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可以成为比尔·盖茨的男人 - 彭博社

计算机行业的传奇故事充满了超凡的人物和意想不到的情节转折，但有一个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升华为神话般的比例。这个故事是关于软件先驱加里·基尔达尔如何错过了为IBM（IBM）提供其第一台个人电脑操作系统的机会——本质上将一生的机会和科技未来的控制权交给了竞争对手比尔·盖茨和微软公司（MSFT）。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错过了成为世界首富的机会。

传说是这样的：在1980年夏天的一个命运之日，三位穿着整齐的IBM员工拜访了位于加利福尼亚太平洋格罗夫的数字研究公司的一群嬉皮程序员。他们希望讨论许可DRI的行业领先操作系统CP/M。然而，DRI创始人加里·基尔达尔却无视IBM，去飞他的飞机，沮丧的IBM员工转而找盖茨寻求他们的操作系统。这个轶事被讲述得如此频繁，以至于科技人士只需提到“加里·基尔达尔去飞行的那一天”就能回忆起其余的故事。尽管他因其技术创新而受到尊敬，但许多人认为基尔达尔犯下了商业历史上最大的错误之一。

但如果事情并非如此呢？如果IBM和微软不仅剥夺了基尔达尔无尽的财富，还剥夺了他在个人电脑革命中重要角色的功劳呢？这正是著名作家和前报纸编辑哈罗德·埃文斯在其书籍他们造就了美国中关于基尔达尔的一章的论点。这本书由小布朗出版社于10月12日出版，介绍了70位美国创新者，并为即将到来的PBS系列节目提供了灵感。尽管其他科技作者之前已经揭穿了这个嬉皮士故事，但埃文斯的基尔达尔章节基于基尔达尔在1994年去世前撰写的一本226页的未出版回忆录。早期，基尔达尔似乎代表了新兴计算机行业的最佳希望。但在他52岁去世时，他在一家酒吧摔倒后，已经变得愤世嫉俗，并与酗酒作斗争。

他们造就了美国肯定会引发抗议的呼声。这是因为它攻击了早期个人计算机时代一些关键人物的声誉——盖茨、IBM，以及西雅图程序员蒂姆·帕特森，他编写了一个部分基于CP/M的操作系统QDOS，后来成为微软的DOS。埃文斯声称帕特森抄袭了CP/M的部分内容，并且IBM欺骗了基尔达尔。根据这本书，由于盖茨而不是更具创新性的基尔达尔获胜，世界的个人计算机用户经历了“十多年的崩溃，造成了无法估量的经济损失，包括数据丢失和机会损失。”埃文斯的两位合作者之一大卫·G·莱弗说：“我们试图澄清事实。盖茨并没有发明个人计算机操作系统，任何说他发明了的历史都是错误的。”

毫无疑问，基尔达尔是该行业的先驱之一。他在1970年代初发明了第一个微型计算机操作系统，使得爱好者和公司能够构建第一台个人计算机。撇开法律问题不谈，微软的原始DOS部分基于基尔达尔的CP/M。他的洞察力在于，通过创建一个与硬件分离的操作系统，应用程序可以在不同制造商生产的计算机上运行。“真正驱动加里的是发明东西，”他的朋友和前DRI高管汤姆·罗兰德在接受商业周刊采访时说。

尽管如此，埃文斯的书仍未能明确说明基尔达尔是如何输给盖茨的。他主要依赖基尔达尔的回忆录、他的家人和朋友。埃文斯表示，他请求与盖茨进行采访，但他说微软拒绝了。他没有与IBM或帕特森取得联系，而是引用了之前发表的报道来讲述这一方的故事。IBM对此文章不愿意与商业周刊进行交流，但前IBM员工对基尔达尔的事件版本提出异议。微软称这本书“片面且不准确”，并表示公司为其在行业中发挥的“基础性作用”感到自豪。帕特森否认他窃取了基尔达尔的知识产权。他表示，他对作者未能与他取得联系感到震惊。“你会认为他们可能会问一下。我并不难找，”他说。

模糊的记忆

难以找到的是真相。商业周刊对各方人士进行的十几次采访描绘了1980年夏天那些关键日子的模糊画面。虽然基尔达尔在他的回忆录中声称他在第一天与IBM会面并达成了握手协议，但当时DRI的律师杰瑞·戴维斯表示并没有达成协议。那天访问DRI的一位IBM员工坚称他没有与基尔达尔交谈，但另一位现已退休的杰克·萨姆斯表示他可能被介绍给基尔达尔，尽管他不记得了。萨姆斯表示，错误的记忆和自我服务的叙述使得在那些混乱的几周内准确判断发生了什么几乎不可能。“在那些日子里，有很多故意的错误信息，”他说，并指出IBM最初声称它完全独立制造了个人电脑。“我们进行了包装，基尔达尔进行了包装，微软也进行了包装。”

