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突发午睡 - 彭博社

西班牙的奇迹结束了吗？经过11年的强劲增长，西班牙的生活水平飙升，失业率大幅下降，国家最大的公司，从BBVA到电信公司，正在国际舞台上发挥越来越积极的作用。但经济的裂痕正在显现。尽管预计今年的增长将达到约3%，外商直接投资却在下降，当前账户赤字正在膨胀，通货膨胀在上升，生产率增长落后于欧盟核心15国的其他国家。从2007年开始，西班牙每年从欧盟获得的数十亿美元净援助——相当于年国内生产总值的1%——将开始减少。这笔钱将转而用于来自东欧的新、较贫穷的欧盟成员国。到2013年，西班牙预计将成为欧盟援助基金的净贡献国。届时，该国将不得不寻找其他方式来为学校和基础设施的投资融资——例如发行债务或提高税收——或减少支出。

作为欧洲表现最佳的经济体之一，西班牙已经超越了低工资模式，这使其能够吸引大型跨国投资，并缩小与北方富裕邻国的收入差距。但它尚未成功加入世界高科技生产者的行列，而其他欧洲成功故事如爱尔兰和芬兰已经做到。今天，马德里应用经济研究基金会的经济学家何塞·安东尼奥·赫尔塞说：“西班牙是一个发达国家，但还不是一个先进国家。”

在过去四年中，像皇家飞利浦电子（PHG）、李维斯、Lear（LEA）和三星集团这样的公司已将其西班牙制造转移到东欧或亚洲。西班牙本土工业也感受到了压力。数百家低价值行业的制造商，如纺织品，已在摩洛哥设立了生产设施。当地人也开始在亚洲开展生产，包括巴斯克工业合作社蒙德拉贡和瓦伦西亚玩具制造商法莫萨。根据西班牙银行的数据，平均工资成本从1998年的每小时12.35美元增加到2004年底的17美元。

首相何塞·路易斯·罗德里格斯·萨帕特罗的社会主义政府面临着重新塑造西班牙经济模式的紧迫任务。今年二月，经济与财政部长佩德罗·索尔贝斯公布了一项超过一百项措施的计划，旨在吸引外国资本、提高生产力、鼓励研发投资，并增加受保护经济部门的竞争。但经济学家对此持怀疑态度，认为该计划过于模糊。如果西班牙未能进行紧急的经济改革，它将面临加入欧洲停滞经济体的风险，包括德国、意大利和法国。索尔贝斯在5月9日的会议上表示，西班牙经济在欧洲标准下仍在快速增长，“但其增长引擎未能跟上时代。”

通货膨胀压力

尽管公共支出控制良好，但政府未能消除劳动市场的僵化，并在电力、移动电话服务和零售分销等受保护行业引入竞争，这加剧了通货膨胀压力。例如，集体谈判制度将工资上涨与通货膨胀挂钩。不断上升的劳动成本挤压了外国跨国公司，迫使它们退出低技术、附加值少的商品市场。“我们投资升级了工厂，削减了成本，并引入了灵活的工作时间。但这还不够，”马德里飞利浦伊比利亚的官员迈特·塔拉佐纳说，该公司去年关闭了其灯泡工厂，并将生产转移到波兰。不出所料，直接外国投资大幅下降，去年降至60亿美元，而2003年为260亿美元，2002年为360亿美元。

其他警告信号出现在通胀数字中。四月份的年通胀率为3.5%，比欧盟平均水平高出近1.5个百分点，西班牙可能需要采取更严格的高利率政策。相反，由于欧洲中央银行将其关键利率维持在2%，西班牙享有欧洲最低的实际利率之一。欧洲中央银行专注于振兴法国和德国，而不是控制西班牙的通胀。

现在，资金如此便宜，消费者需求激增，令人担忧经济可能过热。自1997年以来，房价翻了一番，去年西班牙注册的70万套新房开工数量超过了德国和法国的总和。西班牙的出口增长了，但进口增长得更快，因为西班牙消费者从世界各地吸纳更便宜的商品。“西班牙现在通过低利率补贴消费，”西班牙经济学家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说。经常账户赤字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这清楚地表明西班牙正在失去竞争力。

旧模式

从长远来看，更危险的是，经济并没有创造出一个高科技部门来支撑未来的扩张。自2000年以来，失业率从14%降至10.8%。但根据工会CCOO的数据，近40%的新工作是在建筑和家庭服务等低技能行业。超过30%的西班牙工人拥有临时合同，是欧盟中比例最高的。建筑业单独占国内生产总值的9.5%。“我们的增长模式在过去发挥了作用，但现在已经过时，”西班牙最大工会联合工人总会的经济学家阿尔穆德娜·布里奥内斯说。“我们正在失去工业。”UGT正在向政府施压，要求在国内引入积极的工业政策，并向亚洲政府施压以改善工作条件和工资。

为了锻造一个更具全球竞争力的经济，西班牙需要更加努力地推动灵活的劳动市场、服务业的更大竞争以及对教育和研发的更高支出。这些是德国、法国和意大利一直在努力实施的改革，但仅取得了微小的成功。在2003年的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中，西班牙在数学、阅读和科学方面的表现低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平均水平，表明需要对教育进行更多投资。但要缩小与欧洲其他地区的技术差距，光靠资金是不够的。经济部长索尔贝斯表示，提高生产力是政府的优先事项。“如果我们无法在高科技领域创造竞争优势，并且如果我们不专注于质量，市场力量将会惩罚我们，”他在5月9日的会议上说道。

还不算太晚。西班牙仍然提供一些成本优势，尤其是在白领工作和高端制造业方面。今年早些时候，通用电气公司（GE）的一个部门GE先进材料在西班牙南部的一个经济萧条地区穆尔西亚启用了一个价值7.5亿美元的工厂，使GE在西班牙的总投资达到22亿美元。同时，这家美国跨国公司宣布计划建设第四个工厂，生产高性能聚合物以出口到国际市场。“GE对在穆尔西亚的投资感到非常满意，”GE西班牙部门的主席马里奥·阿梅罗说。如果该国能够加快改革，以鼓励类似的投资，它将向其他贫困的欧盟成员国证明，他们不必成为低工资避风港才能繁荣。

由卡尔塔·维茨图姆在马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