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的男孩 - 彭博社

去年秋天的一个清爽日子，环球旅行的石油高管本杰明·R·波尔纳正在离开他位于曼哈顿公园大道的豪华老式公寓大楼，这时曼哈顿地区检察官罗伯特·M·摩根索的办公室的侦探们走了过来。他们开始询问他在联合国“石油换食品”丑闻中的涉嫌参与。波尔纳是一位高大、瘦削的六十多岁男子，穿着欧洲剪裁的衣服，面容显得疲惫不堪，调查人员表示，他对此感到震惊。

他急促地表示自己赶着去赶国际航班，拒绝回答问题。在跳上一辆将他送往约翰·F·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汽车之前，摩根索的调查人员说波尔纳留下了一句狠话：“我在纽约或美国做的事情都不算非法。”对他们来说，波尔纳是在承认自己做错了事——只是并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调查人员认为，波尔纳自那以后就没有踏足美国，他主要在日内瓦和伦敦的办公室经营金牛石油。他没有回复几通电话和电子邮件。

4月14日上午，51岁的大卫·贝伊·查尔默斯二世从他位于休斯顿富裕的河橡树社区的高安全性豪宅中走出，手铐铐着，眼神恍惚。他刚刚被纽约南区的美国检察官起诉，罪名包括阴谋、电子欺诈，以及在联合国项目期间与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伊拉克进行交易。查尔默斯已表示不认罪。

另一位交易员，帕特里克·莫金，伦敦SOCO国际石油贸易公司的非执行主席，因其在“石油换食品”计划中涉嫌参与复杂的石油走私方案而受到联合国的审查。该计划允许伊拉克在严格制裁期间以人道主义目的出售石油。尽管许多交易是合法的，但萨达姆·侯赛因有时会要求非法附加费，以便以低于市场价格购买石油。调查人员称，萨达姆政权的朋友们涉嫌获得优厚的石油配额。莫金否认违反制裁或支付非法附加费。

从 EL MATADOR 学习

这三个人除了与伊拉克的可疑交易外，还有什么共同点？他们都属于一个极为秘密的非正式交易网络，该网络主导着全球独立石油交易。他们不一定彼此合作，但他们常常追逐相同的机会。他们是富豪们。所有人都在曾经的逃亡亿万富翁马克·里奇的世界中运作，马克·里奇是美国历史上最受通缉的白领罪犯，直到2001年比尔·克林顿总统任期最后一天的有争议的特赦。

里奇在1970年代崭露头角，当时他在菲利普兄弟公司（后来的Phibro）工作，该公司是当时最大的交易公司。与资深合伙人平克斯·“平基”·格林一起，他开创了“战斗交易”——从动荡国家获取交易权。里奇因其杀手本能被称为 El Matador，他负责交易。平基，“海军上将”，负责安排运输。

交易者很快学会了富人交易的艺术：不惜一切代价。1973年，富人和格林离开菲布罗成立自己的公司后，他们在法国南部买了一栋房子，并“从巴黎雇佣了妓女，飞来石油商人，他们在他们的费用下待了一周，”一位了解富人的前美国石油高管说。“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石油合同。”一位前富人合伙人证实了这一点。格林在1992年心脏手术后退休，无法联系以作评论。

富人因在扣押危机期间与伊朗交易、在种族隔离时期与南非交易，以及在美国贸易禁运期间与古巴和利比亚交易而臭名昭著。1983年，他在被司法部指控敲诈勒索、与敌人（伊朗）交易、逃避4800万美元的公司税单以及其他可能导致300年监禁的违法行为后逃往瑞士。富人的公司对一些指控认罪，并支付了约2亿美元的罚款、罚金和税款，但案件在特赦之前一直保持开放。“富人的哲学是没有法律适用于他，”前美国检察官莫里斯“桑迪”温伯格说，他在1983年追捕并起诉了富人。

多年来，富人指导了大量交易者。尽管这位70岁的商界老手已过巅峰期，但根据行业专家的说法，他的门徒们却在蓬勃发展。“你可以称之为马克·富人的大学，”一位参议院调查员说。随着阿拉斯加和北海的石油生产下降，新供应越来越多地来自一些地球上最腐败或政治不稳定的地方，如赤道几内亚和苏丹。这些是主要美国石油公司因制裁、禁运以及反贿赂和反恐法而不敢涉足的新前沿。但正是在这些地方，这些交易者，许多像詹姆斯·邦德电影《金手指》中的角色一样，赚取了丰厚的利润，尤其是在油价超过每桶60美元时。

