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已成为过去式 - 彭博社

新英格兰百岁老人研究收集了关于100岁及以上人群的数据，注册了1500名非常高龄的公民。找到研究对象变得越来越容易——在美国有4万这样的老人，这是增长最快的人口群体。这可能是因为高龄者对衰老的侵害异常抵抗。令人惊讶的是，长寿的人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波士顿大学医学院的医学副教授、百岁老人研究的首席研究员托马斯·T·佩尔斯博士报告说，他的许多研究对象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吃高脂肪食物、饮酒、偶尔锻炼——在20%的案例中还吸烟。他们来自各个社会和种族背景。共同特征：他们通常很瘦，能够很好地应对压力，并且大多数是女性（85%）。一个榜样是珍·L·卡尔芒特，她在1997年去世时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长寿的人，享年122岁。她在去世前仅两年戒烟，并将自己的长寿归因于波特酒、富含橄榄油的饮食和幽默感。

佩尔斯的研究表明，卡尔芒特可能有一些更基本的优势。他认为，百岁老人之所以活得更久，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对在90岁之前杀死大多数人的疾病（如癌症和心脏病）特别抵抗。佩尔斯称这种特征为“选择性生存”，即克服健康障碍的强大能力，这些障碍会击败大多数人类。而这种能力似乎是遗传的，因为百岁老人往往在家庭中聚集。

未解答的问题

全球范围内的众多研究人员决心找出赋予这种生存优势的因素。他们在政府实验室、学术机构和小型初创公司中辛勤工作，已经找到了延长酵母、蠕虫、果蝇和啮齿动物寿命30%到40%的方法。这需要对生物学中一些伟大的未解答问题进行新的思考。如果找到答案——如果人们能够被重新设计，常规活到110岁、120岁或150岁——这将对社会的各个方面产生影响，经济学家、医疗专家和社会科学家们才刚开始考虑这些影响。

研究的进展可能会超过政策制定者应对其影响的步伐。国家老龄化研究所（NIA）实验老年学实验室的负责人唐纳德·K·英格拉姆博士承认，可能需要十年或更长时间才能在延长寿命方面取得根本性突破，并且干预衰老过程可能存在相当大的风险。尽管如此，他表示：“我认为发现某种能够延长寿命20到30年的物质并不是不合理的。”

到目前为止，这种物质仍然是严格假设的。在“长寿诊所”和健康食品商店中兜售的许多药水效果极其微弱，以至于51位著名科学家在 科学美国人上发表了一份宣言，揭穿了它们。“目前市场上销售的干预措施——没有一项——尚未被证明能够减缓、停止或逆转人类衰老，有些甚至可能是非常危险的，”他们指责道。“今天任何声称提供抗衰老产品的人要么是错误的，要么是在撒谎。”

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是有道理的，因为衰老过程极其复杂。因此，科学家们正在追求多种减缓衰老的方法。有些人正在研究能够保护身体免受衰老侵害的十几个基因，而其他人则在操控具有相同效果的激素。还有一些团队致力于弄清楚如何延缓氧粒子（称为自由基）对细胞造成的损害，这些自由基基本上是从内部生锈身体。

蓝莓、红酒、菠菜和其他食物中所含的物质都在研究中，可能具有延长生命的特性。最引人注目的方法是通过极端的卡路里限制来延长生命，这甚至在全球范围内催生了类似邪教的团体，他们热切希望通过坚持近乎饥饿的饮食来欺骗时间。

所有这些努力都是寻找青春之泉的一部分，这一追寻至少已经持续了3000年（一些最早的理论记录在一份名为*《将老人变为二十岁年轻人的书》*的埃及纸草文献中）。但直到过去100年，大多数人才能期待活到中年。在1900年，美国的平均预期寿命为48岁；今天，女性为80岁，男性为75岁。几乎所有这些增长都可以归因于公共卫生和安全的改善，例如清洁水源、制冷、汽车安全带和常规疫苗接种。

近年来，对心脏病和癌症的进展使65岁以上人群的预期寿命进一步延长了大约七年。然而，从治愈疾病中获得的年限是有限的。要让人们常规地活到110或120岁，衰老过程本身必须减缓。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目标，因为没有单一的因素，比如基因，能够直接决定衰老。这个过程更像是一个进化的副产品。自然根本不需要任何生物活过其繁殖年龄，加上抚养幼崽所需的时间。一旦大多数生物超过其繁殖的最佳时期，它们的身体就会崩溃。维持生命所需的所有细胞过程开始衰退，生物变得更慢、更弱，更容易患病。人类因为没有自然捕食者，能够在这个特定的保质期之后继续生存，家庭宠物也是如此，但我们的身体最终会崩溃。然而，没有生物开关要求生命被终止。我们并没有被编程去死亡。

缺乏“死亡基因”使得许多科学家推测，人类没有生物学上的理由不能活到150岁。实际上，年龄是死亡的最大风险因素，因为衰老过程使身体更容易受到心脏病和癌症的影响，这些是最常见的死亡原因。这给长寿研究人员带来了一个棘手的困境。他们应该尝试延缓衰老过程本身，还是增强身体抵御衰老疾病的能力？

