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制改革的三条道路 - 彭博社

作者：霍华德·格莱克曼

当全国大部分人都关注乔治·W·布什总统的最高法院提名时，一群布什任命的官员正在华盛顿一家酒店的深处开会，任务几乎与重塑最高法院一样具有挑战性。他们的工作是寻找使美国税法更加公平、简单和促进增长的方法。

这个九人小组预计将在9月30日前向布什政府提出建议，几个月来一直在听取证人证词。但在7月20日，他们开始讨论如何彻底改革税法以及联邦政府应该如何从美国工人、投资者和企业那里每年征收2万亿美元的棘手问题。

尽管战斗才刚刚开始，但委员会修复税法的替代方案已经开始浮现。该小组可能会向政府提出几种选择：保留现有的所得税，同时大幅简化一些最复杂的条款；用增值税替代一部分现有的所得税，这是一种在生产的每个阶段和每个销售点征税的欧洲式系统；或者广泛重组税法，将税收从储蓄转向消费。布什将把小组的想法转化为他自己的计划——这可能是他2006年国内议程的核心内容。

该小组还希望修复替代最低税——一种目前影响380万中产阶级纳税人的税收，预计到2015年可能影响5000万人的税收。这一变化在未来10年内可能会花费高达6000亿美元。而布什坚持认为，任何税收重写都必须筹集与现有收入法相同的金额。这将要求小组考虑一些痛苦的想法，例如取消州和地方税的扣除或削弱雇主支付的医疗保健的免税地位。

所有这些加起来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随着小组逐渐聚焦于选择，公众辩论可能会加剧，以下是他们的形成情况：

简化

几乎没有人质疑需要提出一个更简单的税制。而小组的一个建议将保留当前税法的基本结构，但清理一些最糟糕的条款。“没有一种完美简单的税制，”城市研究所高级研究员C.尤金·斯图尔尔说。“但有些领域每个人都同意简直是一团糟。”

例如，今天的税法至少包含九项独立的教育税收减免。而对于有孩子的家庭，还有十几项更多的减免——每项都有自己对谁符合儿童资格的定义。这些税法的角落复杂得让许多家庭无法使用它们。小组很可能会建议简化所有这些减免。

此外，家庭没有游说者为更简单的税收减免辩护——而许多行业则依赖于税法的复杂性。以退休储蓄为例，那里有十几项独立的激励措施，包括个人退休账户、401(k)、403(b)和SEP——每项都有自己的规则。对于希望储蓄的个人来说，创建一个简单的计划是有意义的。

但削减退休储蓄计划的数量可能会遭遇强烈的反对。布什自2003年以来一直在尝试，但面临来自保险公司的激烈反对，他们担心这样的举动会使他们失去部分可变年金业务。毕竟，如果你可以通过建立自己的账户以更低的成本获得类似的税收减免，为什么还要支付购买年金的费用呢？

许多国会议员担心，一个单一的、慷慨的税收优惠储蓄账户会扼杀公司基础的退休计划，特别是对于小型和中型企业。担忧在于：如果企业主可以为其家庭每个成员每年免税存入5000美元，他可能会放弃公司的计划。如果小组建议一个单一的税收优惠储蓄工具，这些批评将会重新出现。

赢家： 大额储蓄者和对今天的税制感到困惑的父母。大多数企业，因为它们的税收优惠将基本不受影响。

输家： 销售依赖于特殊税收条款的产品的保险公司和共同基金，例如可变年金。

实施欧洲税

大多数美国的贸易伙伴都有增值税。支持者表示，如果美国采用增值税，可能会吸引更多国际投资，并以更简单的方式对跨国公司征税。支持者还认为，转向增值税对个人来说会简单得多，因为大多数人将不再需要填写税表。

一种版本，由耶鲁法学院教授和前财政部高级官员迈克尔·J·格雷茨推广，将增值税率设定为每种产品成本的约14%。这将产生足够的税收收入，以将公司所得税率从35%降低到20%。

格雷茨将保留个人所得税，但他将设定一个25%的单一税率，并取消许多当前的扣除。在另一个重大变化中，夫妻将免于对前10万美元收入的税收，他认为这将使1.5亿人不再需要缴纳所得税。在这样的世界里，格雷茨说，“4月15日将只是另一个春天的日子。”

