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瑞最难对付的观众 - 彭博社

很久以前，一个以内部刀斗著称的民主党完善了现代政治大会的艺术——一个无缝、无压力的盛会，向全国的电视观众传达主街中心主义的信息。约翰·凯瑞在波士顿的7月26日至29日的盛会也不例外，演讲者一个接一个——从毫不费力的阿尔·戈尔到收敛的泰德·肯尼迪——赞扬凯瑞的主流价值观，同时避免对乔治·W·布什总统的激烈抨击。

但是，凯瑞的和谐表演不仅仅是对一个经过验证的剧本的致敬。它还反映了凯瑞和约翰·爱德华兹的民主党候选人面临的挑战。在一个国家分裂严重、两个党派基础前所未有地团结的情况下，凯瑞和布什都发现很难获得持久的优势。尽管一些大会周的民调显示凯瑞略微领先，还有一些说布什已经恢复了立足点，但两位候选人都离突破还很遥远。对于凯瑞来说，这种僵局尤其令人沮丧，因为总统在过去两个月面临了一连串的坏消息。在他7月29日的大会亮相之前，凯瑞未能利用政府在伊拉克的痛苦和看似统计上炙手可热但仍让许多工人感到被抛在后面的经济。

矛盾的选民

每个成功的大会至少会为其明星带来暂时的提升。但是，随着惊人的84%的选民已经确定了他们的支持对象，凯瑞必须扩大与摇摆选民的阵地，以将他的反弹转变为持久的变化。这部分选民——占可能投票者的4%到10%——渴望改变，但对凯瑞并不完全信服。

这些人是谁？他们是独立选民，根据7月19日至21日的盖洛普民调，62%对32%表示布什不值得连任。他们是对布什与宗教右派的关系感到失望的高档郊区居民。他们也是感到被排除在共和党“拥有社会”之外的蓝领工人。最后，他们是对就业前景感到担忧的失望年轻选民。但这些不同群体之间的共同点是对伊拉克战争的深切不满。根据皮尤研究中心在7月7日至18日的调查，只有34%的摇摆选民赞成布什对外交政策的处理。

说这些选民感到矛盾是轻描淡写。55岁的密尔沃基郊区家庭治疗师迈克尔·沃亚赫表示，他对伊拉克和布什“完全无视与其他国家接触和合作”感到不满。但凯瑞让他感到不安，因为“他反复无常……我担心他在反恐战争中会显得软弱。”他会投票给任何能够“定义伊拉克的退出战略……并说明他将如何让国家更安全”的人。34岁的科罗拉多州阿瓦达行政助理米歇尔·斯塔林补充道：“我觉得布什没有兑现他的承诺。国家在经济上没有变得更好，反而更加对立。[但是]我没有听到凯瑞给出任何理由让我投票给他。”

务实胜于纯粹

随着独立选民向他倾斜，凯瑞需要吸引像斯塔林这样的选民。能否让选民清楚了解他在关键问题上的立场将是关键，而这一直是他所面临的挑战。民主党人认为，强有力的大会只是赢得未决选民的心和票的三个月努力的开始。

从波士顿愤然离去，凯瑞和爱德华兹计划在选举战场上进行为期两周的突击。由于统一的民主党基础强调务实而非意识形态的纯粹，凯瑞有足够的余地来强调能够吸引独立选民的问题。在最后阶段，他将专注于白领工作保障、医疗保健、能源独立，以及回归以增强军力和全球联盟为基础的传统外交政策。虽然这些议题中的一些可能不会引起自由派活动家的共鸣，但凯瑞的高级战略家塔德·德维恩表示：“我们认为这一系列问题对摇摆选民将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凯瑞面临的挑战是塑造一个考虑到未决定选民多样性的讯息。许多蓝领独立选民在支持凯瑞的富人增税计划的同时，认同共和党在传统家庭价值观上的立场。而许多高档郊区居民虽然同意凯瑞的宽容社会观点，却担心他的经济政策可能会损害增长。

更重要的是，不同州的摇摆选民有着截然不同的优先事项。在经济问题位居关切之首、恐怖主义排在后面的俄亥俄州，根据盖洛普的调查，凯瑞领先。但在佛罗里达州，独立选民更关注恐怖主义，布什则保持着微弱的领先。“很难找出一个可以针对摇摆选民的讯息，”盖洛普的弗兰克·纽波特说。

