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线调整 - 彭博社

这是一个最近的星期一早晨，在清晰频道通信公司的（CCU ）石灰石总部，位于圣安东尼奥，紧迫感显而易见。首席执行官马克·P·梅斯，41岁，穿着卡其裤和短袖格子衬衫，兴奋地走进他39岁兄弟、首席财务官兰德尔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活页笔记本。一面墙上挂着滚石乐队、齐柏林飞艇和约翰尼·卡什音乐会的复古海报。一个大窗户望出去是干旱的高尔夫球场，而在空调办公室内，地毯上散落着推杆和高尔夫球。一个用于接收竞争对手XM卫星广播的手持接收器在充电器中闪烁，像一个恼人的提醒。

马克、兰德尔和约翰·T·蒂皮特，战略发展高级副总裁，正在进行他们的每周战略会议。三位德克萨斯州长大的常春藤盟校MBA聚集在一起，围着装满员工建议的笔记本，像每个星期一一样，策划他们在快速变化的媒体世界中的发展方向。在1990年代，他们的重点是与投资银行家交往，并确保数字正确，以完成历史上最快的行业整合之一。但一旦梅斯兄弟完成了成为广播和现场娱乐最大参与者的目标，经营企业变得非常复杂。

今天，梅斯兄弟可能仍然是内心的金融工程师，但如果他们想在按需世界中保持清晰频道的成功，他们将不得不迅速转变为创业技术专家。“我们开始行动吧。我还有45分钟的会议，”马克说。渴望创新的三人开始仔细研究从他们35,000名美国员工中筛选出的约300个提案，这些员工被要求提出改变公司日常业务的想法。其中包括：使用手机短信来推广清晰频道和Wi-Fi服务。这是一个于二月份启动的全公司竞赛的一部分。“我想给获胜者提供一些丰厚的奖励。我们需要传达这个重要性，”马克告诉其他高管。

仅仅五年前，Clear Channel 还处于世界之巅。梅耶斯一家在他们的父亲洛瑞的带领下，进行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一系列收购，使 Clear Channel 成为媒体行业中值得关注的公司——或者说是需要避开的公司。他们在广播领域的控制力之强，以至于被指控为迷你默多克——过于强大并且在政治观点上过于扩张。

该公司越来越受到批评，其中一些批评相当严厉。对手指控 Clear Channel 将反战的迪克西小鸡列入黑名单（该公司对此多次否认），并指责其过于追求利润。他们的节省成本的技术——语音追踪（一个DJ为多个电台服务）被广泛谴责，并被指责几乎导致公共健康灾难。2002年，北达科他州的警察徒劳地尝试了90分钟，试图在米诺特镇附近的六个 Clear Channel 电台联系到一个真实的人，以传达有关有毒化学品泄漏的消息。此后，该公司已从语音追踪中撤退：现在这仅占其所有节目内容的9%，而几年前这一比例为15%。曾经极为自信其协同效应会将股东带入丰厚回报的应许之地，Clear Channel 反而花费了多年时间与批评者、诉讼和负面新闻作斗争。它还面临两项司法部的调查，因涉嫌反竞争行为。

与此同时，技术正在改变他们的世界。随着从 Napster 到 iPod 再到手机的新娱乐选择吸引人们远离收音机，消费者变得更加有权力。技术进步的速度、卫星广播的迅速崛起、互联网媒体的个性化——这些在 Clear Channel 早期交易时都未曾预料到。此外，广告衰退和新兴的、有前景的广告渠道（如互联网）帮助 Clear Channel 的股票大幅下跌。在过去的一年里，其股票下跌了25%，降至约29美元，即使在公司自2004年4月开始回购约10%的流通股之后。这与2000年购买高峰时约80美元的股价相比，跌幅相当陡峭。曾经自信满满的 Clear Channel 现在已成为一个谦卑的企业。

难怪梅西家族及其高管们忙于清除所有的静态。而这些结果可能会影响整个200亿美元的美国广播行业，特别是其他广播高管密切关注主导者清晰频道的举动。4月29日，该公司宣布计划将其音乐会推广和现场场地业务分拆给股东，并在首次公开募股中提供10%的广告牌业务。该计划反映了媒体集团当前的潮流——拆分以试图解锁其众多资产中的隐藏价值。然而，一些观察人士认为，清晰频道的拆分计划（18个月前首次由其董事会讨论）是承认将所有业务放在一个屋檐下是失败的。“他们就是无法让它运作，”美林证券（MER ）的广播分析师拉雷恩·曼奇尼说。“他们过于追求短期收益，而忽视了长期健康。”曼奇尼认为，分拆、首次公开募股和一次性3美元的股息可能会使总股东价值提高20%。