政府和执法者长期以来对一些富豪男孩持怀疑态度。在为期六个月的调查中，商业周刊拼凑出了对他们庞大且故意隐秘的操作的首次全面审视。我们的发现：

-- 富豪创造了地球上最强大的独立商品交易商非正式网络。他主要通过在全球范围内资助衍生公司和初创企业，并培训大量建立自己商铺的交易员来实现这一目标。尽管富豪不再持有大多数这些公司的股份，但他帮助创建的网络总的来说远比他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公司更为强大，当时它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商品交易商。

-- 富豪男孩们的争议活动正在上升。他们从腐败严重的地方购买石油：一些富豪男孩在尼日利亚和委内瑞拉的丑闻中被提及。他们还将来自被孤立国家的石油出售给美国炼油商。

-- 尽管富豪在2005年3月以书面形式向调查联合国计划的众议院委员会作证，称他在“石油换食品”计划中没有任何活动，但文件显示他在2001年从各种掩护公司购买了伊拉克石油，商业周刊已对此进行了确认。这发生在他被赦免的一个月后。如果是这样，似乎富豪可能误导了国会。中央情报局、参议院和其他机构得出的结论是，从2000年9月到2002年9月，“石油换食品”计划的买家必须支付非法附加费，而萨达姆部分用这些钱购买武器，尽管没有文件显示富豪进行了这样的支付。一些调查人员认为，伊拉克叛乱分子现在正在使用这些资金。

-- 在此期间，Rich 从一家公司购买原油，该公司是极端俄罗斯和乌克兰组织的掩护。所有这些组织都支持萨达姆；其中一家是北朝鲜独裁者金正日的坚定支持者。另一家公司与萨达姆的一名主要洗钱者有关。

为了得出这些结论，商业周刊追踪了多个官方调查和文件中的关键联系。这些文件中最重要的是来自 中东经济调查 (MEES) 的航运表，这是中东地区油轮活动的权威。这些表格详细列出了伊拉克原油的港口、油轮、目的地和买家。其他见解来自2004年关于伊拉克的CIA报告、瑞士联邦商业登记处的数据，以及对“石油换食品”计划的多项调查。司法部、六个国会委员会、一个联合国委员会、莫根索的办公室以及包括瑞士在内的多个国家都在调查该计划。与全球数十名石油交易商、政府调查人员和能源专家的广泛访谈帮助形成了该网络运作的更清晰图景。

Rich 对多次采访请求未作回应。但他的主要控股公司Marc Rich + Co. Holding的首席执行官Thomas Frutig 向 商业周刊否认参与“石油换食品”计划。尽管多次电话和电子邮件请求，Frutig 拒绝回应其他指控。交易员Clyde Meltzer是Rich在1970年代的商业伙伴之一，与他关系密切，他说：“Marc是你见过的最正直的人。他从未做过任何不诚实的事情。”

里奇在2001年的交易为他的特赦带来了严峻的新视角，而该特赦仅限于他1983年的起诉。撤销特赦需要宪法修正案。即便如此，权威机构仍可能对里奇提出新的刑事指控，尽管一些估计显示他的身价高达80亿美元，这些指控涉及不在特赦范围内的活动。纽约的联邦大陪审团显然仍在调查里奇和其他交易者 allegedly 向萨达姆转移的资金是否用于资助恐怖主义。美国检察官办公室拒绝发表评论。2001年，纽约州以逃税起诉里奇，要求他支付137百万美元的欠款。但考虑到里奇的影响力——他是一位主要的慈善家，是瑞士最大的纳税人之一，并且与许多人关系密切——他很可能会继续在国外过上好日子。

中间的特立独行者

像马克·里奇及其公司一样，大多数里奇家族的成员在瑞士小州楚格设有办公室，这里有古雅的商店、哥特式建筑和低税率。这些特立独行的中介通常不拥有或经营石油精炼厂或油井。相反，他们从生产商那里购买石油，安排买家进行精炼，并租用油轮进行运输。石油交易通常模糊且不透明。例如，油轮的石油所有权可能在船只到达港口之前就已经变更了十几次。