但是增值税并不会那么简单。在欧洲，公司逃避数十亿欧元的增值税。批评者表示，国税局需要更多的员工来防止同样的问题。消费者将不得不承受一个严重的——尽管是暂时的——价格震惊，因为他们购买的所有商品的成本都在上升。州和地方政府将会抱怨联邦增值税限制了他们提高销售税的能力。

而且由于税收是内嵌在价格中的，消费者看不见且容易增加。这使得它对保守派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增值税是个糟糕的主意，”自由意志主义的卡托研究所主席威廉·A·尼斯卡宁说。

**赢家：**相对少花费收入的个人纳税人。出口商，因为大多数增值税制度不对出口商品征税。

**输家：**零售商，他们将面临愤怒的消费者，因为增值税提高了价格。那些在国外生产商品的公司。

孤注一掷

小组还在考虑第三种选择——一项根本性的重写，旨在结束当前税法对储蓄的偏见。人们将不再对股息、资本利得或其他来自储蓄的收入征税，而是对他们的消费进行征税。支持者表示，这将促进美国的投资。

今天，虽然一些资本收入被征税两次，但类似形式的收入从未被征税。例如，一家公司出售债券时，从其应税收入中扣除利息支付。买方需要对利息缴税——除非债券由养老金、非营利组织或外国投资者持有，这些都免于美国税收。结果是：数十亿的利息支付从未缴税。

消费税试图通过确保所有资本收入只征税一次来解决这个问题。以前布什政府高级经济顾问R. Glenn Hubbard提出的计划为例，他现在是哥伦比亚商学院的院长和商业周刊专栏作家。在他的“综合商业收入税”下，投资者不会对利息收入缴税。但公司将失去扣除利息支付的能力。

公司将从销售中获得总收入，减去商品成本、工资和设备的年度折旧，然后对差额缴税。在其他版本中，公司将在购买设备的年份一次性扣除设备成本，而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进行折旧。

让企业对资本收入缴税也可能减少困扰当今系统的避税潮。个人将主要对工资缴税，消除他们用来避税的漏洞。而取消企业对利息支出的扣除将大大减少公司逃税的能力。

但这样的转变将是极具争议的。如今，企业每年支付超过1万亿美元的利息来融资库存和设备。首席财务官不会轻易放弃这一扣除。“当你想到基于利息可扣除性所做的投资时，我对是否能够实现这一点感到非常紧张，”华盛顿经济发展委员会研究主任Joseph J. Minarik说，这是一个商业研究团体。

对企业层面的投资收入征税也会分裂金融世界。经纪人会喜欢这个想法，因为这可能会鼓励更多个人投资。但养老金经理会讨厌它。毕竟，如果普通储蓄账户同样免税，那么将资金锁定在IRA或401(k)中就没有太大理由了。

然后就是关于个人税务的问题。在纯消费税结构下，家庭将失去抵押贷款利息支付的扣除。但没有人期望这种情况发生，因为布什已经承诺保留它。然而，如果人们保留了扣除，他们可以轻松地以房屋作为抵押借款，并利用所得购买股票，同时仍然享受免税的股息和资本收益。

**赢家：**储蓄较多的家庭。那些目前因从现金流而非债务融资而支付高额税款的公司。

**输家：**大型企业借款人，他们将失去利息扣除。在个人中，大额消费的人将面临更大的税负。

当然，赢得建立更好税制所需的变革将是艰难的。民主党对帮助布什重写税法兴趣不大。而商业界——他第一任期税收减免的关键盟友——在改革问题上将深感分歧。“我对我们能否看到全面的变化并不乐观，”密歇根大学的税务经济学家乔尔·斯莱姆罗德说。“但我欢迎能够使税制更好的辩论。”

广泛的改革从来都不容易。不过，布什的委员会正在开始一场有价值且重要的讨论。在1986年，尽管面临重重困难，国会和里根总统清理了税法。现在，政客们在这一代人中有了修复——如果不是替代——现行法律的最佳机会。

格莱克曼 是 商业周刊 在华盛顿办公室的高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