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东部的更明亮的太阳 - 彭博社

1989年柏林墙倒塌后席卷东德的欢庆早已让位于全球化和市场力量的严峻现实。如今，十年的怨恨似乎正在沸腾。在莱比锡或开姆尼茨等东部城市，自七月以来，成千上万的人走上街头抗议失业救济金的削减，这对160万东德人来说是主要的生计来源。对统一失败者的不满在9月19日的布兰登堡和萨克森州选举中助长了极左和极右的巨大胜利。“这里的人们早已放弃了对改善的所有希望，”左翼民主社会主义党的领导人达格玛·恩克尔曼在投票前不久对一群选民说道。

这样的呼吁奏效了：民主社会主义党（PDS），东德共产党继承者，在布兰登堡赢得了28%的选票，仅次于总理格哈德·施罗德的社会民主党。更令人担忧的是，极右政党以指责移民为东部经济困境的口号进行竞选，赢得了足够的选票以获得布兰登堡和萨克森州议会的席位。主流政党虽然仍然掌握权力，但遭受了严重损失。

然而，有理由相信对东德经济的悲观情绪被夸大了。从宏观经济的角度来看，自统一以来，东德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自1991年以来，东德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54%，表现优于匈牙利、捷克共和国和爱沙尼亚这三个常被赞扬为充满活力的前东欧国家。东德最大的问题是建筑业，该行业仍在从1990年代初期的大规模过度投资中恢复。剔除建筑业，自1993年以来，东德每年都优于西德，包括去年，西德几乎没有增长，而东德则实现了1.6%的增长。“我们不应该只是描绘一幅美好的画面，但我们也不应该假装在过去15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安格拉·默克尔说，她是东德人，也是德国基督教民主党的领导人——可能是下一个总理。

寻找立足点

许多东德公司现在正在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此前他们在适应市场经济的过渡中挣扎了多年。施米德贝格的施米德贝格铸造厂是一家机床制造商，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其员工人数增加了超过50%，达到170人，并正在招募年轻学徒。“现在大门开始打开，客户甚至主动寻找我们，”施米德贝格的二号高管霍尔格·卡佩尔特说。

最成功的地区是那些当地人将传统技能适应现代经济的地方。施米德贝格镇正在建立在精密金属加工的传统基础上。德累斯顿利用其作为东欧集团半导体和微电子中心的历史，吸引了全球芯片制造商慕尼黑的英飞凌科技（IFX）和美国的超威半导体公司（AMD）。这些跨国公司的存在帮助萨克森州去年增长了1.2%。在耶拿市，历史上是精密光学中心的激光仪器制造商Jenoptik预计在2004年报告至少5500万美元的营业利润，销售额为22亿美元。“我们没有试图重建一个旧行业，而是创造了一个新行业，”Jenoptik的监事会主席洛塔尔·斯佩特说。

东德街头抗议者的场景可能并不是他们看起来的那种大众愤怒的表现。曼海姆的选举研究小组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参与者中失业人数太少，无法进行测量。“这绝对不是一个群众运动，”民调公司的主任马蒂亚斯·容克说。

施罗德最近的改革，实际上正在实现其预期目标——将人们，尤其是东德人，推回到劳动力市场。尽管失业者对迫使他们更早离开救济、接受低薪工作甚至搬迁的新规定深感愤怒，但临时就业机构报告申请人数有所增加。“人们知道他们不能再依赖社会服务的沙发了，”纽伦堡霍夫曼人事租赁公司的总裁英格丽德·霍夫曼说。这些改革尚未降低失业率，但轶事证据表明，这种情况可能很快会改变。

对于许多东德人来说，问题并不在于物质福祉，尽管这无疑有所改善。问题在于许多人无法适应竞争激烈的经济，以及在西方没有人重视他们的技能的感觉。“很多人希望他们能够享受资本主义的成果，同时仍然保持相同的安全感。这并没有按照他们想象的方式运作，”东德电影明星卡特琳·萨斯说，她的职业在主演热门电影《再见，列宁！》之前一直处于低迷状态。

德国的挑战是将德累斯顿等地的新兴繁荣传播到整个地区。没有快速的解决方案，但可以做得更多。已经有东德社区如莱比锡削减了官僚主义以吸引企业，而工人们愿意加班和周末工作。根据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的数据显示，东德工人每年平均工作时间比西方同行多出100小时，而单位劳动成本低2.6%。这有助于东部吸引投资并增加出口，出口占该地区产出的25%，而1991年为14%。“在东部建立新工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柏林洪堡大学教授经济学的美国人迈克尔·C·布尔达说。

大型项目

德国也可以更好地利用每年投入东德经济的1100亿美元。过多的资金用于补贴那些未能成功的大型项目，例如2002年破产的劳西茨欧罗赛车道，现在在新老板的经营下运作。经济学家表示，这笔钱更应该用于大学和研究中心。

也许东德最大的问题是西德。全国范围内的缓慢增长，源于过高的税收和僵化的劳动规则，使得东德更难以快速增长，赶上西德的生活水平。“要创造更多的工作，你需要更灵活的劳动，”前AMD德累斯顿运营负责人、现任萨克森州经济部长的马丁·吉洛说。萨克森州政府一直在推动——到目前为止未能成功——将东德打造成一个可以偏离国家法规的特殊经济区。德国的社会主义领导政府几乎不可能促进各州之间的经济竞争。但如果如预期的那样，2006年中右派基督教民主党掌权，这种做法可能会受到更有利的接纳。街头抗议无法让东德的旧确定性回归。但创新思维可能有助于创造一个不会让工人陷入失业救济的东德。

作者：杰克·尤因（法兰克福）和威廉·波士顿（莱比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