故事开始得非常明确。一群IBM员工正在进行一个秘密项目，旨在构建个人电脑，他们于1980年8月飞往西雅图，看看盖茨是否能为他们提供操作系统。他无法提供——并将他们推荐给基尔达尔。当他们第二天出现在DRI的办公室时，基尔达尔的前妻多萝西·麦基温，公司的业务经理，拒绝签署他们的保密协议。根据女儿克里斯汀·基尔达尔的说法，她现在因脑癌而生病，无法记得当时的事件。但与基尔达尔一起在那天早上出差的罗兰德告诉商业周刊，他们下午返回，基尔达尔确实与IBM会面。

如果基尔达尔那天达成了握手协议，那也没有坚持下来。萨姆斯说他确实在不久后与基尔达尔在太平洋林地见面，但他们未能达成协议。大约在同一时间，他再次见到了盖茨。他和盖茨都知道帕特森在西雅图计算机公司开发的操作系统。萨姆斯回忆道：“盖茨说：‘你想要[QDOS]，还是我来拿？’我说：‘当然，你来拿。’”盖茨以50,000美元的价格购买了帕特森的程序，称为QDOS，重新命名为DOS，进行了改进，并以低廉的每份版权费将其授权给IBM。

吵闹

直到快一年后，基尔达尔才发现盖茨，这位老朋友，已经将这笔丰厚的软件交易从他手中夺走。IBM在1981年8月宣布之前不久，向外发送了其PC的测试版本，一位为DRI工作的顾问注意到该操作系统与CP/M惊人地相似。这位顾问安迪·约翰逊-莱尔德回忆说，基尔达尔看着屏幕时感到震惊。“有一些浅显的变化，但本质上是同一个程序，”约翰逊-莱尔德在接受《商业周刊》采访时说。

基尔达尔非常愤怒。他和DRI的市场副总裁约翰·卡萨罗斯在西雅图的一家餐厅与盖茨会面，试图解决问题。“这是那种大家互相友好，然后大家互相大喊，接着又互相友好，然后又互相大喊的会议，”卡萨罗斯在《商业周刊》采访中回忆道。没有任何问题得到解决。基尔达尔还与IBM对峙。但他的问题在于，软件版权法在三年前刚刚成为法律，而什么构成侵权并不明确。DRI的律师戴维斯认为，根据DRI的法医顾问发现的原始DOS与CP/M之间的相似性，“在今天的世界里，你可以将其诉诸法庭并获得侵权判决。”但在1981年并不行。因此，基尔达尔同意将CP/M授权给IBM。他在PC发布时感到震惊，因为IBM对CP/M的收费为每份240美元，而对DOS仅收取40美元。基尔达尔在他的回忆录中得出的结论是：“我相信整个情景是IBM精心策划的，以几乎没有成本获取现有标准。”

在短短几年内，IBM PC成为了无可争议的冠军，而微软则成为了领先的操作系统供应商，并朝着PC行业的主导地位迈进。CP/M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基尔达尔最终在1991年以1.2亿美元将他的公司出售给了Novell Inc.（NOVL） 。他随后创造了一些开创性的多媒体技术，但再也没有成为行业参与者。朋友们说，多年来，当人们提起“IBM来访时的飞行”故事时，他总是感到不安。

最后一根稻草是华盛顿大学在1992年邀请基尔达尔参加其计算机科学项目的25周年庆典。他是该项目最早和最杰出的毕业生之一，获得了博士学位，但他们选择了哈佛辍学生盖茨作为主题演讲者。基尔达尔说，正是这次挖苦促使他写下了自己的回忆录。“嗯，在我看来，他确实有教育背景才能到达那里。那是我的，而不是他的，”基尔达尔写道。

基尔达尔的怨恨是可以理解的，但即使是他的朋友们也同意他部分要为此负责。尽管他在技术上非常出色，但他是一个糟糕的商人。一个大错误是没有足够快地推出更先进的CP/M版本。他在交付16位操作系统方面进展缓慢。正是这种延迟为帕特森设计16位替代品创造了机会，而由于DRI在1980年夏天没有准备好自己的版本，IBM决定与盖茨合作，萨姆斯说。一旦IBM同意推广他的软件，基尔达尔要求相对较高的版税——这导致其定价过高，前DRI高管们表示。

如果基尔达尔在早期的日子里取得胜利，历史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吗？“我深信不疑，”技术顾问和基尔达尔的朋友约翰·沃顿说。他认为，如果基尔达尔而不是比尔·盖茨坐在计算机的十字路口，行业会更加团结和创新。但其他人则表示基尔达尔没有领导一个行业所需的能力。“比尔成功是因为他是一个顽强的商人，”律师戴维斯说。“加里并不顽强。”

至于基尔达尔的家人，他们很感激他的故事终于被讲述。“真相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女儿克里斯汀说。“我认为每个人都相信他们在呈现真相。显然，他们是不同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很高兴我的真相被讲出来了。”历史通常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加里·基尔达尔获得了——并且值得——的不仅仅是一个脚注。

由史蒂夫·哈姆在纽约和杰伊·格林在西雅图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