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看病的医生 - 彭博社

作者：艾米·曹

医生们毫不畏惧地说：行医从未如此困难。全科医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每天要看数十名患者。由于医疗系统负担过重，许多人表示，曾经个人化的业务已经转变为一种“手握门把手”的、重数量而轻质量的模式。

“医疗系统已经围绕医疗技术的财务需求演变，而不是专注于满足患者需求的最佳方式，”位于密歇根州南菲尔德的医生埃里克·巴伦说。

因此，越来越多的不满医生在几十年前的一个遗迹中找到了喘息之机：上门看病。根据美国家庭护理医生学会执行董事康斯坦斯·罗的说法，过去三年中，上门看病的总数每年增加了10万次。2003年，共进行了约180万次上门看病。

“被忽视的人群。”

为什么持续增加？围绕医院和医生办公室建立的医疗系统并不适合照顾虚弱的、居家老年人——大约有150万名65岁以上的患者。因此，最需要医生的人并没有定期就医。而当他们确实获得医疗关注时，往往是为了治疗像中风或心脏病发作这样的高成本事件。“这是一个被忽视的人群，”罗说。

经济影响是显著的：最重病的5%的老年人口占据了医疗保险预算的一半以上。虽然一次上门看病最多花费医疗保险200美元，但急诊室的费用至少为1000美元。

上门看病在一代人之前是很常见的，但从患者到患者之间长途旅行的非实用性几乎使其灭绝。然而，最近，医生们找到了一些方法使这一业务再次可行。尽管医疗保险的支付逐渐减少，但如果患者符合他们严格的居家定义，仍然足以让这一实践盈利。

超越黑色手提包。

一些上门看病的实践是单医生操作，其他则与拥有大型教学组件的学术医院相关联。虽然大多数基于人口稠密的城市，但一些在郊区也找到了成功。（各州的家庭护理医生、医师助理和护士执业者的目录可在 美国家庭护理医生学会 网站上获取。）

现代技术也帮助了这一复兴。华盛顿医院中心的老年医学主任埃里克·德琼格表示，他和他的同事们带着电脑、可以测量血氧的便携设备、用于进行心电图（EKG）的设备以及伤口治疗设备——这与过去医生的小黑包大相径庭。“我们的车就是我们的办公室，”德琼格说，他计划在明年某个时候增加电子病历。

在最成功的项目中，有医院支持的项目，比如纽约的西奈山医院的上门医生计划。大约有十名医生在全市的家中照顾大约800名患者。该项目于1996年由一群年轻、沮丧的医生成立。“我们坐下来想，我们能做些什么来更好地感受作为医生的价值，”项目的联合主任和创始人之一大卫·穆勒说。进行上门拜访“是我们想到的疯狂想法之一。”

更短的住院时间。

事实证明，这并不算太疯狂。医院发现这些服务能够自负盈亏，并且可以降低未来的成本，因为患者能够更早得到更好的护理。穆勒和德容都表示，他们医院的各自项目都是盈利的。部分原因是需求稳定——德容的项目每个月大约有20名新患者注册。“有源源不断的患者需要这项服务，”德容说，并指出全国增长最快的人群之一是85岁以上的老年人。

在华盛顿医院，通常居家患者的平均住院时间曾经是8天。自从上门拜访项目启动后，这一数字下降到了5.6天。“因为我们对患者的照顾非常细致，他们不会在医院里待得比必要的时间更长，”德容说。他已经在其他五家医院复制了该项目，并计划在全国范围内扩展。

其他人则在建立医生团队方面取得了成功。巴伦的实践，家庭医生，成立于1995年，由五名全职医生组成，配有支持人员、计算机专家和一小队汽车。该公司与各种健康机构协调，为底特律郊区三个县的患者提供服务。“这是对某些患有慢性疾病的老年患者需求的有力回应，”巴伦说。

面对面。

一些医生正在独自努力。安德鲁·莱昂斯（Andrew Lyons）在曼哈顿进行家庭拜访已有四年，他表示，走出办公室的工作比典型的办公室实践要充实得多。“我与患者的关系更加亲密，”他说。“对我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职业而不是生意。”

莱昂斯每年进行1,000到1,200次拜访，家庭拜访收入约为160,000美元，此外还有大约40,000美元的社区医院转诊收入。在扣除学生贷款、医疗事故保险和设备费用后，他的税前收入约为120,000美元。“你的收入仅限于你自己能做的事情，”莱昂斯说。考虑到旅行时间，他平均每天看五位患者。

尽管家庭拜访越来越受欢迎，但仍然无法避免保险覆盖的持续缩减。私人保险公司很少覆盖家庭拜访。而医疗保险——家庭拜访的主要支付方——的报销正在下降，莱昂斯说。今年他将获得139.12美元的报销的家庭拜访，在2005年将只值129.38美元。

随叫随到。

生活方式问题也必须考虑。安·谢茨（Ann Scheetz），一位位于芝加哥郊外的老年医学专家，表示她的家庭拜访业务只有在退休丈夫的帮助下才能维持，丈夫负责财务和办公室管理。她每年收入145,000美元，但在开销上花费约36,000美元。

“我们接所有的电话，不休假，不离开城镇，”谢茨说。她目前有80位患者，平均每天进行六次拜访。谢茨的旅行距离最长可达35英里，每天大约花费两到三个小时在路上。

上门看病仍在主流医学的门口敲响，但可能是医生们自己改变了这一点：尽管面临无数挑战，越来越多的医生发现，回报远远值得这些牺牲。

曹是《商业周刊》在线的记者，位于纽约

编辑：罗德·库尔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