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萨默斯的坦诚言论 - 彭博社

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现在是哈佛大学的第27任校长，28岁时成为该校的终身经济学教授。从那时起，他的职业生涯在学术界和华盛顿之间分配。10月21日，作为纽约第92街Y的行业领袖系列的一部分，萨默斯和商业周刊主编斯蒂芬·B·谢泼德进行了广泛的讨论。以下是一些摘录：

华盛顿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以至于你在那里待了这么多年？

我职业生涯中最困难的一天是1993年我写信辞去哈佛终身教授职务的那一天。但我真的被我所做的事情所吸引，首先是在世界银行，然后是在克林顿财政部。我不认为我们做对了所有事情，但我相信由于克林顿总统做出的决定，当时并不受欢迎——大幅减少美国预算赤字——使得数百万工人未来的收入得到了提高。

你在一个伟大的繁荣时期，但我们现在知道底下存在问题。你在那段时间有任何麻烦的迹象吗？

当然有。在将近一年半的几乎每次演讲中，我都会说：“我们最害怕的就是缺乏恐惧本身。”乐观如果导致不可持续的支出计划、过度扩张的信贷或不切实际的产能增长，可能会成为自我否定的预言。所以，是的，我们意识到了风险所在。

你是否认同格林斯潘的观点，即使你认为存在泡沫，实际上你也无能为力？

你能做的并不多。我认为我们试图频繁地说一些警示性的话。我认为公共官员做出自负的预测是不负责任的。在一些重要指标方面，公共政策得到了的认可远低于它应得的。货币监理署的银行监管者，作为财政部的一部分，以及联邦储备系统，确实警告了银行关于繁荣时期贷款的危险。尽管过去四年在这个国家并不容易，但令人惊讶的是银行系统几乎没有出现多大的困扰。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是公共政策促进了一个多元化的金融体系，拥有多个资金来源。

当然，人们在光纤电缆上的投资远远超过了合理的水平，但政府[不应该]对不同产业的适当投资水平做出判断。

我们曾经有一个失业率降到3.9%的时代。我们有非常强劲的增长，没有通货膨胀，预算盈余。这是一个可复制的现象，还是我们运气好？

文斯·隆巴迪说得对：“你创造你的机会。”显然，我们在1990年代[的]增长和生产力方面是幸运的，高科技所能取得的成就也是如此。但人们愿意采取长远观点的主要原因之一是资本成本低，[部分原因是]政府在消除信贷市场的压力。我们从信息技术中受益匪浅，但这[部分是因为]政府多年来一直在投资网络的形成。

这种情况会再发生吗？

技术进步和生产率增长的基本速度——经济学家所称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在过去四年中加速了。因此，至少有快速增长的前景。在经济潜力方面，我对中长期持谨慎乐观态度。[但是] 导致预算赤字大幅恢复、国家储蓄低以及对外国资本巨大依赖的政策意味着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将处于相当薄弱的状态。

尽管增长不错，为什么我们现在创造就业机会如此困难？

如果生产率增长更快——达到3%——而经济增长也为3%，那么你需要的工作人数与之前相同。因此，这是一种高端问题。这意味着你可以用更少的工作获得相同的产出，但这确实意味着你需要找到确保未来信心的方法，以使企业和个人能够消费。这就是未来减税幅度影响我们应对灵活性的原因，这很不幸。

外包到印度和中国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这有点像问纽约的冬天有多严重。我们不能对企业选择生产地点施加各种限制，而不对我们经济的效率和有效性造成巨大损害。

在一个进步的经济中，技术可以做以前由人类完成的工作，人们将会失去工作。这是一个比外包更大的现象和更大的问题。我们必须考虑这些人的需求。我们可以提供收入支持和系统化的再培训方式。我支持一个动态的全球经济，但同时我们也必须关心这里的人。

你对全球化的看法有改变吗？即使是你的叔叔，经济学家保罗·萨缪尔森，似乎对全球体系也有一些保留。

如果你试图阻止进步，限制企业选择自己想要的位置，或者试图限制进口流动，你将使绝大多数人变得更贫穷。我更倾向于承认印度和中国的崛起就像新技术的崛起一样——为美国经济提供了新的生产机会。你必须利用这些新机会，确保人们不会被抛在后面。

我住在波士顿和新英格兰。波士顿是全国最繁荣的地区之一，得益于像哈佛这样的机构和充满活力的金融服务。这里有出色的生物技术和医疗保健行业以及其他一些技术。三十年前，新英格兰依赖于鞋类和纺织品，而这些工作已经转移走了。有些人认为正确的策略是试图阻止这些工作流失。我毫不怀疑，如今新英格兰的人们有更好的就业机会，因为我们允许经济发生变化。

让我们谈谈哈佛。你想在本科教育中改变什么，进展如何？

有两个问题涉及我们教授本科生的内容。我们的国家从未如此误解世界，也从未在世界上如此被误解。因此，我们将创建一个期望，所有学生在大学期间都将有国际经历。

你可以对科学说类似的话。这是我们大学传统中的一个关键问题。有一种观念，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莎士比亚的五部戏剧的名字，他们会感到尴尬。但如果你不知道基因和染色体之间的区别，那就是一个技术性的问题，其他人可以担心。在一个疾病治疗依赖于干细胞的世界里，计算机是生活的普遍组成部分，我认为这还不够好。

第三个要素是确保学生和教职员工之间有适当的接触和足够的联系。

你还有其他优先事项吗？

我想强调高等教育中的平等机会。高收入群体与低收入群体之间的不平等正在加大。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可能是国家历史上第一次，生活前景的差距…正在扩大。原因之一是这两个群体之间的大学入学率差距正在加大。

我们去年宣布，任何家庭收入低于40,000美元的学生可以在没有父母贡献的情况下进入哈佛。这对我们的申请流和学生群体产生了重大影响。

无需求助的经济援助不应该仅仅存在于一所大学。如果你想来哈佛教育研究生院成为一名教师，或者来哈佛医学院在诊所工作，或者来哈佛公共卫生学院在非洲从事艾滋病工作呢？因此，我们增加了经济援助和对进入某种形式社会服务的人的贷款减免。

谈谈哈佛的捐赠基金。关于管理它的人的薪酬曾有一些争议。

他们采取了一种基于大量多样化的有纪律的方法。因此，他们投资于木材、商品、房地产，国内美国股票的比例不到五分之一。

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因为与几乎所有其他大学不同，我们雇佣了一些自己的投资组合经理。大多数大学雇佣对冲基金，[这些基金]向他们最优秀的交易员支付巨额薪水。我们雇佣自己的交易员，因此也支付他们巨额薪水，有时人们会感到不满。

简单的做法就是说我们不打算再这样做了，雇佣外部经理，就像其他人一样。[但是]这样我们每年将花费多达5000万到1亿美元来管理我们的捐赠基金。做低效的事情以避免负面宣传会更容易，但我认为这不是正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