例如，热量限制是一种努力，旨在减缓衰老过程，以便致命疾病在生命的更晚阶段才会出现。研究人员发现，饲养在摄入比正常饮食少30%或更少热量的饮食下的蠕虫、老鼠和大鼠，能够比平均寿命长30%到40%，而且健康状况更好。生存饮食似乎能够减缓衰老过程，使动物能够更长时间抵抗疾病。

饥饿的猴子

Ingram在NIA和由Richard A. Weindruch领导的威斯康星大学团队正在对猕猴和松鼠猴进行类似的实验。这些动物与人类共享大部分基因组，通常寿命为24到40年。到目前为止，在限制饮食15年后，这些中年灵长类动物的血压和甘油三酯水平低于预期，而健康保护激素水平较高。这些读数表明，这些动物在老年时应该能够抵御心脏病、糖尿病和慢性疾病。

然而，几乎没有人类能够忍受这样的饮食。唯一的监测人类热量限制实验是在生物圈2号的八名居住者身上意外进行的，当时他们发现他们的食物供应远低于预期。参与者之一的Roy L. Walford博士报告称，在为期两年的饮食中，每天摄入1,750到2,100卡路里（推荐每日摄入量为2,500卡路里），居住者表现出与长期生活的啮齿动物在热量限制饮食中相同的有益代谢变化。然而，参与者抱怨总是感到饥饿——这让人不禁想知道，遵循这种饮食的百岁老人是否会觉得他们的长寿值得活下去。

因此，许多老龄化领域的科学家正在寻找“热量限制模拟物”，这些物质会欺骗身体，让其认为自己正在进行大幅度减少的饮食。其中一个最引人注目的候选物质最早是在低ly酵母中被发现的。2000年，麻省理工学院的生物学教授Leonard P. Guarente发现，一个名为SIR2的酵母基因充当主开关，根据可用的能量多少来激活或关闭基因组的部分。

当食物稀缺时，SIR2会减缓酵母细胞的能量处理功能，以确保它能够在条件改善时生存并繁殖。Guarente的实验室发现，额外复制SIR2基因的酵母细胞比正常细胞活得更久，而缺失SIR2的细胞寿命则短得多。

脂肪斗士

Guarente的实验室专注于一个与SIR2相对应的人类基因，称为SIRT1，它的进化目的是在饥荒时期保护细胞不死亡。SIRT1关闭身体储存脂肪的能力，而是将其用作燃料——使该基因成为肥胖研究的重要目标。SIRT1还可以解释通常归因于红酒的健康益处：在葡萄皮中的一种物质白藜芦醇已被发现能够激活该基因。

Guarente参与了为数不多的致力于抗衰老研究的公司之一。1999年，他和另一位该领域的领先研究者，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Cynthia Kenyon，创办了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的Elixir Pharmaceuticals Inc.。后来，他们还得到了Centenarian Study主任Perls的加入，以及哈佛医学院的Louis Kunkel和Dr. Annibale Puca的支持。“我们与很多人讨论了商业化我们的研究，但大型制药公司尚未准备好接受疾病背后存在中心机制的想法，”Guarente说。

Elixir的使命是寻找针对参与衰老过程的基因的药物。Guarente预测，这种药物可能在5到10年内上市，尽管他说它可能会作为抗肥胖或糖尿病治疗而不是抗衰老预防药物开发——因为证明衰老可以被延缓可能需要大约70年的临床试验。

但是即使基因可以减缓衰老的速度，身体仍然必须应对生活的压力。每天，细胞都会受到自由基的攻击，自由基是当氧气、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结合以产生能量时产生的有毒氧化物。这些颗粒每天大约轰击每个细胞10,000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攻击开始削弱细胞，使它们像生锈一样容易受到疾病的侵害。许多科学家认为，如果能够找到某种生物抗生锈剂来保护细胞免受自由基的侵害，身体将能够更长时间地抵御疾病。

这种抗生锈剂可能与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有关，这是一种由身体产生的酶，用于分解最具破坏性的自由基。通过提高SOD和一种名为过氧化氢酶的伴随酶的活性，一些实验将果蝇和蠕虫的寿命延长了三分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研究人员在小鼠身上没有取得同样的成功，这引发了对SOD在哺乳动物中有效性的怀疑。俄勒冈州立大学的科学家在给老鼠喂食硫辛酸和乙酰左旋肉碱时取得了更好的结果，这些化学物质在细胞内转化为抗氧化剂。这些老鼠恢复了灵活性，看起来更年轻，脑部和免疫系统的功能也更好。

然而，阻止自由基可能会引发一些反作用。巴克老龄研究所的副教授戈登·J·利斯戈警告说：“我们需要自由基来保护自己免受感染。通过操控这些基因，我们可能会引入致命的缺陷。”

当然，有一些完全安全的延长生命的方法。如果更多的人减肥、戒烟、定期锻炼并小心驾驶，平均寿命很容易再延长10年。但仅仅再度过十年并不能让大多数人满意。正如Lithgow所指出的，“每个人都想要再活10年。但说实话，他们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寿命，而是健康的长寿。”

这种愿望确保了抗衰老研究将继续蓬勃发展。在它产生结果之前，我们可能都想开始喝波特酒。

作者：凯瑟琳·阿恩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