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变暖 - 彭博社

人类能够改变地球气候这样巨大而复杂的事物的想法曾经是一个深奥的科学辩论的主题。但现在，即使是那些习惯于与企业不当行为作斗争的检察长们也开始支持这一事业。7月21日，纽约检察长艾略特·斯皮策和来自七个其他州的律师起诉了全国最大的公用事业公司，要求他们减少被认为正在使地球变暖的气体排放。斯皮策警告说：“全球变暖威胁着我们的健康、经济、自然资源和我们孩子的未来。显然，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这八位主要是民主党的检察长的举动可以被视为一种政治攻击。但他们的诉讼只是日益增长的两党呼吁行动中的一个微小音符。“事实摆在那里，”参议员约翰·麦凯恩（亚利桑那州共和党）说。“我们必须教育我们的同胞关于气候变化及其对世界构成的危险。”在1月份，欧盟将对二氧化碳和其他像温室气体一样的气体施加强制性上限，并将开始一个基于市场的系统，用于购买和出售排放二氧化碳的权利。到年底，俄罗斯可能会批准《京都议定书》，该协议使得在已经接受该协议的124个国家中，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成为强制性。一些国家甚至更进一步。英国已承诺到2050年将排放量减少60%。首相托尼·布莱尔的首席科学顾问大卫·金爵士认为，气候变化对世界的威胁大于恐怖主义：“推迟十年，甚至只是几年采取行动，都是不切实际的选择。”

有反对者。布什政府坚决拒绝京都议定书和强制性限制，认为这些措施会削弱经济。能源部长斯宾塞·亚伯拉罕表示，最好是开发新的低碳技术来解决问题，如果问题出现的话。还有一小部分科学家仍然认为没有危险。“我们知道地球将会升温多少，”卡托研究所的帕特里克·J·迈克尔斯说。“这只是一个小幅度，我们无能为力。”

但科学家和政府之间日益增长的共识是，我们可以——而且必须——采取行动。在国家科学院和气候变化政府间专门委员会（IPCC）的支持下，研究人员考虑了证据，并得出结论：地球正在变暖，人类可能是原因，而这一威胁足够真实，值得立即应对。“没有争议的是温度会升高。它会，”《科学》主编唐纳德·肯尼迪说。“争议在于升高多少。”确实，“突然和可能灾难性的变化有真实的潜力，”皮尤全球气候变化中心的主席艾琳·克劳森说：“我们不确定的事实实际上可能是尽早采取行动的理由。”

此外，采取行动带来了许多附带好处。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方法就是简单地减少化石燃料的燃烧。提高汽车和工厂的能效，使用替代能源将使美国减少对波斯湾和其他进口石油来源的依赖。这将意味着减少污染。而许多减少排放的公司发现，往往出乎他们的意料，这样做可以节省资金并促进创新技术的发展。“找不到一家采取行动而没有发现好处的公司，”气候集团的共同创始人迈克尔·诺思罗普说，该集团是一个由公司和政府组成的联盟，旨在分享这样的成功故事。

这就是为什么各州急于填补华盛顿留下的领导真空。东北州协调空气使用管理执行董事肯尼斯·A·科尔本说：“各州已经开始填补这一政策空白，既出于经济自利，也出于对毁灭性气候变化的恐惧。”马萨诸塞州在5月公布了一项计划，计划到2020年减少10%的排放。6月，加利福尼亚州提议到2015年减少30%的汽车排放。许多其他州也在考虑类似的行动。

遏制碳排放

值得注意的是，商业界远远领先于国会和白宫。一些首席执行官已经呼吁采取曾经不可想象的措施。埃克森公司（EXC）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约翰·W·罗威说：“我们接受全球变暖的科学证据是压倒性的。” “应该有强制性的碳限制。”

当然，作为全国最大的商业核电站运营商，埃克森可能会受益。但许多其他公司也在为未来做准备。美国电力公司（AEP）曾经反对应对气候变化的想法。但在1990年代末，时任首席执行官的E·林恩·德雷珀推动了这一全球第一的燃煤公用事业的战略转变——准备应对限制，而不是否认全球变暖的存在。这对管理层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销售。对碳排放的限制威胁到燃煤的整个理念。但德雷珀最终胜出。为什么？“我们觉得我们将生活在一个受碳限制的世界中是不可避免的，”AEP环境事务高级副总裁戴尔·E·海德劳夫说。

