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策可能会在法庭上获得他的机会 - 彭博社

艾略特·斯皮策很少遇到他无法吓唬屈服的首席执行官。在过去的三年里，斯皮策以其独特的民粹主义企业改革风格搅动着美国商业。在对一波企业丑闻和可疑华尔街做法的强烈反弹时期，这位激进的纽约检察长展现了他在公众舆论法庭上审理案件的高超技巧。斯皮策的操作模式现在已经为人所知：召集电视摄制组宣布一项涉及广泛不当行为指控的诉讼。这是一个极其成功的公式。在斯皮策对投资银行、共同基金公司以及现在的保险行业展开广泛调查后，顶级高管们屡次迅速达成和解，以扑灭愈演愈烈的公关风暴。斯皮策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被迫将案件提交审判。

然而，现在斯皮策面临着他最强大的对手之一，莫里斯·R·“汉克”·格林伯格。前美国国际集团（AIG）首席执行官已表明他将对斯皮策于5月26日对他提起的民事欺诈诉讼进行抗争。和解仍然是可能的。但检察长可能需要说服陪审团，认为格林伯格通过会计手段对AIG的财务状况进行了美化，从而构成了民事欺诈。

除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格林伯格在与斯皮策对峙时可能还有其他一些优势。首先，企业犯罪的钟摆似乎正在向另一个方向摆动。斯皮策受到来自商业团体和其他人的越来越多的批评，他们声称他的手段过于依赖于吸引眼球，而不够注重扎实的法律论证。美国商会会长托马斯·J·多诺休在1月份表示，他的战术是“我们在现代美国所见过的最恶劣和不可接受的恐吓形式”。

过于热情的检察官

更重要的是，批评者认为，斯皮策预计明年将竞选纽约州州长，常常过于自由地行使他的权力。“埃利奥特·斯皮策和许多联邦检察官的问题在于，他们为了迎合公众对各种商业行为的情绪，走向了极端，”与斯皮策有过纠葛的纽约辩护律师爱德华·J·M·利特尔说。“几乎任何可疑的商业行为都可以被标记为欺诈。”

强调检察官可能过于热情的日益情绪，5月31日，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了2002年会计公司安达信因妨碍司法而被判刑的定罪，裁定审判法官对陪审团的指示在文件销毁案件中严重偏向检方。最高法院裁决的核心是：为了让陪审团认定安达信有罪，政府必须证明其有犯罪意图。由于法官从未明确这一点，最高法院驳回了陪审团的决定。

因此，斯皮策面临着一个高难度的挑战。对他来说，幸运的是，他似乎对格林伯格和AIG前首席财务官霍华德·I·史密斯有强有力的案件，他们都坚称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原因如下：斯皮策在马丁法案中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法律武器，这是一项1921年的州法，禁止金融欺诈，而不要求政府证明目标故意做了非法的事情。斯皮策正在将马丁法案应用于似乎有强有力证据表明格林伯格参与误导AIG投资者的事件。“斯皮策有很多容易摘取的果实，”德克萨斯大学法学院教授亨利·T·C·胡说。

对格林伯格来说，更糟糕的是，AIG已经转而反对他。作为斯皮策民事诉讼的共同被告，该公司正在寻求和解。此外，在5月31日，它发布了期待已久的2004年财务报表和对之前期间的重述，这在五年内减少了近40亿美元的利润。在没有承认欺诈的情况下，它在斯皮策投诉中提到的每个案例中都改变了其会计处理。这一让步使格林伯格更难辩称原始会计是可以辩护的。哥伦比亚法学院教授约翰·C·咖啡说：“当你的共同被告在认罪时，很难为案件辩护。” “他处于一个不可能的境地。”

模糊的规则

当然，格林伯格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他拥有顶级的法律代表，包括曾领导政府对微软公司（MSFT）的反垄断起诉的戴维·博伊斯，以及玛莎·斯图尔特的辩护律师罗伯特·G·莫维洛。法律团队预计将辩称，试图将AIG的业绩呈现得更好并没有什么非法之处，相关的会计规则既复杂又模糊，并且公司的所有业绩都得到了内部会计师和公司的独立审计师普华永道的批准。

但斯皮策的团队可能会辩称，会计师或审计师的签字并不能免除格林伯格或史密斯对财务报表的责任。他们认为，投诉中提到的行为是故意试图误导投资者关于AIG真实财务状况的行为——因此是对马丁法和其他州欺诈法规的明确违反。他们论点的核心是指控格林伯格个人发起了一项通过与沃伦·E·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RKA）的子公司通用再保险公司进行虚假的5亿美元再保险交易来夸大AIG损失准备金的计划。政府引用了格林伯格与通用再保险的电话通话，称格林伯格坚持要求拟议的交易对AIG来说是无风险的。如果属实，这意味着格林伯格从一开始就计划了一项不符合再保险资格的交易。斯皮策还引用了显然是在事后伪造的文件，以掩盖交易的性质——这表明参与者觉得他们有东西需要隐藏。为了证明这一策略确实误导了投资者，斯皮策引用了对储备明显增加印象深刻的股票市场分析师的报告。

保险公司的股东在核心承保业务亏损时会感到紧张。斯皮策表示，AIG通过将承保亏损伪装成投资亏损来掩盖亏损，这对股东来说不那么令人担忧。他还表示，格林伯格隐瞒了AIG对离岸附属公司的所有权，AIG将亏损转移到这些公司。两项指控都引用了多份发给格林伯格的内部备忘录，以及AIG高管约瑟夫·乌曼斯基的证词，他表示老板与此事密切相关。

斯皮策还提供证据表明，格林伯格非常有动机进行欺诈。投诉中声称，格林伯格对AIG股票进行了过度监控，并命令他的交易员购买股票以支撑股价——在一个案例中，甚至是在下午3:50的截止时间之后，过了这个时间公司不能购买自己的股票。斯皮策计算出，股票价格每变动1美元，格林伯格的净资产就会增加或减少6500万美元。

一些最严重的指控行为与复杂的会计手法无关。例如，投诉中引用了备忘录和访谈记录，显示格林伯格忽视了律师的警告，称公司通过低报工伤赔偿保单的保费收入违反了法律。斯皮策声称，这使得公司在工伤赔偿基金的贡献不足，并在工伤赔偿保费上少缴税款。一位1991年新到的前总法律顾问采访了员工，询问AIG是否遵守工伤赔偿保费的法律。根据该顾问的笔记，一名员工表示他告诉格林伯格，“如果我们合法，我们就不会在商业中。”格林伯格“开始大笑，这事就到此为止。”

这正是检察官喜欢向陪审团抛出的那种东西。现在，斯皮策的批评者和辩护者可能终于会发现这是否足以赢得陪审团的支持。

彼得·科伊在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