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忠诚的迁移 - 彭博社

几年前，德国总理格哈德·施罗德不必过于担心雷姆沙伊德。这座位于德国鲁尔区山顶上的工业城市，人口12万，是一个始终投票给社会民主党的坚实工人阶级社区。这里是一个烤肉摊和折扣店沿着主要购物长廊而建的城镇，街上大众汽车的数量多于宝马，几乎没有男人穿着领带。

简而言之，这里应该是施罗德的地盘。然而，他的社会民主党（SPD）在5月的州选举中遭到惨败，观察人士预计这一历史性转变将在9月18日基督教民主党（CDU）的安格拉·默克尔与施罗德在全国范围内的对决中重演。而这种转变并不仅限于雷姆沙伊德。柏林民意研究机构Forsa在9月的民调中显示，默克尔的基督教民主联盟获得了42%的全国选票，而施罗德的社会民主党则为34%。这将使默克尔的政党成为国会中最强大的党派，尽管尚不清楚基督教民主联盟是否有足够的席位与其传统盟友自由民主党组建联盟。如果没有，默克尔可能会成为一个笨拙的联盟的领导者，与社会民主党合作。

“不能更糟糕”

假设她真的赢得了权力，默克尔预计将推行工人阶级通常厌恶的政策，例如削减工作保护和削弱工会影响力。但这并没有让像迪尔克·福格尔桑这样的42岁木工感到失望，他曾经投票给社会民主党。“至少[基督教民主联盟]可能能够让事情有所进展。现在的情况不可能更糟，”他说。

雷姆沙伊德展示了德国政治忠诚度迁移是如何发生的。制造经济在雷姆沙伊德依然占主导地位，这里的急流推动了帮助德国在19世纪成为工业强国的工厂。年轻人争相在像Dirostahl这样的公司找工作，该公司雇佣了440人，生产风力发电机的锻造零件，如车轴。而那些找不到工作的求职者呢？他们可以看到坐在公园长椅上喝着啤酒，证明了该市11.7%的失业率。

现在，在目睹当地雇主如钢铁制造商蒂森克虏伯裁员多年后，许多人渴望改变。“作为一个单身母亲，我该如何养活我的孩子？”室内设计师巴巴拉·克林克说，她已经失业四年。像成千上万其他感到沮丧的雷姆沙伊德人一样，克林克在5月的地方选举中转向了基督教民主联盟，帮助默克尔的政党在39年来首次赢得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控制权，促使震惊的施罗德在国家层面上提前举行选举。

像克林克这样的人帮助解释了为什么即使是工人阶级和失业者也可能转向默克尔。但与雷姆沙伊德选民的对话也表明，许多人只是对施罗德因削减长期失业救济而进行的改革感到愤怒——这些改革默克尔不太可能逆转。许多选民似乎对基督教民主联盟的计划只有模糊的理解。如果默克尔成为总理，这可能会对她造成问题。她的善意储备并不深厚，如果她未能刺激经济，她的支持可能会迅速消退。“我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改变，”27岁的家庭主妇安内塔·斯米戈克说，她尚未决定如何投票。

民调显示，富有魅力的施罗德的个人受欢迎程度仍然高于默克尔。但有高达70%的人对施罗德的政党治理国家的方式感到不满，只有21%的人相信社民党能够恢复就业增长。施罗德一再宣布有前景的改革，例如企业减税或私人退休储蓄计划，但这些计划最终都被他自己党内的左派削弱或扼杀。承诺的经济利益从未实现。“每个人都感到厌倦，”57岁的纪念碑修复工迈克尔·萨多夫斯基说。

5月的州选举被广泛视为对施罗德表现的公投。“这是一次痛苦的经历，”当地社民党领导人尤尔根·库哈尔奇克说，他正在竞选包括雷姆沙伊德在内的地区的议会。

雷姆沙伊德政治转型的根本原因是当地经济的变化。曾经在雷姆沙伊德拥有大型管道制造厂的曼内斯曼等大雇主（在2000年被英国沃达丰集团收购后被拆分）削减了数千名工会工人——社民党支持的基石。自1990年以来，拥有20名以上员工的制造公司数量下降了16%，而他们雇佣的员工人数则暴跌了44%。

现在，雷姆沙伊德的主要雇主是像库利起重机这样的较小专业公司，后者是制造用于搬运重物的起重机和其他设备的公司。在这些中型企业中，工会较弱，工人与老板之间有着个人关系。库利的100名员工同意在业务良好时每周工作最多42小时，而工会工人则为35小时，以换取奖金。“我们能够通过与员工直接做出决策来保持竞争力，”库利的总经理兼老板海因茨-赫尔穆特·肯普克斯说。

政治后果是，这些公司的工人对雇主面临的挑战有了更现实的看法。德国的中小企业因高昂的工资和福利成本而难以在国际上竞争，许多企业已将生产转移到中欧或亚洲。工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工会对缩短工作时间和提高工资的要求最终会导致失业。他们不再自动属于社会民主党的基础。“大公司都消失了，或者大幅裁减了员工，”基督教民主联盟在雷姆沙伊德市议会的代表卡尔·海因茨·洪佩特说。

然而，雷姆沙伊德提供了证据，表明德国经济仍然充满斗志。Dirostahl正在满负荷运转。它的曲轴和液压缸是量身定制的，通常是为需要快速产品的工业客户制造。“我们正在蓬勃发展，”Dirostahl的老板卡尔·迪德里希斯说，他的祖先早在1500年代就开始在雷姆沙伊德从事金属加工。迪德里希斯对默克尔政府的期望很简单：“当你让我们独立时，我们最强大，”他说。雷姆沙伊德和德国的政治变革意味着他的愿望似乎不再不切实际。

杰克·尤因在雷姆沙伊德报道，附有局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