现在，AEP 正在努力积累减少二氧化碳的信用。它正在投资于智利的可再生能源项目，改造保加利亚的学校建筑以提高效率，并探索更清洁的煤炭燃烧方式。许多其他公司也在采取行动——并获得了巨大的好处。杜邦（DD）自1990年以来已将其温室气体排放减少了65%，在此过程中节省了数亿美元。铝业公司（AA）的目标是在2010年前减少25%。通用电气公司（GE）预计其风能部门和更节能的家电市场将不断增长。而通用汽车公司（GM）正在花费数百万开发不排放二氧化碳的氢动力汽车。通用汽车全球气候问题团队的经理弗雷德·西安斯（Fred Sciance）表示，低碳经济“真的可以改变我们的行业”。正如Exelon所知，对无碳电力的需求甚至可能意味着对先进核反应堆的推动，这些反应堆在不产生任何温室气体排放的情况下发电。

全球变暖也可能改变其他行业。即使世界设法尽快大幅减少排放，大多数气候科学家认为，地球在未来几十年仍将升温几度。这可能会削减农业产量，提高海平面，并带来更极端的天气。

对于企业来说，这既是威胁——也是机会。保险公司可能面临更多的洪水、风暴和其他灾害。农民必须调整作物以适应变化的气候。那些开创低排放汽车、清洁煤燃烧技术和更耐寒作物的公司——或找到廉价削减排放的方法——将取代那些无法快速行动的公司。“没有灵丹妙药，”BP PLC（BP）的杰出顾问克里斯·莫特斯海德（Chris Mottershead）说：“需要一系列技术，我们需要释放企业内部的人才”来开发这些技术。

我们准备好迎接这个受碳限制的变暖世界了吗？在某些方面，是的。“可以说我们有理由保持谨慎的乐观态度，我们正在迈出小步伐，”BP的莫特斯海德说。

确实，对于刺激创新和应对全球变暖所需的政策存在惊人的共识。基本想法是：对碳排放进行强制性减少或征税，并结合全球排放交易计划。它的运作方式是这样的：想象一下，特定行业的每家公司都被要求减少20%的排放。公司可以通过提高能效或从化石燃料转向替代能源来独立实现目标。但它也可以简单地从已经超过要求减少排放的其他公司那里在公开市场上购买所需的减排配额，这些公司因此有多余的排放配额可以出售。在一个复杂的全球碳交易系统下，政府和公司还可以通过植树吸收碳或投资于例如发展中国家的节能和低碳技术获得可出售的信用额度。因此，每个人都有强烈的动力去寻找最低成本和最有效的减排方式，并转向低碳技术。

一个关键因素是长期的可预测性。如果世界设定未来50年的目标，就像英国所做的那样，然后实施达到这些目标所需的限制或税收，公司将会找到解决方案。“给我们一个日期，告诉我们需要减少多少，给我们灵活性来实现目标，我们就能做到，”美国第四大电力和天然气公用事业公司Xcel Energy Inc.的首席执行官兼董事长韦恩·H·布鲁内蒂说。

挑战

如此明确的政策信号应该带来重大的效率提升。诺斯罗普表示，到2020年，甚至可以实现30%到40%的减排。之后，他建议，向新能源技术的转变“可以获得我们所需的另外35%到40%，以实现低碳排放的未来。”

好消息是，世界看到了威胁并开始作出反应。坏消息是任务的艰巨性。如果只有少数国家——甚至所有工业化国家——采取行动，空气中二氧化碳水平的上升就无法减缓或降低。世界还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在降低煤炭、汽油和其他化石燃料消费的同时，允许中国、印度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增长。“很难想象还有比这个更难的公共政策问题，”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研究所主任经济学家杰弗里·D·萨克斯说。

发展中国家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三分之一多一点。但它们的人均排放量不到工业化国家的五分之一。随着其公民购买更多汽车和消耗更多能源，这一比例将会增加。专家预测，到2100年，这些国家的排放量将是发达国家的两到三倍。

布什政府和国会将这一问题视为拒绝《京都议定书》的一个理由，因为该协议不包括发展中国家。但国际谈判者已经开始讨论一个超越京都的计划。第一步：表明工业化国家在引领方面是认真的。这也是英国承诺减少60%排放的动机之一。例如，英国知道它无法单独解决这个全球问题。但承诺减少二氧化碳“是正确的做法，”英国能源部长斯蒂芬·蒂姆斯说。这也将使该国在北海油田在几年内开始枯竭时，避免对外国石油的依赖。

下一步是帮助发展中国家采用新技术。中国和其他国家可以通过跳过西方的油耗巨大的汽车和脏污的发电厂，直接转向高效的清洁煤电厂和混合动力或先进柴油车。专家表示，所需的是激励措施，以刺激公司在发展中国家投资先进技术。一旦建立了国际碳交易系统，皮尤全球气候变化中心国际战略主任埃利奥特·迪林格建议，“我们可以通过允许我们的公司在国外获得低成本排放的好处来降低我们在美国的成本。”