任何对摇摆选民不满情绪的探索都是一种认知失调的练习。格蕾丝·吉拉斯皮，55岁，来自费城郊区的强生（JNJ）顾问，是一名终身共和党人，但现在倾向于民主党，因为她对布什的“右翼社会议程”感到不满。但她对凯瑞的经济政策感到担忧。“凯瑞太过自由。我不支持对高收入人群增税。我希望有一天能成为高收入人群。”

对布什伊拉克政策的反对和中产阶级的经济压力正在拉开总统与许多未决定选民之间的距离。“我感到受害，”51岁的古巴裔美国人罗兰多·瓦尔德斯说，他是迈阿密一家货运公司的市场经理。“布什的政策正在伤害中产阶级，因为他的战争是为了石油。”尽管他在2000年投票支持布什，但如果不是担心民主党人的税收计划和品格，他会支持凯瑞。“我不信任凯瑞，”他说。“他在重复任何能让他当选的话。”要赢得瓦尔德斯的支持，凯瑞必须令人信服地证明他不会扩大政府规模或提高税收。

但这对所有人都不奏效。为了吸引其他痛苦的选民，凯瑞将坚持认为布什在2000年提出的“富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是诱饵和调换的营销。这一指控“触及了摇摆选民的核心关切，”保守派战略家弗兰克·I·伦茨说。“民主党人今年确切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

共和党“八月的枪声”

如果他希望在11月获胜，布什必须停止中间选民的流失。第一步是进行“八月的枪声”媒体轰炸，在争夺州铺天盖地地播放质疑凯瑞品格的广告，以及共和党主席埃德·吉莱斯皮所称的民主党人在波士顿的“极端改造”。第二步是推出一个新的议程，暗示第二任期的愿景。其中包括：围绕税收抵免和私人保险扩展医疗保健的可及性；重新谈论私人社会保障投资账户；推动改善学校；以及可能的、被称为税收改革的亲投资减税。

布什将拥有大量资金来宣传他的计划——还有足够的资金来猛烈抨击凯瑞的价值观。截至6月30日，他的竞选活动有超过6000万美元的现金可供在9月2日的共和党大会结束前使用。然后他将获得7500万美元的公共资金用于大选。

由于联邦法律禁止接受纳税人补贴的候选人在大会后花费私人资金，布什有额外一个月的时间来攻击凯瑞。为了将公共资金留到秋季对决，民主党人将在一个被奥运会和共和党大会主导的8月期间不做广告。“我们将保持沉默，”竞选经理玛丽·贝丝·凯希尔说。“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

多元化团体

一些风险将通过民主全国委员会和由无限软资金捐款支持的自由派“527”委员会资助的激进反布什广告来降低。关键的527领域负责人哈罗德·M·伊克斯，美国团结的首席幕僚表示，由于凯瑞“尚未成功推销自己”，外部团体正在针对摇摆选民。他们还在核心民主党人中发起了一项巨大的投票动员努力。但伊克斯承认，这种分裂的方法很棘手，因为“我们正在与一个有不同议程和不同期望的多元化团体打交道。”

布什竞选团队与凯瑞盟友之间的斗争可能会非常激烈。“八月将是核战争，”民主党战略家斯坦利·B·格林伯格说。这对攻击者来说可能都不是好事：摇摆选民常常会被负面竞选所疏远。“慢慢地，这些选民在说‘我受够了’，”独立民调机构美国研究集团的总裁迪克·贝内特说。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凯瑞的自由派支持者知道他们希望他做什么：将美国从伊拉克撤出，而不是招募40,000名新军队；在“人力资本”项目上大手笔花费，而不是试图削减赤字；并在努力撤销布什的减税政策上更加大胆。但由于对将布什送回德克萨斯州克劳福德牧场的渴望，民主党在波士顿大会上正常的意识形态优先事项之争完全缺席。

结果是：凯瑞被赋予了非凡的自由度，可以将他的竞选信息塑造成一小部分与现任共和党人共享许多价值观的摇摆选民。只要凯瑞在11月2日赢得白宫，民主党支持者并不在乎他是如何做到的。该党的新口号是：“我们明天再战。”

作者：理查德·S·邓汉姆和李·瓦尔查克，波士顿的保拉·德怀尔，芝加哥的安·特蕾斯·帕尔默，费城的戴夫·林多夫，以及亚特兰大的布赖恩·格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