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为什么这不是似曾相识 - 彭博社

突然之间，经济似乎变得不妙。油价飙升：尽管在4月27日下降了每桶3美元，但在过去四个月中，它们已经上涨了近20%。由于加油站价格急剧上涨，消费者信心崩溃，在4月降至五个月来的最低水平。企业高管们也变得更加谨慎，因为经济疲软的迹象使许多公司削减支出。商务部在4月27日报告称，除飞机和国防产品外，资本货物订单在3月下降了4.7%，是自2002年9月以来的最大降幅。

在经济降温的同时，通货膨胀似乎正在升温。在能源价格上涨的推动下，消费者价格在4月上涨了0.6%，是自10月以来的最大增幅。即使剔除波动较大的能源和食品成本，核心消费者价格仍然上涨了0.4%，是超过2年半以来的最大单月增幅。从重型机械制造商卡特彼勒公司到酒店业巨头万豪国际公司，许多公司在被迫维持价格多年后，能够提高价格。

对华尔街的许多人来说，这看起来很像是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滞涨时代的回归。那确实是艰难的时期，因为国家遭受了一种经济学家认为永远不会发生的病症：停滞的增长与飞涨的通货膨胀相伴而生。就像现在一样，快速上涨的油价在经济中引发了震荡。这也是股票的糟糕时期，因为投资者经历了多年的熊市。难怪华尔街和其他人都在焦虑不已。“这是一种危险的情况，”咨询公司决策经济学公司的总裁艾伦·西奈说。

逐步上升

然而，今天的经济与1970年代的滞胀混乱之间存在一些关键差异。首先，油价的上涨比1970年代更加渐进，影响也因此分散在时间上。此外，这一上涨是由于需求激增，而不是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的减产。而且，今天的经济能源效率更高：生产相同数量的产出所需的石油和天然气比1973年减少了55%。因此，尽管能源价格飙升推动了通货膨胀，但远未达到1970年代的两位数水平。

但当时与现在之间最重要的区别是生产率增长。今天强劲的生产率帮助保护经济免受滞胀的侵害，因为它使公司能够以更少的资源生产更多的产品。这提升了企业利润，使企业有能力进行支出和招聘。而这反过来意味着美联储可以通过提高利率来对抗通货膨胀，而不会扼杀经济增长。

因此，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艾伦·格林斯潘并没有面临与他的前任保罗·沃尔克在1980年代初期相同的令人不快的选择。沃尔克使用两位数的利率来打击通货膨胀，导致经济陷入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衰退。相反，格林斯潘必须在接受稍微缓慢的增长和略微加快的通货膨胀之间做出选择。

至少目前，格林斯潘和其他美联储官员似乎准备接受稍微疲软的经济，而不是冒着通货膨胀爆发的风险。他们并不认为美国会陷入滞胀。相反，他们认为最近的放缓不过是一个暂时的软着陆：最终，通货膨胀仍然是更重要的威胁。

当然，如果生产力增长突然崩溃，所有的赌注都将失效。在那种情况下，经济前景将变得更加黯淡，格林斯潘在倒计时他明年初退休的日子时，面临的权衡将更加艰难。格林斯潘亲身经历了与滞涨作斗争的艰难。他在1974年担任白宫首席经济学家时，时任总统杰拉尔德·福特试图通过佩戴印有“WIN”（立即抑制通货膨胀）缩写的胸针来应对通货膨胀心理。随着经济崩溃，福特后来放弃了这些胸针，转而支持大幅减税。

当时，经济学家们普遍认为，由石油输出国组织在1971年至1974年间操控的油价四倍上涨是1970年代通货膨胀激增的主要原因。但许多专家现在认为，生产力增长的意外放缓——以及美联储对此的货币政策处理不当——更应为1970年代中后期经济的糟糕表现负责。面对生产力增长的急剧下降，美联储的政策制定者选择忽视通货膨胀的后果，而是继续向经济注入资金。“他们放松了太久，”纽约大学教授托马斯·J·萨金特说。

人们普遍认为这次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在过去三年中，生产力以超过4%的年增长率快速增长，因此可以预期这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势头会有所减缓。事实上，蓝筹经济指标调查的经济学家预测，今年生产力增长将放缓至2.6%。但这不应该对经济构成显著的通货膨胀风险，国际经济研究所的经济学家马丁·N·贝利表示。目前工资和其他补偿成本的年增长率大约为4%，而2.6%的生产力增长意味着单位劳动成本每年大约上升1.5%。这显然不是引发通货膨胀的配方——而且与1970年代的两位数工资增长和飞涨的劳动成本相去甚远。

在对生产力增长的乐观背后，是对资本支出长期强劲的信念。尽管经济学家对最新的资本货物订单数据感到失望，但他们仍然相信今年资本支出将保持强劲。许多商业领袖似乎也同意这一点。伊顿公司（ETN ）的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M·卡特勒表示：“在经济的资本货物方面，仍然有相当大的增长空间。”这份信心的来源是什么？许多高管意识到，在充分利用高科技提高效率和生产力之前，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供应管理协会在12月对企业采购经理的调查发现，47%的制造公司和39%的非制造公司认为，他们从高科技的使用中获得的效率提升不到一半。

生产力状况

由于更高的生产力带来了更丰厚的利润，公司当然有能力花更多的钱进一步提高效率。企业利润正在蓬勃增长，标准普尔500指数公司的第一季度营业利润预计将大幅增长12.4%（第40页），这一表现远远好于几个月前华尔街的预期。

对经济至关重要的是长期的生产力增长。如果生产力因经济的正常波动而放缓，这种情况可能是暂时的。但如果生产力因更根本的原因而减速，例如技术创新的放缓，那就更令人担忧。问题在于，包括美联储在内的经济学家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知道他们面临的是哪种情况。

已经有迹象表明，美联储在正确把握生产力状况方面遇到了困难。前美联储官员埃德温·M·特鲁曼指出，去年的通货膨胀速度比美联储政策制定者预期的要快，而经济增长则较慢。这表明他们高估了生产力增长。而随着增长放缓和通货膨胀再次升温，中央银行官员今年可能会犯同样的错误。

最终，美联储最能帮助经济的方法是防止通货膨胀失控——这或许是从70年代灾难性经历中学到的关键教训。格林斯潘在担任美联储主席的最后九个月里，毫无疑问会牢记这一点，努力管理经济。

作者：里奇·米勒，华盛顿的凯瑟琳·杨和芝加哥的迈克尔·阿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