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的混合信息 - 彭博社

在俄罗斯投资安全吗？这个问题在美国和欧洲的董事会中引起了共鸣。去年对尤科斯石油公司的再国有化使该国的投资环境变得寒冷。然而，许多人认为，一旦克里姆林宫结束对尤科斯的混乱运动，外国公司的前景将会改善。可惜，俄罗斯的事情从来没有那么简单。

好消息是，普京总统一直在努力恢复投资者的信心。在3月24日与俄罗斯主要商界人士的会议上，他发誓国家没有计划再国有化他们的财产。他在几天后的4月10日德国汉诺威贸易博览会上重申了这一信息，德国总理施罗德也出席了会议。普京说：“我们非常清楚，国家经济的增长和多样化前景取决于国家的经济自由程度，以及国家保证进行商业活动的有利、透明、可预测条件的能力。”

坏消息是，普京说一件事时，他的下属却做另一件事。就在汉诺威演讲的前一天，俄罗斯石油公司TNK-BP有限公司（50%由英国BP PLC拥有）透露，它收到了来自2001年的936百万美元的欠税账单，当时该合资企业的俄罗斯合作伙伴TNK利用了当时被广泛认为是合法的避税天堂。迟来的税单让人不禁想起了对尤科斯进行拆解时所使用的策略，该公司的关键生产资产被国家没收，以解决旧的税务索赔。

两天后，投资者情绪再次受到打击。俄罗斯反垄断委员会阻止了德国工程巨头西门子（SI）以3.2亿美元收购俄罗斯最大电力设备生产商电力机器公司74%的股份，理由是国家安全问题。（电力机器公司还生产核潜艇的组件。）然而，在做出决定的几周前，部长们对是否应该允许这笔交易发表了相互矛盾的声明，进一步加剧了政府混乱和缺乏方向感的印象。“没有来自上层的明确信号或控制，”莫斯科投资银行布伦瑞克UBS的研究主管阿尔·布里奇（Al Breach）说。“普京似乎也越来越与整个议程脱节。”

混乱的另一个原因是，在其他领域，俄罗斯的投资出乎意料地强劲。数据显示，外国直接投资（FDI）去年达到了创纪录的94亿美元，比2003年增长了39%。今年开局强劲，第一季度记录了54亿美元的FDI。最近几周出现了一系列大规模交易。3月份，可口可乐公司（KO）以约6亿美元收购了俄罗斯最大的果汁制造商Multon。铝业公司（AA）在1月份以2.57亿美元收购了两家俄罗斯铝冶炼厂。就在上个月，英国电子零售商迪克森集团PLC宣布已获得收购俄罗斯最大电子零售商Eldorado集团的选择权，计划到2008年以1.9亿美元收购10%的股份。如果迪克森决定在2011年之前收购整个公司，将额外支付17.1亿美元。

对于许多国际公司来说，俄罗斯的引力实在是太强大，无法抵抗。“美国蓝筹股可用的增长市场只有两到三个，而俄罗斯就是其中之一，”美国商会莫斯科分会的会长安德鲁·索默斯说。“而且俄罗斯有着庞大的人口。”可口可乐希腊瓶装公司是可口可乐在俄罗斯的子公司，2004年销售量实现了两位数的增长。与可口可乐在美国和欧洲等市场的平稳或低个位数增长相比，这一增长显得尤为突出。

然而，如果不是克里姆林宫的精神分裂行为，俄罗斯本可以吸引更多的外国资本。以国内生产总值的份额来衡量，俄罗斯的外商直接投资仍然令人失望地低于其他新兴市场。此外，在经济的战略性部门，特别是自然资源和国防相关产业方面，倡导更具保护主义和民族主义经济政策的支持者正在获得影响力。这使得他们与更自由的政府官员产生了冲突。

努力保持乐观

人们普遍怀疑民族主义阵营的成员是在代表当地商业利益行事。“俄罗斯总统行政办公室希望获得更多的[外国]投资。我认为他们是诚心的。但也许现有的参与者并不那么高兴，”意大利矿业公司Coeclerici的总经理安德烈亚·克拉瓦里诺说。该公司原计划在西伯利亚的克麦罗沃地区竞标超过850万美元的煤矿许可证，但在招标前仅24小时，该招标神秘地被推迟，时间是4月7日。政府官员对此次取消的原因未作评论。

面对如此令人困惑的模糊性，许多在俄罗斯有业务的外国公司仍对市场持乐观态度。TNK-BP正在淡化税务索赔的影响，称这只是初步评估。“这不是会让公司崩溃的事情，”TNK-BP的副总裁彼得·亨肖说，他认为这项账单可以通过谈判降低。然而，亨肖确实抱怨说，关于外国进入自然资源的新法规仍处于草案阶段，“对政策将是什么并不够清晰。”例如，草案法律未能定义哪些“战略”油田将对外国人关闭。

外国投资者也知道，在俄罗斯，耐心是有回报的。在外国汽车制造商游说了数年后，莫斯科预计本月将取消对进口汽车零部件的关税，尽管当地制造商对此表示强烈反对。这一举措应该会促进外国对俄罗斯汽车工业的投资。大众汽车和丰田汽车公司（TM）是现在可能考虑在俄罗斯设立生产的国际制造商之一。“我们非常高兴，”雷诺在莫斯科附近新建的2.3亿美元工厂的发言人瓦妮莎·莱维说。“显然，降低税收有助于外国投资者在俄罗斯投资。”

经验丰富的俄罗斯专家对克里姆林宫的矛盾信号并不像对日常运营问题那么在意。代表在俄罗斯的欧洲投资者的欧洲企业协会首席执行官安德烈亚斯·罗马诺斯表示，他的成员更可能抱怨长期存在的问题，例如日常的官僚麻烦，而不是关于尤科斯事件或克里姆林宫对经济干预的增加。最常见的投诉是：俄罗斯在国外的负面形象。“总部认为俄罗斯是一个疯狂的地方，政府会偷你的钱，而我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罗马诺斯说。好吧，俄罗斯确实是一个疯狂的地方。但它还没有失去对资本主义的控制。

由杰森·布什在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