节目转变

除了拆分，年收入94亿美元的清晰频道正在推出新的媒体产品。它正在推出数字广播频道和播客，并为广播电台网站开发更多独家内容。目标是找到将本质上是现场、本地媒体传递到无国界、无时间限制的网络世界的方法。马克表示，他与苹果公司（AAPL ）首席执行官史蒂夫·乔布斯、微软（MSFT ）首席执行官史蒂夫·巴尔默和雅虎（YHOO ）首席执行官特里·塞梅尔进行了谈话，讨论他们的公司如何利用清晰频道的内容。清晰频道还决心通过签约大牌明星主持自己的节目来赢回一些失去的地位，包括唐纳德·特朗普和杰西·杰克逊。而好莱坞导演、比尔·克林顿的长期朋友哈里·托马森向《商业周刊》证实，清晰频道与前总统就他自己的节目进行了谈话。“在某个时刻，前总统在广播中肯定有一席之地，”托马森说。

为了增加其广播网站的流量，一个名为Stripped的新功能于5月24日首次亮相，提供独家表演视频和采访。第一期节目在125个网站上展示了受欢迎的新歌手约翰·传奇，在费城、旧金山和凤凰城等城市引发了网络流量的激增。搜索引擎Ask Jeeves Inc.签约成为赞助商。为了注入一些时尚感，该公司在过去一年中引入了35岁的互联网专家埃文·哈里森，前AOL音乐负责人，以及其他一些年轻的新员工。

Clear Channel的高管们现在在讨论新项目时称之为“孵化器”，马克表示公司“更少以广播为中心，更以听众为中心。我们最擅长的是提供大量的本地内容。我们应该能够以替代方式提供这些内容。”在6月6日亚特兰大举行的300多名Clear Channel节目总监的会议上，广播部门首席执行官约翰·霍根对他的团队传达的信息是：“广播不仅仅是大田野中的高塔。我们不能再局限于单一的分发方式。”

但尽管有新的号召口号，旧的笨拙的Clear Channel的闪光点依然显现。在过于聪明的类别中，它希望通过启动一个批评网站来制造关于阿克伦电台从体育节目到进步谈话节目格式变化的热议，问题是，听众察觉到了公司在虚假反对中的指纹，第二波批评随之而来——这一次以仇恨电子邮件和大量反Clear Channel的博客形式出现。

这与1972年大相径庭，当时马克和兰德尔的父亲L. Lowry Mays（现年69岁）与朋友兼汽车经销商B.J. “Red” McCombs一起在圣安东尼奥购买了他的第一家广播电台，后者后来成为明尼苏达维京人的老板。Lowry是高大、坚韧、自我成就的德克萨斯商人的典范。在接下来的30年里，他不断收购电台——总共约70家广播公司——许多是在1996年国会解除广播监管之后。他还购买了电视台，进入了广告牌行业，最终涉足现场娱乐。如今，Clear Channel拥有1200家美国广播电台（在美国运营的10600家商业电台中），40家电视台，104个音乐厅和露天剧场，以及全球824,000个户外广告牌。该公司的音乐会推广业务是美国最大的。滚石乐队和U2的当前巡演位居其名单之上。

年长的Mays最近在公司运营中扮演的角色较少；去年他接受了脑部手术，以缓解血块造成的压力。他曾依赖轮椅，但经过几个月的康复，这位身高6英尺2英寸的牧场主现在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他每周几次到办公室，但这是马克和兰德尔的表演。两兄弟都有大家庭——马克有六个孩子；兰德尔有四个。他们大多在办公室见面，并表示他们有着密切的工作关系。“你看到的就是我们，没有隐藏的议程，”兰德尔说，他曾是高盛公司的投资银行家（GS）并于1992年从纽约回家从事这项业务。他的老公司正在处理重组。马克有一种德克萨斯的亲切感，和蔼可亲，爱开玩笑，而兰德尔则更为内敛。马克开玩笑说：“他是聪明的那个。我是好看的那个。”兰德尔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确定哪个更好。”

分散的听众

梅塞斯家族知道他们的核心广播业务面临关键时刻。超过2亿美国人每周至少收听一次广播，但他们花在收听上的时间大幅减少——根据阿比特龙公司的数据，每位听众比10年前少了大约三个小时每周。而根据晨星公司的报告，清晰频道的年度收入增长率在收购期间达到了20%，预计在未来五年将仅为4%。高管们表示，新增长将来自吸引新听众。“我们没有很多想法是我们没有考虑过的，”兰德尔一边喝着绿茶说。

