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俄罗斯在天然气工业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不断壮大之际，进一步倒退 - 彭博社

莫斯科一直在谈论这件事，这一事件已经被视为俄罗斯商业历史上的一个决定性时刻。计划于12月19日出售尤甘斯克石油天然气公司（Yuganskneftegaz），这是俄罗斯石油公司尤科斯（Yukos）的主要生产子公司，这不仅标志着尤科斯的最终毁灭，尤科斯正被政府拆解以偿还高达260亿美元的巨额税款。它还将标志着自共产主义结束以来俄罗斯最大规模的私有财产国有化。这是因为尤甘斯克几乎肯定将被俄罗斯国家主导的天然气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Gazprom）收购。“克里姆林宫已告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出价，”俄罗斯阿尔法银行（Alfa Bank）研究部负责人克里斯托弗·维弗（Christopher Weafer）说。

这是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官员曾发誓永远不会出价的竞标——直到他们在11月30日改变了口风。价格将为86亿美元，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将一夜之间获得116.3亿桶的石油储备，相当于俄罗斯总储备的17%。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每年340亿美元的收入将通过这笔交易增加75亿美元，这笔交易紧随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与俄罗斯国有石油公司罗斯石油（Rosneft）的合并之后。合并罗斯石油并收购尤甘斯克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将拥有近四分之一的俄罗斯石油储备和五分之一的石油产量。未来可能还有更多交易。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石油部门Gazpromneft确认，它已收到德意志银行（DB）的建议，“收购大型公司，如西伯利亚石油（Sibneft）、苏尔古特石油天然气公司（Surgutneftegaz）和尤甘斯克石油天然气公司（Yuganskneftegaz）。”如果最终收购这三家公司，那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不仅将拥有俄罗斯大部分的天然气，还将拥有40%的石油储备。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这种聚集将对俄罗斯经济产生什么影响？这可能标志着在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任内严肃改革的结束——国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改革。尽管油价创下历史新高，俄罗斯的增长正在放缓。与去年同月相比，11月份经济年增长率为4.5%。这远低于2003年11月的7.6%。国内投资急剧下降，尤其是在石油行业，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尤科斯的攻击。自11月19日宣布出售尤甘斯克以来，股市已损失了15%的价值。

普京政府中的改革派现在对尤甘斯克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交易对进一步开放经济的影响发出严厉警告。总统经济顾问安德烈·N·伊拉里奥诺夫（Andrey N. Illarionov）多次抨击尤科斯的毁灭。现在，俄罗斯经济发展与贸易部长、普京经济改革计划的首席设计师德米特里·格列夫（German Gref）也参与了争论。12月1日，他谴责尤甘斯克可能出售给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我们有竞争的地方，国家参与是不合适的，”他在议会中说道。

普京的经济顾问们特别担心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对新业务的日益渴望，包括电力公用事业。11月份，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收购了莫斯能源公司（Mosenergo）25%的股份，该公司是主要为莫斯科供电的公司。“这样的行为完全违背了政府的经济政策：经济的自由化和去垄断化，以及非市场部门的减少，”负责天然气行业改革的副经济部长安德烈·沙罗诺夫（Andrei Sharonov）表示。

一个蹒跚的巨人

改革者的评论不太可能改变普京或他的前克格勃顾问的想法。这太可惜了，因为如果俄罗斯要实现其天然气和石油储备的全部潜力，就需要建立最有效的能源公司。与此相反，俄罗斯并没有从天然气工业公司（Gazprom）那里获得这样的效果，其迄今为止的表现几乎不是扩大其经济角色的良好广告。虽然俄罗斯的石油公司——大多数是私有的——自1998年以来成功将产量提高了50%，但在同一时期，Gazprom的产量却下降了1.6%。在全球能源价格高企的帮助下，自2001年普京任命亲密伙伴阿列克谢·米勒为Gazprom董事长以来，Gazprom的收入增长了约70%。但大部分增长被成本的更快上升所抵消。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数据，俄罗斯的天然气行业——主要由Gazprom组成——在1997年至2003年间就业人数增加了超过80%，而劳动生产率却下降了40%。在同一时期，天然气行业的单位劳动成本上涨了107%，而在大多数私有化的石油行业中仅上涨了25%。华盛顿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俄罗斯和欧亚项目主任安德斯·阿斯伦德表示：“俄罗斯的国有企业在利润方面一次又一次表现不佳。”

Gazprom无法削减成本正在造成财务损失。在一份研究报告中，联合金融集团将截至6月30日的季度（最近公布结果的季度）描述为“Gazprom历史上最糟糕的季度之一”。税前收益与一年前相比下降了15%。该银行预测，今年Gazprom的成本自2001年以来将上涨约99%，而收益仅上涨32%。

这并没有帮助，因为与西方经济体中的国有公用事业相比，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并不受有效监管，这可能促使其像一家以商业驱动的公司那样运作。随着Gazprom经济实力的增长，其政治影响力也必然会增加，使得对其进行监管的尝试变得更加困难。实际上，经济部对Gazprom的改革尝试毫无进展：“这家公司大而强大，享有政治影响力，因此对监管者来说，工作相当复杂，”Sharonov说。

仍然有一些乐观主义者认为，Gazprom扩张的影响将是有限的。在他们看来，普京的主要目标一直是遏制像米哈伊尔·B·霍多尔科夫斯基（Mikhail B. Khodorkovsky）这样的寡头的过度权力，霍多尔科夫斯基是尤科斯（Yukos）的主要股东，他在1990年代通过可疑手段获得了巨额财富。Gazprom收购尤甘斯克（Yugansk）只是一个不幸的副作用：“这不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战略的第一步，旨在收购俄罗斯石油。这只是方便：俄罗斯政府需要一个人，而其他人无法出价，”莫斯科Aton经纪公司的研究负责人史蒂文·达谢夫斯基（Steven Dashevsky）说。

但便利性正在产生一个可能会压制竞争、倒退市场改革并损害俄罗斯投资环境的超级公司。“效率的考虑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这是一个政治和金融决策，因为当局认为大钱应该由国家控制，”莫斯科高等经济学院的研究主任、鲍里斯·N·叶利钦（Boris N. Yeltsin）时期的前经济部长叶夫根尼·雅辛（Yevgeny Yasin）说。Gazprom最终将变得庞大、强大且令人畏惧——这不是俄罗斯所需要的。

作者：杰森·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