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复兴的活力 - 彭博社

作者：弗雷德里克·巴尔福

当我们从旧金山起飞的联合航空波音747航班最近降落在胡志明市的新山一国际机场时，我思考着自我12年前首次访问以来，变化有多大。那时，越南仍在美国的经济禁运之下，但这座城市却挤满了澳大利亚人、台湾人、法国人、俄罗斯人和少数美国投机者。那时没有出租车、互联网、手机、五星级酒店，也没有美国航空公司的航班。联合航空（UALAQ）直到去年底才开始飞往胡志明市，之前称为西贡。

交易是在唯一的四星级酒店——西贡浮动酒店的酒吧里达成的，这是一艘从澳大利亚的大堡礁拖到泥泞的西贡河岸的驳船。无论你走到哪里，这座城市都在热议越南将如何成为下一个亚洲虎经济体。

昨天的故事？

当我两年后作为金融新闻通讯社AFX-ASIA的记者搬到这个国家时，越南的炒作已经达到了顶峰。数十亿美元的外国投资涌入，机会寻求者签署了80层办公楼、汽车厂、炼油厂、钢铁厂和豪华海滨度假村的交易。

当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袭来时，越南已经开始失去光彩。其错综复杂的官僚体系、不透明且不可预测的法律系统、猖獗的腐败以及对外国影响的薄弱怀疑，成为了主要障碍。

项目被暂停或完全放弃。克莱斯勒（DCX）在第一辆汽车从其越南生产线下线之前就退出了。位于河内和胡志明市的喜来登（HOT）酒店半建成。法国人撤出了位于该国中心的一座十亿美元的石油精炼厂。旅游业萎缩，外资投资减缓到涓涓细流。新闻机构开始缩减或完全关闭其办事处。当我在2000年初离开时，越南已经成为一个过时的故事。

宝马和奔驰。

但当我在三月底抵达胡志明市，准备庆祝4月30日该市“解放”30周年时，气氛显得非常乐观。“即使是最顽固的愤世嫉俗者也会说几乎所有方面都在改善，我应该知道，因为我就是其中之一，”Freshfields Bruckhaus Deringer的律师米尔顿·劳森说，该公司在越南运营了十多年。几个小时后，我遇到了另一位越南老手，凯瑞·泽西格，一位美国人，他热情地谈论着这个国家的潜力，并概述了建设几家多厅电影院的计划。

无论我走到哪里，城市似乎都在散发着经济繁荣的光辉。位于胡志明市时尚的东阮街的喜来登酒店餐厅挤满了越南人和外国人，大家都在狼吞虎咽地享用复活节早午餐。酒店的老虎机和二十一点桌生意兴隆，出售普拉达、路易威登和阿玛尼的精品店也是如此。当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时，唯一的私家车是俄罗斯制造的进口车。现在，在市中心最热门的酒吧Q Bar旁的停车场里，可以看到宝马和奔驰。

在一个街区外，喜欢怀旧的人们光顾雷克斯酒店。当我在日落时分造访其充满怀旧风情的屋顶，俯瞰繁忙的城市时，我听到一位前美国士兵宣称“这里仍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酒吧之一”，彼得、保罗与玛丽的魔法龙在背景中播放（恰好，彼得正前往越南为越南橙剂受害者举办慈善音乐会）。

活跃的归国者。

但是，尽管胡志明市的某些地方仍然似乎直接来自格雷厄姆·格林的安静的美国人，这座城市现在属于战后一代，超过一半的人口在25岁以下。它也正在吸引像31岁的亨利·阮这样的归国越南人，他在1975年与家人离开了这个国家。他现在经营着IDG的1亿美元风险投资基金。

阮是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30多岁男子，拥有医学学位和MBA，他在三年前来到越南建立一家互联网语音公司，并在几个月前加入了IDG。该基金的前两个投资显示出事情变化的速度。其中一个是针对分类广告网站，另一个则专注于帮助制造商实现自动化的软件。阮还是一家葡萄酒分销公司和一家名为Vine的融合餐厅的部分所有者，该餐厅位于河内，提供从鸵鸟越南春卷到金枪鱼塔塔的各种美食。

多米尼克·斯克里文经营着龙资本，这是一家管理6500万美元在都柏林上市的越南企业投资基金的西贡公司，他也是一位在多个领域都有涉猎的企业家。他在富国岛经营一家生态度假村和一家宣传艺术画廊，并创办了自己的非政府组织，以保护濒危的越南野生动物。

沼泽到购物中心。

几天后，我拜访了另一位归国者阮有乐，他在1990年代末从加拿大回国，帮助发展越南初创的软件外包行业。作为前北电（NT）高管的他，阮博士，正如他所称，经营着TMA解决方案公司，拥有500名软件工程师，为他以前的雇主北电以及卢森特（LU）、日本的NTT（NTT）和一家名为Equator 1的新加坡公司编写、测试和维护代码。

当他向我展示他的研发实验室时，他的员工为一位客户维护防火墙交换设备，他赞扬了公司的优点。“我们不仅仅是一个后台编码者，”他告诉我。“这就像北美的任何研发实验室。”

在城的另一边，我朝西贡南朝圣。当我第一次在1996年访问这个地方时，这里仍然是稻田和沼泽。当时，台湾开发商计划建设一个3300公顷的城市，配备大学、购物中心和公寓楼，听起来像是空中楼阁。

但我错了。今天的西贡南拥有林荫大道和漂亮的别墅，商店提供精美的进口奶酪和当地手工艺品——我买了一支巧克力香味的蜡烛——以及即将开幕的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校园。

艰难的WTO日程。

尽管如此，越南仍处于发展的早期阶段。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为540美元，尽管在胡志明市约为四倍。其最大的外汇收入来自基本商品：越南是世界第三大咖啡出口国、第三大稻米出口国，并且是石油的净出口国。

自从与美国的双边贸易协议于2001年生效以来，出口额已增长至70亿美元，主要得益于耐克（NKE）鞋类和服装、家具以及农产品的销售激增。越南还成为全球顶级自行车公司的主要合同制造商。

但今年出口增长正在放缓。越南不是世界贸易组织的成员，因此仍然受到年初为世贸组织成员解除的纺织配额的限制。尽管河内仍希望在今年年底之前实现自我设定的加入截止日期，但双方的谈判者对此持怀疑态度。

更大的知识。

最大的问题之一是美国和日本等贸易伙伴坚持要求他们的企业获得所谓的国民待遇，使他们能够在保险和银行等领域与越南同行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例如，目前外国银行必须为每个银行分支机构或自动取款机提供1500万美元的注册资本，而越南银行只需支付20万美元。

尽管如此，当你询问外国投资者对越南重新燃起的兴趣时，世贸组织成员资格的前景仍然是一个重要的话题，他们发誓这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外国人对越南人了解得多得多，而越南人对外国人也了解得多得多，”龙资本的斯克里文说。问题是：这种知识会结出更甜美的果实吗？

巴尔福 是 商业周刊 在香港的亚洲记者

编辑：帕特里夏·奥康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