一些里奇家族的成员，如波尔纳和查尔默斯，从未为里奇工作过。他们只是与他做过生意，或通过其他交易者与他有联系。通常，里奇为交易者的公司提供资金或拥有股份，或者将其出售给亲密的合伙人。在最强大的公司中，有商品巨头格伦科国际，该公司位于楚格的一个郊区，财务披露显示其年营业额为720亿美元，使其成为全球最大的私人公司之一。格伦科拥有从西班牙到澳大利亚的众多其他商品公司。里奇在1994年将该公司出售给其管理层，公司表示现在与里奇没有任何关系。根据其网站，该公司由前里奇的副手伊万·格拉森贝格和威利·斯特罗托特管理。

富豪男孩们经营的公司遍布全球。考虑一下总部位于荷兰的Trafigura集团，它是全球顶级贸易公司之一。根据行业专家和调查人员的说法，它是由前富豪交易员于1993年创立的，资金来自富豪。专家表示，他投资于像Trafigura这样的公司以扩展他的帝国，尽管大多数人认为他现在不再拥有这些公司的股份。总部位于苏黎世的Masefield集团也是由前富豪交易员创立的。在莫斯科，有Milio International Ltd.，它是由富豪交易员于1997年成立的。富豪于1983年飞往瑞士并没有阻止他为美国的公司提供资金，其中包括他于1997年成立的位于纽约白原市的商品交易公司Novarco。他在2002年将其石油合同出售给位于弗吉尼亚州里士满的Dominion Resources Inc.（D ），根据公司报告。

许多富豪男孩的策略可能非常激进，但它们是完全合法的。他们做生意的一种方式是：在急需资金的东欧或第三世界国家中利用机会。富豪教导他的弟子——被称为Lehrlings，德语意为学徒——向资金紧张的公司提供贷款，并获得购买其商品的权利，行业专家表示。例如，去年，Glencore向秘鲁第二大锌矿商Volcan Compañia Minera贷款4000万美元。Volcan同意从2004年到2010年向Glencore出售锌和其他矿物。

有时，一些富豪男孩显然使用空壳公司——不透明的控股实体——来掩盖交易。根据参议院文件，他们设立了名为Rescor Inc.或Plasco Shipping等无害名称的空壳公司。这些公司位于如巴拿马、列支敦士登和直布罗陀等拥有强大银行保密的避税天堂，一旦交易完成，它们就像闪烁的港口灯光一样来去匆匆。

大卫·查尔默斯根据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的说法，发现这些公司在制裁期间交易伊拉克原油时非常有用。它声称他经常使用一家名为Italtech的公司在伊拉克做生意。这家潜艇发动机公司由智利-意大利军火商奥古斯托·江格兰迪于80年代末创办，他曾负责查尔默斯的Bayoil在百慕大的子公司。Italtech在1999年 opportunistically 转型为石油交易商。查尔默斯的律师巴特·道尔顿表示Italtech“不是一家掩护公司。”

执法官员认为，本·波尔纳是1999年在列支敦士登注册的Fenar Petroleum和Alcon Petroleum的幕后推手，根据公司注册文件显示。他们是“石油换食品”计划期间最大的石油采购商之一，共出口价值24.7亿美元的原油，根据由前美联储主席保罗·A·沃尔克主持的联合国独立调查委员会的报告。调查人员声称他们支付了数千万美元的非法附加费。这些公司几乎完全向波尔纳的公司Taurus出售，MEES显示。“我们采访了十多位交易员，他们声称[尽管]波尔纳在进行自己的交易，但他经常也代表Rich行事，”一位调查可能的“石油换食品”违规行为的高级检察官说。

在动荡地区蓬勃发展

这些富人如此忙碌的一个原因是他们在高油价和稀缺储备的世界中蓬勃发展。美国大型石油公司急需原油，但不想脏手从全球动荡地区获取原油。一位要求匿名的Rich前合伙人表示：“大型公司不想碰这些油，但他们想买。如果你认为巴勃罗·埃斯科巴（哥伦比亚毒枭）有罪，那么使用可卡因的人难道不是吗？”事实上，根据参议院的说法，支付“石油换食品”附加费的原油中有一半最终流入了美国大型公司。前雪佛龙公司全球石油交易总监理查德·帕金斯表示：“大型公司是像Rich Boys这样的交易商的生存之道。”

