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日本一个锻炼 - 彭博社

当杰克·罗德曼在1990年代初首次开始访问东京时，他将其视为重组和收购交易的金矿。毕竟，日本的大型银行背负着数万亿日元的不良贷款，这些贷款是借给房地产投机者和工业客户的，而这些客户正开始遭受长达十年的经济衰退。

总得有人深入这个混乱中，迫使债务人拿出一些东西。罗德曼，安永亚太金融解决方案组的负责人，以及美国储蓄与贷款危机的老兵，既有能力又愿意。然而，日本首次出售不良贷款直到1997年才发生。在最初的爆发之后，交易量缓慢下降。罗德曼不断向日本银行高管解释，不良债务不会自行消失，“但没有人愿意听。没有人愿意接受甚至存在问题。”

如今，日本人不仅承认这个问题，他们还热情欢迎像罗德曼这样的重组专家。由大型投资银行和美国私募股权公司主导的投资者正在日本购买创纪录数量的困境资产，与成千上万的公司进行债务支付和重组。

根据安永的数据，截至目前，今年外国投资者已花费140亿美元购买日本的不良资产，较2003年的73亿美元有所增加。“去年是我们在日本投资的最大一年，但现在是高峰期，”东京通用汽车商业抵押贷款日本分公司的执行副总裁金哲浩（Chol-Ho Kim）说，该公司是美国汽车制造商通用汽车公司的分支，已在日本的不良贷款中投资超过10亿美元。“市场上充斥着交易，”金说。

那140亿美元也低估了外籍人士的影响。考虑到健身公司以面值的一小部分购买这些不良资产，外国人在过去两年中获得的债务纸面价值接近1000亿美元——这是日本总不良债务负担的一个重要部分。

致敬小泉

日本债务重组行业的创建是其经济开始以几年前没人能预测的方式变化的另一个迹象。对不良债务繁荣的功劳归于首相小泉纯一郎。他去年决定，日本银行必须在2005年3月之前将不良贷款比率降低到资产的4.1%——这仅为当时银行所持不良贷款平均比率的一半。经济和金融服务部长竹中平藏随后威胁，如果银行不加快步伐，就会阻止它们用递延税资产来充实资本基础。突然间，E&Y和其他重组公司的电话响个不停。“在竹中上任并采取果断行动后，交易潮涌现，”罗德曼说。

现在，银行甚至开始抛售更优质的问题贷款。当1990年代末首次达成交易时，银行愿意出售的唯一贷款是那些借款人早已停止还款的房地产交易。这些贷款的售价为面值的5%或更低。如今，出售的资产包括仍在偿还至少部分债务的公司的债务，售价可达账面价值的25%。

因此，投资者不是立即转售这些贷款，而是收购股权并积极管理，以挖掘更多价值。“两年前，你看到的都是破产借款人，”信诚银行有限公司（前日本长期信用银行）的机构银行集团负责人克拉克·格兰宁格说，该银行本身就是一次大规模破产抛售的产物，卖给了美国的Ripplewood Holdings。“现在市场上的贷款是一些已经进行了部分还款的借款人，”他补充道。“所以有更多的策略可以追求。”

例如，通用汽车金融公司（GMAC）在六个月前购买了坏账和一家位于名古屋的房地产公司的股权。该公司拒绝透露名称，在1990年代初期过度扩张，自那时以来一直在与债务作斗争。一旦进入该公司，GMAC立即开始出售非核心资产。计划是在两年内为其准备转售。

还有一长串其他外国公司也在这样做。高盛集团（GS）现在拥有两家破产的高尔夫球场运营商，控制着总共46个球场。今年1月，总部位于德克萨斯州的孤星集团以9000万美元收购了假日塔，这是一家失败的多个地标酒店的运营商。

另一家总部位于美国的私募股权投资者Colony Capital在3月份达成了一项价值6.8亿美元的交易，收购了位于日本福冈市的债务缠身的海鹰酒店及度假村和邻近的职业棒球场，这两者均由陷入困境的零售商大荣株式会社（DAIEY）拥有。高盛上个月向不稳定的大阪公寓建筑商近藤产业株式会社投资了1.8亿美元。美国投资者担心被贴上外国“秃鹫”的标签，通常拒绝透露他们正在购买的公司名称或预期的利润。但分析师表示，已经出售的重组资产的典型回报率为每年20%到30%。

日本人也在参与。去年十二月，太平洋管理公司（Pacific Management Corp.）推出了一只4.61亿美元的基金，以收购中型日本企业借款人的房地产资产。Creed公司，一家为外国人进行尽职调查的房地产经纪公司，已经开始在困境物业中进行专有投资。

活跃的购买为日本银行带来了奇迹。日本的两家巨型银行——住友三井金融集团（Sumitomo Mitsui Financial Group Inc.）和三菱东京金融集团（MTF）——已经提前几个月满足了政府的新要求。其他银行预计也会效仿。即使是仍然面临问题的巨头UFJ，在三月份的坏账比率仍为10.24%，预计在截至九月的六个月内已处置了63.5亿美元的贷款。“除非经济发生非常负面的情况，否则银行的问题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东京美林证券（Merrill Lynch & Co.）的银行分析师山田义信（Yoshinobu Yamada）说。

下一阶段？重组专家预计将从大型零售商大荣（Daiei）近乎崩溃中获得丰厚的收益，该公司于10月13日被日本工业复兴机构（Industrial Revitalization Corp. of Japan）接管。IRCJ可能会出售大荣债务的部分。同时，外国重组公司已开始在其他领域建立立足点。今年八月，GMAC通过证券化房地产贷款筹集了1.27亿美元，这是其在10个月内的第三笔此类交易。“不良贷款市场确实为日本打开了大门，”GMAC的金先生（Kim）说。是时候了。

作者：伊恩·罗利（Ian Rowley），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