尽管如此，即使发展中国家加入进来，仍然需要大幅减少排放。考虑一下这个数学问题。在过去的45万年里，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一直保持在290部分每百万（ppm）以下。现在，我们每年排放超过70亿吨碳和大量其他温室气体，如甲烷。因此，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水平已超过370 ppm。如果不采取行动，这些水平到本世纪末可能会跃升至800到1000 ppm。“我们已经处于危急状态，”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物理学家克劳斯·S·拉克纳警告道。

科学

能否防止严重后果？英国政府、许多科学家和一些高管正在呼吁全力以赴，防止地球温度上升超过两摄氏度。“超过两度的变化后果是如此可怕，我们需要避免它，”BP的莫特斯海德说。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科学家计算出，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必须保持在550 ppm以下——是工业化前水平的两倍。要实现这一目标，可能需要到2100年将全球人均排放量减半。

当然，全球变暖的科学周围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没有人能真正知道气候变化的规模和后果。华盛顿大学的大气科学家大卫·S·巴蒂斯蒂说：“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个非常不同的世界——一个温暖得多的世界。”但是，温暖程度会有多高呢？哪些地区会更好或更糟？会有更多的洪水和干旱吗？甚至还有可能出现一些超出某些计算机模型可怕预测的惊喜。“令人担忧的是未知的未知，”哈佛大学地球化学海洋学实验室主任丹尼尔·P·施拉格说。“我们正在进行一项数百万年来未曾进行的实验，没有人确切知道会发生什么。”

科学家们所知道的是，二氧化碳和其他一些气体就像温室的屋顶。太阳的能量很容易穿透。然而，通常会辐射回太空的一些热量被困住了，从而使地球变暖。如果大气中完全没有温室气体，我们将会冻死。地球的平均温度将是寒冷的-17摄氏度，而不是今天相对温暖的14摄氏度。

但是，大气是极其复杂的。如果温室气体的增加也使天空变得更加多云，那么增加的云层可能会使表面降温，从而抵消二氧化碳带来的变暖。来自污染的微小颗粒也会产生加热或降温的效果，具体取决于它们在大气中的位置。反对者认为，现在还为时已晚，无法判断温室气体是否会显著改变气候。

然而气候正在变化。在过去的100年里，全球气温上升了0.6摄氏度。过去几十年是人类开始记录气温以来最温暖的时期——改变了地球的面貌。

例如，位于秘鲁的Qori Kalis冰川以每年200米的速度缩小，速度是1978年的40倍。这只是数百个正在消失的冰川之一。北极海和格林兰的冰层正在消失。超过一百种动物被发现迁移到更凉爽的地区，春天对超过200种动物来说开始得更早。“越来越明显的是，即使是今天的温和变暖也对生态系统产生了巨大影响，”卡内基机构的生态学家克里斯托弗·B·菲尔德说。“最令人信服的影响是中西部每升高1度[的温暖]玉米产量减少10%。”

更令人担忧的是，科学家们从过去了解到，看似微小的扰动可能导致气候迅速而剧烈地波动。从格林兰和其他地方提取的冰芯数据揭示，约12700年前，地球某些地区在短短几十年内降温10摄氏度。五千年前，非洲的撒哈拉地区在短短几百年内从一个如明尼苏达州般绿意盎然的湖泊景观转变为荒凉的沙漠。初始推动力——地球轨道的变化——是微小且非常渐进的，哥伦比亚大学拉蒙特-多赫提地球观测站的地球化学家彼得·B·德梅诺卡尔说。“但气候反应非常突然——就像打开开关一样。”

地球的历史充满了如此突发的气候变化。现在许多科学家担心，当前温室气体的积累也可能会翻转全球开关。“冒险说这些突发变化在未来不会发生简直是疯狂，”拉蒙特-多赫提的地球科学家华莱士·S·布罗克尔说。“这就是为什么让二氧化碳上升到600或800 ppm绝对是愚蠢的。”

确实，布罗克尔帮助确定了一个涉及海洋洋流的开关，这些洋流循环着热量和寒冷。如果这个所谓的传送带关闭，墨西哥湾流将停止向欧洲和美国东北部输送热量。这不是猜测。它在过去发生过，最近一次是在8200年前。

它会再次发生吗？也许。最近的一份五角大楼报告提到了一种“合理的……尽管不是最可能的”情景，其中传送带关闭。“这种突发气候变化……可能会使地缘政治环境不稳定，导致小冲突、战斗，甚至战争，”报告警告道。

