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为何常常被忽视 - 彭博社

国家冰球联盟及其球员在薪资上限问题上争执不下。僵局导致赛季被取消。每个人都失去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根据新的神经经济学科学，解释可能在于谈判者的大脑内部。不是在前额叶皮层，那里人们理性地权衡利弊，而是在深处，强烈的情感产生的地方。脑部扫描显示，当人们感到自己受到不公平对待时，一个叫做前岛叶的小区域会亮起，产生与闻到臭鼬相似的厌恶感。这种情感压倒了前额叶皮层的思考。由于原始的大脑功能如此强大，经济交易常常出现问题也就不足为奇了。“在某种程度上，现代经济生活对人类来说就像一只猴子在开车，”加州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科林·F·卡梅伦说。

直到最近，经济学家们还满足于从外部观察人们。现在，卡梅伦和其他人联合心理学家和神经科学家，使用一种叫做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的技术来观察头骨内部。这就像观看国会辩论，而不是通过阅读通过的法律来推测发生了什么。

神经经济学虽然仍然受到主流经济学家的怀疑，但可能是该领域的下一个重大突破。它承诺通过描述人们的真实状态，而不是某种过于简化的数学模型，来为经济学奠定更坚实的基础。最终，它可能帮助经济学家设计出温和引导人们做出符合其长期最佳利益的决策的激励措施，涵盖从劳动谈判到饮食再到401(k)计划的方方面面。哈佛大学经济学家大卫·I·莱布森，另一位领先的研究者说：“要理解我们行为和选择的真实基础，我们需要深入黑箱。”

一袋异常现象？

神经经济学也可能为经济学提供一种替代的理论框架。自20世纪初以来，经济学家主要假设人们拥有一套稳定且一致的偏好，并试图满足这些偏好。当面临一个明显不合逻辑的结果时——例如冰球赛季的取消——他们试图将其解释为经过深思熟虑的决策过程。像加里·贝克尔、米尔顿·弗里德曼和罗伯特·E·卢卡斯等顶尖经济学家，都是诺贝尔奖得主，他们认为歧视、失业和股市波动可以有理性的根源。

近年来，理性假设遭受了一些严厉的攻击，因为经济学家们表明人们往往缺乏自控力，目光短浅，并对损失的恐惧反应过度。但迄今为止，这些对理性的攻击——在“行为经济学”的广泛标题下——似乎更像是一袋异常现象，而不是一个一致的替代理论。因此，理性假设依然存在。

然而，通过将经济行为与大脑活动联系起来，神经经济学可能最终提供一个模型，使主流经济学失去其王座。这个新理论应该更符合现实，但不会像数学上那么干净——因为大脑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不同的部分处理不同的任务。卡梅雷尔说：“你被迫考虑一个有许多模块化电路的大脑。”

神经研究中最富有成效的途径之一是“时间不一致性”。当人们决定遥远的未来时，他们的理性大致与经济教科书的假设相符。但当面临是否现在消费某物或延迟满足的选择时，他们可能会像猩猩一样冲动。哈佛的莱布森创造了“准超几何折扣”来描述这种行为，但这只是一个标签，而不是解释。

所以，莱布森和其他人扫描了在MRI机器内的人，发现大脑的两个部分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运作。对于关于遥远未来的决策，前额叶皮层采取长期视角。但对于诸如现在是否要再买一块巧克力的决策，边缘系统接管并要求立即满足。去年，《科学》杂志发表了莱布森、普林斯顿大学神经科学家塞缪尔·M·麦克卢尔和乔纳森·D·科恩，以及卡内基梅隆大学经济学家乔治·洛温斯坦的研究。

知道自己实际上是“有两个思想”有什么帮助？你可以安排自己的事务，以确保理性的脑袋保持控制——例如，通过现在承诺在未来每个月将一定比例的薪水存起来。许多人已经这样做了。问题是，如果情况发生变化，长期承诺可能会过于僵化。理想情况下，你希望在承诺储蓄计划之前，先看看自己是否能负担得起——但又不能等太久，以至于你的动物大脑接管，失去储蓄的意愿。这项新研究可能有助于找到这个平衡。

标准经济学的一个关键原则是，让人们快乐只是给他们更多他们喜欢的东西。但神经科学表明这并不是真的。大脑的纹状体很快就会习惯于新的刺激，并期望它们持续存在。人们就像在跑步机上，只有意外的快乐才能让他们更快乐。这解释了为什么富裕国家人们的幸福感没有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而增加。

神经经济学也挑战了情感只能破坏经济决策的观念。爱荷华大学医学院的神经学家安东尼·R·达马西奥表示，情感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并激励他们将理性思维集中在当前问题上。他在著作中提到，感受不到情感的人在决策方面表现不佳。

神经经济学最具争议的方面是如何处理其发现。康奈尔大学经济学家罗伯特·H·弗兰克主张对显著消费征税，认为炫耀性消费只会提高期望，使富人并不更快乐，并挤压中产阶级。相比之下，莱布森并不愿意进一步使用神经经济学，比如改善401(k)的默认选择。

神经经济学也有其怀疑者。芝加哥大学的领先行为经济学家理查德·塞勒认为，它尚未产生重大的、令人惊讶的发现。他表示，他更愿意将脑部研究留给神经科学家。但他补充道：“我非常相信让所有的花朵绽放。”

即使是神经经济学的信徒也不确定应该走多远。经济政策应该满足远见的前额叶皮层吗？还是有时应该迎合冲动的边缘系统？通过深入研究大脑，经济学家们正在发现将使他们在未来几年继续争论的内容。

彼得·科伊在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