美国公司被禁止贿赂官员。如果他们这样做，可能会造成损害。例如，证券交易委员会正在调查马拉松石油（MRO ）、埃克森美孚（XOM ）、阿美达·赫斯（AHC ）、雪佛龙（CVX ）等公司，因其涉嫌贿赂赤道几内亚总统特奥多罗·奥比昂·恩圭马·姆巴索戈及其亲属以获取石油权。这些公司表示他们正在配合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并且他们的行为是合法的。

石油巨头们也面临着避免与被孤立国家交易的压力。例如，与战乱中的苏丹的交易受到严格限制，因为该国支持恐怖主义并参与种族灭绝。但据贸易报告称，由富豪们设立的公司，包括Trafigura和Glencore，正是其中在该国购买原油的公司。中国是富豪们在该国及其他地方的重要客户。华盛顿Eren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前美国财政部官员哈尔·C·埃伦表示，更严格的控制“创造了一种无疑有利于独立交易商的局面”。

由于富豪们的运作极为秘密，了解他们运作方式的少数途径之一就是当他们被抓或被调查时。例如，去年在尼日利亚，前顶级富豪交易员迈克尔·普雷斯特经营的Petrodel公司、Glencore、Trafigura及其他几家公司被尼日利亚国家石油公司指控通过伪造文件来抬高运输成本。尼日利亚方面要求偿还超过1亿美元。Trafigura否认这些指控，并表示所有过去的问题已经解决。Glencore的一位发言人“强烈反驳”这些指控。Petrodel的官员和普雷斯特无法联系以作评论。

一些富有的男孩也在石油资源丰富的委内瑞拉有投资，该国的左翼领导人乌戈·查韦斯总统与布什政府存在分歧。根据《华尔街日报》，在2003年的一次石油工人罢工后，Glencore和两名美国交易商据称支付了回扣以确保与石油垄断公司委内瑞拉石油公司（PDVSA）达成交易。PDVSA否认接受贿赂，而Glencore否认进行任何非法支付。

萨达姆的联系

从“石油换食品”调查中浮现出的一些最引人注目的细节与Rich本人有关。商业周刊整理的信息表明，尽管他否认，但Rich确实在该计划期间从几家可疑公司购买了伊拉克原油。他的名字出现在由MEES编制的运输记录中。这些记录显示他从四家公司购买，始于2001年2月：Onako Oil Co.，阿尔法集团的子公司，阿尔法集团是俄罗斯最大的综合企业之一；一家名为国际石油与工业服务公司的埃及公司（简称INCOME）；以及一家与一些极端主义团体有联系的瑞士公司Zerich。第四家公司EOTC仍然是个谜。埃及开罗INCOME母公司国际投资集团的副董事长Hesham Sheta确认：“Marc Rich自1990年以来一直是INCOME的‘代理人’（石油交易商）”，并且Rich在2001年从INCOME购买了伊拉克原油。Zerich已经被清算。阿尔法否认支付附加费用。

Rich讲述了一个不同的故事。在三月份，他承认他的公司在联合国的“批准”原油买家名单上，但在对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问题的书面回答中坚持称“这从未有过任何结果。”当时委员会发言人评论道：“我们相信[Rich]知道的比他愿意承认的要多。”Marc Rich + Co.的Frutig重申了早前的新闻声明：“Marc Rich Holdings拒绝所有与其在联合国伊拉克‘石油换食品’计划中的参与有关的指控。”

即使有了新的信息，当局可能仍然很难证明Rich做了任何非法的事情。那时，萨达姆以削价的价格向他的支持者提供石油，他们随后在市场上以巨额利润出售。根据中央情报局、沃尔克委员会和参议院文件，在2002年9月之前的两年里，这位独裁者要求高达每桶50美分的附加费，并将其存入秘密银行账户。

