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我们比四年前更好吗？ - 彭博社

罗纳德·里根在1980年与吉米·卡特的总统竞选中触动了一个敏感话题，当时他问美国人：“你现在的生活比四年前更好吗？”那一年经济经历了一次衰退，因此对许多人来说，答案是响亮的“不”。不过，今天问同样的问题关于布什总统的任期，答案就不那么明确了。

家庭确实取得了一些实际的进展。令人惊讶的是，平均工资在2001年的经济低迷期间仍然超过了通货膨胀，经过通货膨胀调整后，今天的平均工资比布什上任前高出约2%。他的巨额减税，尽管主要惠及富人，也为普通家庭带来了资金。而低利率则推动了房屋拥有率达到创纪录的高度。

但与此同时，数据显示出一个明显的矛盾：尽管过去四年工资有所增长，家庭收入在通货膨胀调整后却有所下降。为什么？因为就业率下降，工作时长也减少，抵消了工资的增长。即使是富裕阶层也未能幸免。为了弥补损失，美国人重新融资抵押贷款，增加了债务，降低了他们的平均净资产。飞涨的医疗费用，雇主将其转嫁给工人，进一步削弱了家庭的经济状况。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遭受的影响最为严重：在布什执政期间，贫困率稳步上升。

加起来看，今天的美国家庭状况比2000年稍微差一些——经历了几年的痛苦，之后的增长不足以弥补差距。“在过去四年中，美国人几乎没有保持自己的地位，底层家庭明显失去了一些优势，而一些中上层家庭可能稍微好一点，主要是由于减税，”经济网站Economy.com的首席经济学家马克·M·赞迪说。

大多数家庭的冷热体验可能解释了为什么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参议员约翰·凯瑞未能在这个问题上获得更多支持。毫无疑问，他和搭档参议员约翰·爱德华兹已经尝试过，攻击布什的就业增长缓慢、中产阶级的压力，以及富人和穷人之间的两极分化。但事实上，实际工资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稳定，家庭维持购买力的能力也没有下降，这似乎抵消了凯瑞在家庭收入下滑四年后可能预期的更广泛反弹。“美国人一直在借钱来维持消费，这意味着他们对未来持乐观态度，”美国企业研究所（AEI）经济政策主任凯文·A·哈塞特说，这是一家位于华盛顿的保守派智库。

布什经济的最不寻常之处或许在于，即使在经济衰退期间工资仍然增长，尽管复苏在创造就业方面未能达到预期。根据华盛顿的一个自由派组织经济政策研究所（EPI）对人口普查数据的分析，尽管失业率上升然后缓慢下降，但在布什任期的前三年，工资的增长超过了通货膨胀。只有在今年，实际时薪才略微下降。

减税同时惠及了每个人，尽管大部分资金流向了高收入群体。根据华盛顿税收政策中心的分析，普通纳税人的年收入平均增加了647美元，来源于三项主要的减税措施，该中心是布鲁金斯学会和城市研究所的联合机构。

不幸的是，失业的复苏仍在造成痛苦。根据劳工统计局的数据，过去13个月就业人数有所上升，但仍比三年前经济衰退开始时少约100万个工作岗位。这是几十年来最糟糕的表现。不仅比2000年少了100万人领取薪水，还有数百万人退出了劳动力市场或根本没有加入，劳工统计局的数据表明，就业增长相对于人口的停滞。此外，工作时间的减少使得许多仍在工作的人收入下降。经济政策研究所发现，去年平均家庭工作了2965小时，比2000年下降了5.5%。

工作岗位减少加上工作时间减少的惩罚性组合使得家庭收入陷入困境。根据人口普查局的数据，去年平均家庭收入为43588美元，经过通货膨胀调整后比2000年减少了3.4%。这相当于每年减少约1500美元，而647美元的减税无法完全抵消。

进一步侵蚀家庭钱包的是：更多的健康保险费用从雇主转移到工人身上。根据福利咨询公司Hewitt Associates Inc.的调查，员工每年的医疗费用分担比例今年上升到32%，而2001年为25%。雇主覆盖的美国人也在减少——去年为60%，低于2000年的64%。因此，自2000年以来，未保险人数增加了500万，达到了4500万。内华达州卡森市的一名时薪10.81美元的幼儿园助理洛雷塔·马尔辛表示，自2000年以来，她的医疗保险费用上涨了50%，达到了每月200美元，几乎抵消了她所获得的小幅加薪。“我现在赚得比那时多，但我带回家的钱并没有增加，”48岁的马尔辛说，她的丈夫是一名自雇的建筑工人，无法负担她的保险计划，因此没有健康保险。

富人变得更穷

富裕家庭也受到了影响。自2000年以来，前5%家庭的平均收入落后于通货膨胀6%，去年降至253,000美元——下降了16,000美元。与此同时，根据税收政策中心的数据，减税使他们平均获得了11,600美元的回报。经济学家认为，许多在市场繁荣高峰期兑现的丰厚股票期权已经枯竭。此外，许多高薪科技工作在互联网泡沫中消失，并且没有恢复。实际上，根据罗切斯特理工学院公共政策教授Ron Hira对BLS数据的分析，计算机科学家和电气工程师的失业率去年徘徊在5%以上，这是二十多年来从未达到的水平。

布什的支持者并不否认这些负面数字，但他们认为大多数家庭仍然能够继续增加消费。美国企业研究所的哈塞特表示，考虑到人们的购买情况，几乎没有中产阶级受到挤压的证据。他指出，从2000年到2002年，中等收入家庭的消费支出增长了2%。虽然后续年份的数据不可用，但哈塞特预测这些数据将比经济衰退期间更好。“判断一个人是否更富裕的最佳标准是消费，而在最糟糕的时期消费显示出增长，”他说。此外，美国人继续增加房屋拥有率。尽管在经济衰退期间，拥有率上下波动，但在2003年再次开始上升，并在今年第二季度创下69.2%的纪录。

房屋净值贷款和信用卡可能不是在收入停滞时支撑开支的最佳方式。然而，这正是许多人所做的——根据赞迪对联邦储备委员会数据的分析，中位家庭的净资产从2000年的89,300美元降低到今天的84,400美元，经过通货膨胀调整。

当然，大多数家庭并不确切知道自己在任何给定时刻的净资产。这可能抑制了家庭收入下降和债务增加的政治影响。整体现实是模糊和复杂的——这不是那种可能会显著改变政治局势的事情。

作者：亚伦·伯恩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