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的“中国价格” - 彭博社

五年前，丰田汽车公司（TM）震惊了汽车界，开始实施一项计划，旨在将其采购的汽车零部件成本削减30%——从空调管道和门助力把手到挡风玻璃雨刷。这项大胆的计划旨在挤压其传统供应商网络，称为系列企业，以确保丰田集团在面对如戴姆勒克莱斯勒（DCX）等一系列全球汽车联盟时保持竞争优势，这些联盟承诺通过更大的规模实现巨大的协同效应。

戴姆勒克莱斯勒仍在努力使其合并获得回报。但丰田的削减成本计划——被称为CCC21，即21世纪成本竞争力建设——取得了显著成功。距离计划结束还有一年，该计划有望在五年的时间框架内为汽车制造商节省约100亿美元。CCC21不仅以更低的价格采购零部件，丰田还提高了零部件的质量。该计划甚至超越了死敌日产汽车公司（NSANY），其首席执行官卡洛斯·戈恩在1999年承诺将采购成本削减20%，从而开启了节省成本的竞赛。

但丰田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即使在对其供应网络进行严格审查后，日本第一大汽车制造商也无法轻松休息。丰田现在可能面临比开始CCC21时更大的成本削减压力。因此，丰田正在努力替换昂贵材料，将丰田的汽车零部件与中国水平的定价进行基准比较，并通过更多依赖非系列企业零部件制造商进一步挤压其日本供应商。“我们需要调整我们的削减成本努力，以应对全新的挑战，”62岁的丰田执行副总裁渡边和树说，他帮助设计和监督了CCC21。作为精简仍然是首要任务的一个迹象，公司于2月9日宣布，渡边将于6月接替丰田社长丰田章男。

钢铁短缺

渡边是一位能够发现无人知晓的成本并消除少有人注意的冗余的高手。在他的推动下，一个丰田CCC21团队拆解了由日本供应商制造的喇叭，找到了消除28个组件中的6个的方法，从而实现了40%的成本降低。没有任何部件是渡边团队未曾注意到的。他最喜欢的例子是：每扇门上方的内饰辅助把手。曾经有35种不同的把手。现在，丰田的整个90款车型系列仅使用三种基本样式。丰田的技术人员称这个过程为拧干干毛巾，或“从干毛巾中拧出水滴”。这是一个无尽而痛苦的过程，但对丰田的底线至关重要。

但即使是渡边也需要一个新的游戏计划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其中最严重的威胁之一是：由于铁矿石和煤炭等原材料成本上升，关键物品如薄钢板的价格激增。归咎于中国对钢铁的巨大需求和亚洲高炉产能的短缺——这些因素在短期内不太可能消失。此外，强势日元意味着丰田在日本以外的报告利润下降，增加了削减开支的压力。

这些负担恰逢汽车巨头最新的削减成本努力开始失去动力。2月3日，该公司承认其成本削减预计在截至3月的财年总计仅为17亿美元，较年度目标低15%，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薄钢板价格的激增。日兴西部证券有限公司指出，最近一个季度的成本削减速度已降至3.88亿美元，低于一年前的5.82亿美元。

为了应对，渡边正在推动丰田将其在平均车辆中使用的钢铁零件数量从610个减少到大约500个，尽管他并未说明具体的时间或能节省多少成本。丰田可能会转向更多的钢铁替代品，如铝和重型先进塑料及树脂。远离钢铁与公司长期目标相辅相成，即减轻车辆重量以提高燃油效率和防锈耐用性。

也就是说，丰田能够替换的钢铁零件数量是有限的。也没有保证铝和石化产品的价格不会飙升到这些材料不再具有成本效益的地步。

还需要更多的东西——那就是中国基准。在CCC21下，渡边的副手们确定了大约180个关键零件，然后找出了这些零件的全球最具竞争力的供应商——如德国的罗伯特·博世、德尔福公司（DPH ）和丰田集团自己的电装公司。丰田的降本团队利用这些信息作为丰田集团供应商必须竞争的“基准”。这些集团公司必须学会如何达到基准——否则就有失去业务的风险。例如，丰田与其附属公司电装合作，将空调通风口的生产整合为仅四种关键款式，从之前的27种减少。这导致成本降低了28%。渡边仍然不满意：他希望只有三种。

现在这个工作达到了一个全新的水平。中国汽车生产的繁荣正在培育一个汽车零部件行业——包括跨国供应商和当地公司——提供有关价格可以降低到何种程度的新数据。目前，这主要限于助力把手等商品型组件，而不是刹车等高端模块和核心部件。丰田官员表示，中国的崛起提高了其集团供应商的标准。他们越来越必须将价格推向中国水平，以保持丰田的业务。“中国已经成为我们一个重要的新基准，”渡边说。

这并不意味着丰田很快就会开始从中国进口所有零部件用于其日本和美国的工厂。分析师表示，可能需要十年时间，中国的零部件制造商才能与日本、韩国和美国制造的组件相抗衡。例如，日本制造的零部件的超低缺陷率在降低价格方面可能与低廉的固定成本同样重要。即便如此，与中国价格的基准比较迫使供应商尽可能接近这一价格，而不牺牲质量。这涉及重新思考一切，从分配给制造任何一个零部件的设计师数量，到涉及采购组件的供应链，再到零部件工厂设备的利用率。

中国的基准将增加丰田传统供应商的压力。但丰田公司努力吸引更多非日本供应商以寻找最佳价格也会如此。而像博世和德尔福这样的零部件制造商，现在更愿意满足苛刻的规格要求。例如，博世为丰田Avensis轿车提供完整的制动系统，为丰田Yaris小型车提供柴油喷射系统，这两款车均在欧洲制造。丰田不会透露其零部件采购中来自其 集团 与外部供应商的比例，但非日本供应商渴望赢得更大的市场份额。难怪：这家汽车制造商预计到明年全球销量将达到850万辆，比2004年多出约100万辆。这将使其与通用汽车公司（GM ）这一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商平起平坐。“丰田是博世的重要客户，”博世汽车集团主席伯恩德·博尔说。“我们与丰田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并参与开发项目。”

非系列企业供应商在丰田扩展最快的市场中看到了最佳机会，尤其是在中国，这家日本汽车制造商急于赶上通用汽车和大众等老牌竞争对手。“这是外部供应商与我们增加业务的绝佳机会，”渡边说。这些供应商最终希望能够在全球范围内赢得订单——包括在日本，那里本地供应商几乎占据了这家汽车巨头所有的零部件采购。

家庭的一部分

为了展示其承诺的深度，德尔福现在派遣技术人员到丰田市的丰田总部，共同合作新零件的蓝图，并邀请丰田高管参观其工厂并提出提高生产力和增加质量的建议。尽管德尔福不会透露与丰田的业务量，但其约10亿美元的亚洲收入中，来自日本的部分不到10%。然而，该公司表示，对从其在中国的13家工厂向丰田提供更多产品抱有很高的期望。“我们正在成为丰田扩展的系列企业家庭的一部分，”德尔福亚太区总裁Choon T. Chon说。这也是渡边为了削减成本而不遗余力的部分原因。

由切斯特·道森在丰田市撰写，凯伦·尼克尔·安哈尔特在柏林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