铍暴露：未被认识的流行病 - 彭博社

亚当·芬克尔从未计划成为举报人。但在两年半前，他告诉一位贸易记者，他所在的机构——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OSHA）未能保护其检查员免受工作场所危险的威胁，芬克尔遭到了攻击并被降职，他说——这一指控被OSHA否认。因此，他提交了一份举报投诉。现在，他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平反。他的案件和解为芬克尔带来了一个未公开的款项，并使他继续在OSHA的薪资名单上，尽管他说他并不代表该机构。更重要的是，芬克尔指控OSHA的检查员被拒绝进行的健康测试——那些检查美国工作场所各种危险的男女——最终得到了实施。结果令人不安：在三月底，OSHA披露，271名接受测试的检查员中有10人对有毒金属铍“敏感”，这使他们面临潜在致命的肺病风险。

由于铍被用于越来越多的产品中，从手机和电脑到汽车和高尔夫球杆，这些结果具有更广泛的影响。如果OSHA自己的检查员在工厂进行短暂而不频繁的访问时吸入了令人担忧的铍的量，那么那些每天与铍打交道的数万名工人又该如何呢？芬克尔和铍专家表示，有压倒性的证据表明，目前对铍暴露的半个世纪标准严重不足。然而，OSHA未能收紧这一标准。“我认为OSHA真的在放弃它的责任，”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大卫·M·迈克尔斯说，他曾是能源部的秘书。

并非如此，机构官员反驳道。“该机构从未停止对铍的研究，但发布新标准的过程是困难且繁琐的，”一位高级官员说。该机构还否认在为自己的员工提供测试方面存在松懈。“我认为人们并不真正理解建立这样的项目是多么复杂和涉及广泛，”另一位高级官员说。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担忧正在加剧。国家领先专家之一，来自丹佛国家犹太医学与研究中心的李·纽曼博士表示：“存在一种未被认识的慢性铍病流行。”该中心提供测试并治疗患有该疾病的人。“我们知道我们正处于一个冰山一角，许多行业意识到他们有问题。”

令人作呕的标准

在某些方面，铍是一种奇迹金属——其重量仅为铝的三分之一，但刚度是钢的六倍，并且是良好的电导体。它是原子弹的重要成分。但铍的尘埃对与该金属打交道的人来说是危险的。“按重量计算，它比钚更具毒性，”纽曼说。几百万分之一克就能引发免疫系统的大规模攻击——这反过来可能会致命地损害肺部和其他器官。即使是更小的量也能使免疫系统敏感，为疾病的发生铺平道路。在一项最近的研究中，31%的敏感人群在不到四年的平均时间内发展为慢性铍病。

在1940年代，炸弹工厂的工人开始死于肺病后，两位卫生官员匆忙计算出铍的暴露限值。至今仍是官方标准，它限制工人每立方米空气中铍尘埃的暴露量为200万分之一克，按八小时平均计算。该标准使工人在工作几天或几周后不至于死亡，但并不能保护所有人免受慢性疾病的影响。“我们知道在当前标准下，人们正在生病，”迈克尔斯说。

这就是为什么能源部在1990年代启动了一项计划，测试其武器设施中的数千名员工，揭露了数百例疾病案例。它还加强了对铍暴露的控制。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工业卫生专家会议今年发布了一份草案报告，建议将限值降低到当前值的百分之一。

即使是全国领先的铍生产商克利夫兰的Brush Wellman Inc.也同意，当前的OSHA标准无法防止工人的免疫系统对铍产生反应。一位发言人在书面问题的回复中写道：“这个限值不足以防止亚临床[慢性铍病]。”该公司本身已采用“空气中铍的行动水平为每立方米空气0.2微克，作为八小时加权平均值。”这仅为OSHA允许水平的十分之一。

随着铍的使用增加，像纽曼这样的专家担心那些在航空航天、牙科、电信或其他行业中制造或加工铍合金的人，或者回收含有这种金属的产品的人。事实上，这种疾病在回收操作中、牙科实验室技术人员中以及居住在使用该金属的设施附近的人群中出现。

意识到标准可能不够，OSHA在1970年代试图推动降低暴露限值。但当公司抗议更严格的限值会使他们破产时，这一努力被压制。OSHA仍然未能采取行动。

OSHA官员表示他们正在努力。“该机构在铍问题上并没有沉默。我们发布了两份安全公告，一份涉及工作中的不良影响，一份涉及对牙科卫生师的暴露，”一位高级官员说。他坚持认为新的标准即将出台：“该机构已经在这方面工作了一段时间，其意图是向前推进。”

与许多举报者不同，芬克做得很好，不仅获得了可观的经济赔偿，还在新泽西医药与牙科大学担任教授，并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访问教授。“有些日子我感觉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中的角色，`他爬过一条屎河，最终在另一边干净地出来，”‘他说。

但他和铍病专家担心，职业安全健康管理局（OSHA）在制定更严格标准方面的延迟正在使美国工人面临风险。“该机构没有履行保护工人健康的职责，”他说。根据OSHA自己的研究，这可能包括其员工。

约翰·凯里在华盛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