虽然Rich的公司从代表那些有配额的公司购买原油，但没有文件显示他支付了非法附加费。然而，根据最近的参议院报告，配额持有者通常会“转嫁附加费的成本”。“[买家]被告知所需的附加费，并直接支付或报销给配额持有者。”Hesham否认INCOME支付了非法附加费。

美国政府问责办公室表示，萨达姆通过石油附加费和走私获得了约100亿美元。最初，这使他过上了奢华的生活，购买了梅赛德斯车队和最好的葡萄酒，中央情报局称。但当布什政府在2001年施加压力时，萨达姆将这笔钱 earmarked 用于一个“可能资助当前叛乱分子的战争基金”，独立调查员约翰·福西特说，他最近在众议院能源与商业委员会作证，追踪伊拉克资金。

一些Rich Boys在“石油换食品”计划中是重磅人物。例如，在2001年2月，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报告称，Glencore购买了100万桶原定于美国的伊拉克原油。这些石油被转移到克罗地亚，在那里以300万美元的溢价出售，这笔钱进入了一个秘密银行账户。Glencore被联合国监督机构抓住，后来同意将这笔钱退还给联合国。一位Glencore发言人表示，这些石油是运往克罗地亚进行储存，随后再运往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报告称，Glencore向伊拉克支付了超过320万美元的附加费，但该公司对此表示否认。

对联合国计划的众多调查描绘了富人们 allegedly 工作的复杂图景。2001年9月，美国和联合国当局接到一位希腊船长的举报，他担心他为Trafigura租用的油轮涉及违反制裁。根据联合国报告，Trafigura由前富人交易员Claude Dauphin和Eric de Turckheim经营，向一家名为Ibex Energy的百慕大公司购买伊拉克石油。Ibex的所有者是另一位前富人交易员Jean-Paul Cayré。SOCO的Patrick Maugein，曾是一位顶级富人交易员，与前伊拉克副总理塔里克·阿齐兹关系密切。中央情报局声称Maugein获得了石油配额，并通过Trafigura出售。Maugein否认支付非法附加费。Maugein表示他认识Trafigura的创始人之一。调查人员声称他与Trafigura有合同或股份，但公司和Maugein均否认这一点。Maugein和Trafigura也否认与Ibex有商业关系。

与极端分子的交易

富人和像他一样的人之所以如此成功，是因为他们几乎会与任何人做生意，只要能赚到大钱。根据MEES的航运记录，富人和Pollner的Taurus Petroleum在2001年通过现已解散的Zerich购买了伊拉克原油。Zerich是一个为各种获得石油配额的团体提供掩护的公司，中央情报局的报告称。

其中一些，BusinessWeek了解到，是极端分子，包括强烈支持萨达姆的乌克兰和俄罗斯组织，以及北朝鲜强人金正日。2004年1月，俄罗斯的和平与团结党在莫斯科为金正日举办了一场生日庆祝会。在会上，和平与团结主席Sazhi Zaindinova Umalatova称金正日为“无所不能的珍贵宝剑……当帝国主义者在军事野心上愈发赤裸时，”根据北朝鲜的新闻社。Zerich还为乌克兰共产党和乌克兰社会党服务。根据沃尔克委员会的数据，Zerich总共从伊拉克购买了价值4.22亿美元的石油。

在1990年代初期，苏联解体后，Rich迅速成为那里最强大的交易员。美国大学Kogod商学院的教授弗拉基米尔·L·克温特说，他是“几位寡头的教练和某种教父”。当时，Pollner为Chalmers在Bayoil工作，他们都通过寡头出售俄罗斯原油。

克温特表示，Rich与米哈伊尔·弗里德曼及其庞大的阿尔法集团长期保持联系。2001年，Rich差点将他的公司出售给阿尔法的一个部门：位于苏黎世的Crown Resources Corp.（现在称为ERC Trading）。根据MEES的报道，在联合国计划期间，Rich和Chalmers分别从阿尔法的单位Onako和Tyumen Oil Co.购买石油。中央情报局的报告称，阿尔法在“石油换食品”计划中向萨达姆支付了非法附加费，阿尔法对此予以否认。