已经有令人担忧的迹象。全球传送带是由北极的冷咸水驱动的，这些水沉到底部并向南流动。如果水的盐度不够——因此不够重——以至于无法沉没，传送带就会关闭。现在，科学家们发现，由于降水量增加和融化，北极和北大西洋的水变得更加淡。“在过去的四十年里，亚极地北大西洋的盐度显著降低，而热带海洋的盐度则变得更高，”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的威廉·B·库里在最近的国会证词中观察到。“这些盐度变化在相对短暂的海洋学历史中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全球开关真的翻转，科学家们现在认为，冰河时代不会降临欧洲。但这并不意味着后果不会很严重。过去的严峻教训是，气候是一个情绪化的野兽。现在，随着大气中温室气体的增加，“未来可能会有重大惊喜”，哈佛大学的施拉格说。

在某些情景中，格林兰的冰最终融化，导致海平面上升18英尺。如果西南极冰盖也融化，海平面再上升18英尺。目前正在缩小的冰川可能意味着对农民和城市的水供应构成威胁。同时，气温升高可能会减少作物产量，抑制水稻发芽，并摧毁像珊瑚礁这样的生物生态系统。7月16日的 科学 期刊中的一篇论文表明，海洋中二氧化碳水平的增加可能会影响海洋生物的生长，从而对海洋食物链产生影响。

预防还是适应？

也许现在全球变暖的核心辩论不是关于基础科学，而是现在采取措施准备或预防气候变化是否更好——而且更便宜，还是如果发生时就顺其自然。温室气体限制的反对者说，我们应该能够适应一个更温暖的世界，甚至将其降温。“我相信会有工程方案，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拥有他们想要的任何气候，”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气候学家罗伯特·C·巴林 Jr.说，他是 撒旦气体 的合著者，该书认为这些担忧被大大夸大了。

是的，人类可以适应，立即行动的倡导者反驳道。但是，当现在可以以适度的成本采取重要步骤时，为什么要冒着灾难性变化的风险呢？例如，一个英国政府小组得出的结论是，限制二氧化碳浓度到550 ppm的任务所需的成本大约是英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

与此相比，大卫·金爵士表示，泰晤士河的单次洪水突破防线的成本约为300亿英镑，或当前GDP的2%。经济学家保罗·R·波特尼（Resources for the Future的主席）说：“常识告诉我们，现在是购买一些低成本保险的时候了。”

商业反应

当首席执行官们考虑全球变暖时，他们看到的是他们所畏惧的东西：不确定性。他们对将要遵守的法规以及气候将如何变化感到不确定——而不确定性本身就带来了挑战。保险巨头瑞士再保险公司（Swiss Re）认为这对整个行业构成威胁。原因是：保险公司知道如何根据对过去的详尽研究为每一种可能的危险撰写保单。如果洪水通常每20年左右在一个城市发生一次，那么可以合理地推测这一趋势将继续下去。全球变暖将所有这些历史数据抛诸脑后。

例如，较高温室气体水平的一个预测后果是天气更加多变。瑞士再保险公司计算，1995年席卷英国的热浪导致了15亿英镑的损失。因此，干旱、洪水和其他事件的增加“可能会造成财务上的毁灭性影响，”瑞士再保险公司的温室气体专家克里斯托弗·沃克说。

这就是瑞士再保险公司一直在敦促企业规划气候变暖可能影响的原因。贷款机构可能会要求在发放抵押贷款之前加强洪水保险。芯片制造商必须寻找温室气体溶剂的替代品。公用事业公司需要准备电网以应对更大的负荷，并提高可再生能源的发电量。石油公司需要考虑一个未来，即汽车使用更少的汽油——或转向氢气。

瑞士再保险公司表示，消息正在传播，但速度不够快。在最近的一项调查中，“80%的首席执行官表示气候变化是潜在风险，但只有40%正在采取措施，”沃克说。“这对保险公司来说听起来不好。”

股东们也在要求公司评估全球变暖的风险并制定应对策略。此外，跨国公司别无选择，只能因即将到来的欧盟碳限制和可能对其他温室气体的限制而规划减排。

例如，英特尔公司（INTC ）担心欧盟可能会禁止使用全氟化碳（PFC），这是一种在芯片制造中使用的强效温室气体化学物质。“我们正在寻找替代品，但还没有找到，”英特尔的斯蒂芬·哈珀说。“我们决定制定一项全球协议，到2010年减少10%的PFC排放——每个芯片减少90%以上。我们想展示领导力，而不是让欧盟来监管我们。”