这部分意味着给予像31岁的肖恩·康普顿这样的高管更多的自由，康普顿是广播节目副总裁。随着数十个新的数字广播频道的创建——所谓的高清广播——康普顿和他的团队将为这些频道开发节目。新技术使广播电台能够在同一频率上提供数字和模拟信号。这将使他们能够为每个现有电台提供两个到三个额外的频道。听众只能通过数字接收器获取这些新频道，目前最低价格约为250美元。清晰频道正在忙于将1000个电台转换为数字，这可能意味着多达3000个额外的频道可供编程。康普顿认为，这是对竞争卫星广播特定频道格式的严肃回应。“广播将比其他人更持久，”康普顿说，他是辛辛那提一位DJ的儿子。“它一直都是。”

互联网与卫星

然后是杰夫·利特尔约翰，39岁的前广播工程师，他在辛辛那提和内布拉斯加州的奥加拉拉监督研究和开发“特种工作”操作。他正在为手机订阅定制清晰频道内容，并推动无线宽带的发展。“我们有很多塔、广告牌，有很多方法可以建立一个[无线]网络，把互联网放进你的车里，”他说。顾问爱迪生媒体研究的音乐和编程副总裁肖恩·罗斯补充道：“唯一可能打断卫星广播作为新产品轨迹的事情是车载互联网广播。”

更直接地说，Clear Channel 正在试图纠正长期以来听众的抱怨——他们认为广告太多。为了提高收入，该公司曾平均每小时播放 16 分钟的广告。但是，“我们正处于每种媒体都在变化的时代，听众因为互联网和电视上更短的广告而学会了变得不耐烦，”OMD USA 的广播广告买家 Natalie Swed Stone 说。

因此，六个月前，Clear Channel 大胆决定减少广告时间，并将广告时长从 60 秒缩短到 30 秒。短期结果是：收入减少，这让华尔街感到担忧。但高管们相信，减少和缩短广告将重新吸引听众，提高收视率，从而导致更高的广告费。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数据表明“少即是多”的举措正在奏效，但 Mark Mays 预计，较短的广告最终将吸引多出 30% 的观众。“听众显然喜欢这种变化，”他说。

在短期内，Clear Channel 计划的拆分也面临更大的审查。行业观察者最初将这些分拆视为当下媒体战略的一部分，紧随 Viacom Inc.（VIA）在三月宣布计划将自己分为两部分，以及 John C. Malone 提议将 Liberty Media Corp.（L）的 Discovery Networks 50% 的股份分拆出去。但 Mays 表示，这并不是模仿的决定——董事会已经在考虑这一举措。“这将是两全其美，”Mark 说。“这些业务将能够更快地增长，我们仍将与他们保持关系。”

从一开始，华尔街就不太喜欢现场娱乐业务，清晰频道在2000年以44亿美元的高价收购了罗伯特·西勒曼的SFX娱乐公司。推广音乐会和拥有场馆本应与广播相得益彰：节目可以通过广播广告进行推广，广播电台可以在音乐会上吸引听众。但收益从未实现。娱乐业务占清晰频道收入的约29%，但仅占现金流的6%，利润率为个位数，而广播的利润率超过40%。

尽管如此，马克坚持认为投资娱乐并不是一个错误，并补充说这有助于在行业内建立重要关系。“我们了解到市场上存在许多误解，”他说。“我们有点天真地认为事实会自我说明。”许多投资者会争辩说，事实已经说明了。

清晰频道希望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获得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国税局对其重组的批准，并在年底前完成交易。如果华尔街不喜欢清晰频道的娱乐业务，那么对其重组也持冷淡态度。自计划宣布以来，股票价格从32美元下跌了几美元。贝尔斯登公司（BSC）分析师维克多·米勒认为，清晰频道应该专注于回购股票，将娱乐业务出售给第三方，而不是分拆，并向股东提供超过10%的广告牌业务。

回到圣安东尼奥，在全国各地乘坐私人飞机与银行家、其他媒体高管和员工会面之间，梅斯兄弟再次聚在一起，从员工的建议中挑选出10个获胜的提案。“谁知道哪个想法可能会改变我们的游戏规则？”马克说道。听起来像一个不再把任何事情视为理所当然的人。

汤姆·洛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