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家储蓄罐正在挨饿 - 彭博社

美国人储蓄不足。这种警告你总是能听到。在七月份，家庭的储蓄率降至税后收入的0.6%，非常接近历史最低点。但尽管大多数关注往往集中在储蓄不足可能对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造成的短期问题上，但潜在的长期问题可能是最令人担忧的。

对家庭储蓄不足的担忧在过去复苏的早期阶段时有发生：负债累累的家庭，几乎没有储蓄，会使消费支出面临风险，尤其是在就业增长乏力的情况下。这一次，情况并非如此，部分原因是股市复苏和房价上涨使家庭财富增长速度超过了债务，从而抵消了一些短期担忧。

八月份的就业增长也应该有助于缓解一些短期担忧。劳动部表示，上个月新增就业岗位144,000个，而六月份和七月份的增长，尽管仍然温和，至少也有所上调。这意味着消费支出和经济在第二季度放缓后正在反弹。

但从长远来看，储蓄挑战的紧迫性源于一个基本的经济事实：投资，未来增长的命脉，受到可用于融资的储蓄的限制。而且不仅仅是家庭不愿意或无法储蓄更多资金。联邦政府也在抽走一大部分国内储蓄来资助巨额预算赤字。

伟大的储蓄辩论已经开始升温，原因显而易见。第一批婴儿潮一代离退休只有几步之遥，65岁以上的人口将在未来30年内几乎翻一番。即将对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系统施加的压力——以及对华盛顿财政状况的相关要求——实在是太巨大，无法再忽视。

布什政府正在考虑一系列旨在促进储蓄的方案，包括税收激励、提高个人退休账户的限额，以及扩大医疗费用储蓄账户。总统候选人参议员约翰·F·凯瑞提出了一项计划，旨在帮助小企业降低设立养老金和其他储蓄计划的管理成本。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艾伦·格林斯潘最近也呼吁增加储蓄，指出其在未来帮助美国应对老龄化人口方面的关键作用。

可用于投资的储蓄可以在美国本土产生，也可以从国外借入。而这正是问题所在。在2004年第二季度，净国内投资（不包括用于替换折旧设备和建筑物的支出）总计9220亿美元。但不到三分之一是通过净国内储蓄融资的。更大的一部分，超过三分之二，是通过从海外贷方的净借款实现的。

这种借款大致相当于美国的经常账户赤字，主要包括贸易赤字、美国欠外国人的净投资收入以及某些转移支付。商务部将在9月14日公布第二季度的经常账户缺口，预计将创下国内生产总值的5.5%的纪录。

这种依赖意味着，如果没有更多的本土储蓄，美国可能会陷入真正的困境。正如格林斯潘在8月27日于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的演讲中所说，“很难想象我们能够无限期地以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5%的速度从国外借入储蓄。”

如果发生什么这些外国资金变得不那么充裕呢？那么，融资美国投资的压力将越来越多地落在国内储蓄上。近年来的记录并不好，但将责任完全归咎于私营部门缺乏储蓄是错误的。

事实上，在过去四年中，家庭和企业的净储蓄增加了2340亿美元，第二季度达到了5880亿美元。家庭储蓄下降了670亿美元，降至1040亿美元，但企业部门的储蓄猛增了3010亿美元，达到了4840亿美元，因为企业的留存收益随着现金流的强劲复苏而激增。

然而，在同一时期，联邦、州和地方政府的储蓄从2410亿美元转为负3660亿美元，反映出联邦预算平衡几乎逆转了6000亿美元。因此，尽管私人储蓄有所增加，但整体净国民储蓄从四年前的5950亿美元下降到第二季度的2220亿美元。为了融资上个季度9220亿美元的净投资，外国人填补了差额。

无党派的国会预算办公室最新的预测对政府储蓄的前景几乎没有希望。根据现行法律，联邦赤字将从2004财年的4220亿美元缩减到2005年的3480亿美元，CBO表示。然而，长期预测并不乐观，特别是如果国会不允许2003年税法中的条款到期。正如格林斯潘在9月8日对国会所说，“联邦预算在长期内的前景仍然令人担忧。”

最重要的原因 更高的国内储蓄对未来至关重要的原因在于投资与生产力之间的联系。生产力的提升能够提高实际收入和生活水平，是实现经济增长的最佳希望，这种增长是为了满足对退休人员的承诺，而不会使美国陷入财政危机。

即便在这里，前路依然不确定。格林斯潘指出，美国生产力增长的十年激增中，大约一半反映了更高的投资，而另一半则来自于美国在投资其储蓄时所表现出的更高效率。也就是说，新技术使得每一笔投资的回报更高。

但他指出，从历史上看，单靠额外投资资金对生产力提升的贡献远大于最近的情况。问题在于：如果技术进步的速度放缓，那么更高水平的投资就变得更加迫切，以填补提供强劲生产力增长的空缺。但如果外国储蓄变得不那么可用，联邦储备主席表示，“即使是维持较低的资本投资增长率，也可能需要提高国内储蓄的比率。”

最近的历史提供了生动的例证。从1995年到1999年，即投资繁荣的年份，净国内储蓄增加了3000亿美元，这是战后时期最大的增长。但最大贡献者并不是家庭、企业，也不是外国人，而是联邦预算平衡从赤字转为盈余的3400亿美元的逆转。

经济未来健康的教训很明确：如果华盛顿决心寻找增强家庭和企业储蓄的方法，它也应该考虑清理自己的家务。

作者：詹姆斯·C·库珀和凯瑟琳·马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