公用事业公司面临着最大的威胁，因为它们产生的电力大部分来自改变气候的化石燃料。这就是为什么AEP、Cinergy公司（CIN ）等公司正在探索新技术，以便在燃烧煤炭时捕获二氧化碳。然后可以将这些二氧化碳深埋在地下，储存数千年。AEP已经帮助在西弗吉尼亚州钻探了一口测试井，以查看这种“碳封存”是否可行和安全。数十家公用事业公司正在转向替代燃料，从风能到生物质能。根据环境服务副总裁兰德尔·R·拉博夫的说法，佛罗里达电力与光公司现在拥有42个风电设施，并推动能源效率，减少排放，消除建造10个中型发电厂的需要。“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公司致力于自愿或甚至强制性减排，”他说。可再生能源（不包括水电）现在仅占全国电力的2%。但一些州——以及总统候选人约翰·凯瑞——正在提议将这一比例提高到高达20%。

谁将领导？

即使没有强制措施，许多公司也在采取具体行动。“科学辩论仍在继续，但我们已经知道足够的信息可以现在就采取行动，”AEP首席执行官迈克尔·G·莫里斯解释道。阻止全球变暖往往带来成本节约和商业利益，这一点是有帮助的。实际上，新成立的气候集团的一个目标是分享气候战略如何帮助改善底线的故事。“那些已经在这方面努力了一段时间的人发现，他们可以做的比京都议定书要求的更多，并获得各种好处，”诺斯罗普说。例如，BP制定了自己的碳排放交易内部战略。这促使公司在全公司范围内寻找最低成本的减排措施。许多措施都很简单，比如识别和修补泄漏。总体结果是：在三年内减少了10%的排放，并为公司带来了6.5亿美元的收益。

精通气候的高管们希望，当碳限制被施加时，他们能因已经采取的行动而获得认可。但他们也在期待未来的重大机遇。通用电气收购了安然公司的风能业务和一家太阳能公司，并进行氢气和低排放喷气发动机及机车的研究。“我们可以帮助我们的客户应对他们将面临的挑战，”通用电气的环境主管斯蒂芬·D·拉姆齐说。在亚利桑那州，初创公司全球研究技术有限责任公司正在开发使用溶剂从空气中捕获二氧化碳并隔离以便处理的系统。

鉴于这一进展，许多科学家想知道为什么世界——尤其是美国——在减少全球变暖带来意外惊喜的可能性方面没有更快行动。无所作为的原因“不是科学，也不是经济，”拉蒙特-多赫提的主任G·迈克尔·帕迪说。“而是缺乏公众知识、缺乏领导力和缺乏政治意愿。”

布什政府反驳称，采取措施的成本实在太高。对美国施加限制将扼杀增长，使美国在全球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没有哪个国家会为了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而抵押其增长和繁荣，”能源部长亚伯拉罕说。无论如何，白宫并没有忽视这个问题。它呼吁自愿减少排放，并资助新技术的研究。“如果我们成功开发碳捕集技术和氢燃料电池汽车，那就解决了大部分全球变暖的问题，”亚伯拉罕辩称。“我们可能在目标上存在分歧，但如果我们不进行这些投资，就没有人能达到任何目标。”

但大多数专家认为，强制性限制是必要的，并且可以以合理的成本实施。事实上，随着各州纷纷推出自己的零散规则，企业高管们开始表示，可能是时候推动统一的国家限制了。这在1990年污染规则中就发生过。面对数十项州法规的前景，企业帮助推动了联邦清洁空气法修正案，通过市场交易系统减少二氧化硫排放。这项法律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们提前达到了减排目标，并且成本更低，”Xcel Energy首席执行官布鲁内蒂说。“这是一个可以做到的伟大例子。”

许多经济学家、政治家和高管认为，同样的交易方案将带来同样低廉的温室气体减排。欧盟计划对每个国家的排放设定上限，并允许排放者买卖释放特定数量排放的许可证。在美国，碳排放交易市场——芝加哥气候交易所——已经在运作。而由参议员约翰·麦凯恩和约瑟夫·I·利伯曼（D-康涅狄格州）提出的建立上限与交易方案的法案，预计将获得比去年43票更多的支持，尽管面临困难。

这些步骤只是开始而已。即使是采取激烈的措施——例如实施革命性的能源技术或从空气中捕获碳——也无法阻止这一伟大的全球实验的进行。“我们无法治愈这个问题，”麻省理工学院全球变化科学与政策联合项目的共同主任亨利·雅各比警告道。“希望是我们能够降低一些更可能造成的损害结果的风险。”公司和国家已经开始做出回应，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有两个选择：认真对待全球变暖——或者准备好面对后果。

作者：约翰·凯里，纽约的莎拉·R·沙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