Rich因培养高层人士而闻名。交易员们说，他几乎可以瞬间通过一部有人开玩笑说似乎与他耳朵外科手术般贴合的电话联系到任何外交官、石油部长或独裁者。他在中东的两个关键联系是强大的巴赫提亚兄弟，埃斯凡迪亚尔和巴赫曼。调查人员认为，巴赫提亚兄弟的父亲曾是伊朗国王的秘密警察头目，他们在国王被推翻后逃往伊拉克。由于家庭关系，萨达姆将他们视为“养子”，Kroll Inc.的创始人朱尔斯·B·克罗尔说，Kroll在1991年被科威特雇佣调查萨达姆的财务状况。

克罗尔报告称，巴赫提亚的联系帮助Rich与伊拉克独裁者建立了联系。Kroll表示，它获得了Rich与巴赫提亚兄弟之间的传真，描述了Rich通过兄弟交易伊拉克原油的意图。在二十多年中，Rich据称通过与巴赫提亚兄弟相关的两家公司进行交易：Jaraco和Dynatrade（现在由INCOME的母公司IGI拥有）。巴赫提亚兄弟于1981年在日内瓦成立了Jaraco。2004年，美国财政部将Jaraco认定为萨达姆数十亿资金的重要洗钱渠道。赫沙姆·谢塔说，“[其中一位]巴赫提亚兄弟仍然作为IGI的顾问”，而IGI又拥有INCOME，Rich在“石油换食品”期间从中购买了伊拉克原油。

里奇与波尔纳和巴约尔的查尔默斯一起，被“伊拉克石油部非常信任，”行业通讯《能源情报》的首席记者阿克塞尔·布施说。一个街头聪明的斯塔滕岛男孩，“波尔纳被认为是一个杰出的交易员，”布施说。与小炼油厂建立关系，特别是在美国，使他能够通过将伊拉克石油分解成较小的货物来处理大量的伊拉克石油，行业专家说。专家们表示，波尔纳在1991年波斯湾战争之前就开始与伊拉克进行交易，并在联合国禁运后继续交易。

查尔默斯方面，自1980年代以来一直向伊拉克贷款，并以石油偿还，行业专家称。查尔默斯是一个富有的休斯顿石油家族的后代，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交易员和网球高手，喜欢奢华的雪茄，习惯于与精英们交往。但他从未为里奇工作。实际上，他的律师道尔顿表示，他们一直是“竞争对手”，并且“在粮食换石油计划中没有合作。”尽管如此，贸易报告和中央情报局文件显示，他们经常与同样的人在同样的地方达成交易。查尔默斯的深厚财力显然吸引了伊拉克的石油部。2003年5月，美国解除禁运后，石油部表示只会向大型炼油厂出售，但仍允许两位交易员获得供应——巴约尔和金牛。

“怪异”的存在

如今，里奇在几个国家拥有奢华的住所。他在西班牙富裕的太阳海岸拥有一座宏伟的摩尔式别墅，在瑞士圣莫里茨拥有一座滑雪小屋。他的强大朋友包括歌剧明星普拉西多·多明戈和前对冲基金大师迈克尔·斯坦哈特，后者在支持赦免的信中称里奇为“我的朋友……他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前交易员表示，里奇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的别墅罗莎，位于瑞士闪亮的卢塞恩湖畔，周围环绕着毕加索、梵高和米罗的作品。

里奇仍然在楚格保持办公室。“这很诡异，”一位最近拜访的金融高管说。“你乘电梯上去，走进一个前厅，那里通过对讲机询问你是否有预约以及你要见谁。如果你在名单上，保安会打开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在那里你会看到一位接待员，她仔细打量你。然后你会被带入另一部电梯，带你到不同的楼层。”

自从获得特赦以来，里奇的活动有所减缓。他在2003年出售了马克·里奇投资公司，但仍然经营马克·里奇+公司控股，该公司有一个交易部门和一个房地产部门。美国当局——特别是司法部——正在关注里奇的案件。至于一些里奇的追随者，如果联合国甚至瑞士政府能够证明不当行为，可能会采取行动，因为瑞士政府正在进行自己的“石油换食品”调查。

也许里奇将再次逃避追捕。他正迅速成为一个神话般的人物：传言基于他生活的电视剧可能正在筹备中。而里奇的追随者——他的遗产——依然掌控。

玛尔西亚·维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