线是：因为英国政府在布莱尔9月的声明时并不知道伪造的情况，所以该声明是基于可信的情报。

走向战争。

布什总统及其国情咨文是否也可以这样说？巴特勒认为，布什的声明——“英国政府已经了解到萨达姆·侯赛因最近从非洲寻求大量铀”是“有根据的”。这很奇怪，因为政府官员在演讲后迅速表示，对这些指控的确定性水平不足以使该句出现在演讲中。

事实上，中央情报局早就对英国对尼日尔的看法持怀疑态度，并在2002年10月告诉国会和白宫，根据7月9日的参议院情报特别委员会报告。美国保留意见的原因之一是：据称是铀来源的矿山之一已被淹没，另一个则在法国的控制之下，而不是尼日尔政府的控制之下。

而在2003年1月，在国情咨文演讲之前，国务院和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官员对“销售”文件表示怀疑。在一封电子邮件中，一位国务院官员明确表示他认为这些文件是伪造的。这应该引起对所有指控的警惕。实际上，参议院委员会得出结论，直到2002年10月，美国官员获得伪造文件之前，合理的假设是伊拉克试图获得铀——但在那之后就不再合理了。作者：斯坦·克罗克

谋杀还是平凡？

问题是，总统在四个月后发表了演讲。因此，巴特勒得出的结论，即布莱尔和布什处于相同的位置，并且两者的行为都是合理的，与参议院小组的结论并不一致。

为了让你更加困惑，美国情报界的共识是，你可以完全忽视铀的问题，并得出伊拉克试图重建其核能力的结论。为什么？因为它购买了铝管、磁铁和机床等物品。然而，这些都是可以用于完全无辜商业目的的双用途物品。你会因为如此模糊的证据而开战吗？

为了再增加一个360度的转折，金融时报最近报道，欧洲情报机构认为尼日尔一直试图将其铀出售给流氓国家。所有的声明真的都可能是真实的吗，还是这篇报道在胡说八道？

如果布什政府及其辩护者存在可信度问题，那么其主要批评者之一也有问题。约瑟夫·C·威尔逊四世，前大使，2002年初被中央情报局派往尼日尔调查指控，在参议院委员会报告中表现不佳。他被描绘成声称他的妻子瓦莱丽·普莱姆，曾在中央情报局工作，与他的旅行没有关系，但参议院小组表示，她在一封电子邮件中暗示他是基于他在该地区的联系而成为完美的人选。

未解的问题。

在2003年7月6日的纽约时报社论中，威尔逊表示他的旅行驳斥了伊拉克试图获得核武器的观点。事实上，根据委员会报告，威尔逊的报告称尼日尔总理确认了1999年与伊拉克官员的单独会议，而尼日尔领导人认为伊拉克人想购买铀。

威尔逊本人将这一切置于一个非常不同的光线下。他告诉我，他的批评者只摘取了他最近出版的书中的一句话的一半，而忽略了后半部分。他写道，除了作为该机构的渠道，普莱姆与这次旅行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他承认她在其中有一些参与，但暗示她并不对他的任务负责。

我可靠地被告知，这是真的。中央情报局对导致她电子邮件的事件顺序不清楚，但保留了普莱姆没有发起讨论的可能性。

那么伊拉克人和尼日利亚总统之间的会议呢？威尔逊同意，伊拉克人想谈论铀是一个合理的假设。但尼日尔总统将讨论引向了贸易，因此这个话题从未出现。这是试图获取大量铀的尝试吗？还是说这表明努力没有结果？这是战争的理由吗？

雾霭与混乱。

威尔逊的时代文章暗示政府操纵了关于萨达姆的情报，显然促使政府中的某人告诉记者普莱姆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动机仅仅是解释为什么威尔逊被派往尼日尔吗？这正是一些政府支持者所说的。

但这样的披露通常是对记者关于为什么派威尔逊的问题的回应。然而据报道，有五家媒体机构接到了关于普莱姆身份的电话。这一切就是不合逻辑。

事实上，这一切都不合逻辑。这就是情报问题之一。即使在事后，人们也可能对发生了什么以及合理的结论是什么存在分歧。我们可以添加所有我们想要的人类情报，但事情不太可能变得更好。

不要指望明显的证据能让正在发生的事情变得清晰。这将是一个连接点的过程——但通过个人带来的扭曲棱镜来看待这些点和出现的模式。 不确定性和错误是不可避免的。这里有一个教训，几年前在贝尔法斯特的一面墙上的涂鸦中精彩地表达了这一点：“如果你不感到困惑，你就不理解这个情况。”

克罗克在华盛顿为*《商业周刊》*报道国家安全和外交事务。每月两次在《商业周刊在线》上关注他的观点

编辑：帕特里夏·奥康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