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地带的热区 - 彭博社

一种快速传播的禽流感病毒正在亚洲杀死数百万只鸡，并且它已经变异为一种在人类之间传播的病毒。东南亚的人们开始生病，但需要几周才能认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位来自芝加哥的美国商人在河内完成了一笔交易，然后飞回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奥黑尔。奥黑尔是美国仅有的11个能够对生病的国际旅客进行隔离的机场之一，但这趟航班上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好。无论如何，越南没有禽流感爆发的报告。

这位商人首先前往办公室，然后回家。与此同时，他在飞机上的一位座位邻居飞往丹佛，另一位飞往纽约。几天后，这位商人出现了高烧，药物无法缓解，被送入医院。不到一周，他的肺部衰竭，最终去世。医生们认为是严重的流感病例。只有在病理学家的报告一周后回来时，他们才得知他感染了H5N1，这种致命的病毒导致禽流感。它通过空气传播，当前没有疫苗。

一周后，芝加哥有数千例禽流感病例，城市正在消耗全国的塔米弗（Tamiflu）药物，这是一种由瑞士霍夫曼-拉罗氏公司生产的唯一解药。美国的塔米弗仅够几百万患者使用——而且在芝加哥没有储存。到现在为止，纽约、丹佛和全国其他数十个地区都出现了疫情。对传染的恐惧使得全国的交通网络几乎停滞，尤其是医疗工作者迅速倒下。

多达50%的感染者正在死亡，其中一半年龄在18到40岁之间。美国无法向其他国家寻求帮助——这种疾病正在全球迅速传播，媒体将其与1918-19年的西班牙流感大流行进行比较，该流感导致全球死亡人数高达4000万。

这种比较是准确的。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估计，在禽流感大流行中，25%的美国人口，即6700万受害者，可能会生病。即使开发出疫苗，生产针对导致大流行的病毒株的疫苗也需要六个月的时间，而全球极其有限的疫苗生产能力意味着在疫情爆发一年内，只有14%的全球人口能够接种疫苗。“这与飓风的区别在于，所有50个州将同时受到影响，”明尼苏达大学的传染病专家迈克尔·T·奥斯特霍尔姆说。“而且这场危机将持续一年或更长时间。它将彻底改变世界。”

这种变化将远远超出死亡人数。大多数专家预测，美国的禽流感疫情将使医院不堪重负，削弱劳动力，并使交通和供应链陷入混乱。由于广泛使用及时库存控制和对海外生产的医疗用品的依赖，药品和食品短缺几乎会立即出现。非营利组织“美国健康信托”估计，中等规模流感大流行对美国的经济影响仅因死亡和生产力损失就可能达到1665亿美元。这个数字不包括“对商业和社会的其他干扰。”

致命的延迟

与其他类型的灾难不同，预防几乎是不可能的。埃默里大学最近准备的计算机模型表明，在首次爆发地点（几乎可以肯定是在东南亚）迅速治疗和隔离患者，将足以延缓其传播，足够时间生产更多疫苗——但前提是这些措施必须在21天内实施。由于泰国是该地区唯一拥有流行病计划的国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哈佛大学流行病学教授马克·利普西奇表示，一旦流感病毒开始传播，隔离措施几乎没有效果，因为流感通过咳嗽或打喷嚏在几分钟内就能感染数十人。两年前袭击亚洲和加拿大的非典（SARS）是一种传播性远低于流感的疾病，感染者至少在一周内不会变得具有传染性。流感病毒的携带者在两到四天内就会变得具有传染性，通常在他们出现症状之前。

芝加哥官员一直在与联邦和州当局会面，以制定更好的应对此类灾难的计划。“我们并没有坐以待毙，”芝加哥公共卫生部门传染病主任帕梅拉·S·迪亚兹博士说。然而，关于即将爆发禽流感的警告声越来越响。9月7日，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位官员警告说，我们可能处于流行病病毒出现的最后阶段。“禽流感流行病是否会发生，这不再是问题，”世界卫生组织传染病部门主任贾伊·P·纳赖恩博士说。流行病学专家之间的共识源于一个事实：几个世纪以来，每25到30年就会出现一次流感大流行。

并非所有病毒株都像西班牙流感那样致命，西班牙流感导致50万人死亡。1957-58年的流感疫情在美国造成了70,000人死亡，而1968-69年相对温和的香港流感疫情导致了37,000人死亡。H5N1可能会突变成对人类危害较小的良性病毒。但大多数专家认为，这一病毒株将倾向于更致命的一端。

到目前为止，这种病毒已经在亚洲感染了109人，导致大约一半的人死亡——推测是通过与感染鸟类的接触。今年夏天，H5N1在猪身上被发现，猪通常充当人类感染的温床。“这个生物正一步一步地遵循历史剧本，”美国公共卫生协会的负责人乔治·C·本杰明博士说。

目前，美国没有国家级的流感大流行应对计划，无论是治疗大量患者还是应对由此带来的经济和社会动荡。“我们无法应对流感大流行，”国家灾难准备中心的雷德伦博士断言。“我们的医疗系统没有足够的能力。我们无法应对每天数百人死亡。”他的严峻评估基于美国公共卫生当局几十年来严重缺乏资金的事实。

华盛顿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今年早些时候，世界卫生组织呼吁成员国至少筹集1亿美元以制定国际应对措施。国会迅速承诺提供2500万美元，并资助购买300万疗程的达菲（Tamiflu），这在已有的230万疗程基础上增加。参议员巴拉克·奥巴马（民主党-伊利诺伊州）希望建立一个国家流感大流行准备委员会。

在治疗方面，国家卫生研究院正在加紧测试实验性疫苗。过去一年，各国政府定期召开会议，讨论如何增加全球疫苗产能。世界卫生组织相信，世界有机会防止灾难，因为它对疫情有充分的预警。现在，行动的责任在于各国。

作者：凯瑟琳·阿恩斯特，阿琳·温特劳布（纽约），约瑟夫·韦伯和迈克尔·阿恩特（芝加哥），斯坦·克罗克（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