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洁如何征服地毯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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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03年11月19日，鲍勃·戈德弗罗伊德身处陌生的领域。他蹲在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一家不起眼的小商店的地板上。窗户被霜覆盖，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房间里散落着一些非常凌乱的多彩地毯。大约十名工程师和产品设计师正埋头苦干——在清理。一个人在摆弄一把看起来很可怕的吸尘枪，而一整队人则在滚动彩泥球。

经过近12小时的努力，戈德弗罗伊德，这位在宝洁公司（PG）工作了10年的化学家，开车回到酒店，心中充满恐惧。他在宝洁公司面临过许多创新挑战，比如改善 Tide 洗衣粉去除牛仔裤草渍的能力，但现在他被赋予了一个模糊的任务——寻找一种方法来“Swiffer”地毯。

“你应该看看那个房间的状况，”他说。“看起来就像炸弹爆炸了一样。”开车回酒店时，恐惧感袭来，他想着两天后飞回俄亥俄州时该对老板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从这里带回除了一堆被毁坏房间的照片以外的东西，”他心想。

清扫。

在那个可怕的日子里，宝洁公司新产品 CarpetFlick 的20个月开发开始了。一切始于一个简单的观察：宝洁的产品清洁木地板、瓷砖和油毡地板的能力超过任何人，但美国75%的地板是铺有地毯的。宝洁不想进入吸尘器业务，但如果能找到一种方法来“Swiffer”地毯呢？

Swiffer是宝洁公司近年来最大的设计成功之一。1999年发布，它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清扫器，具有矩形的头和一个可以旋转的长杆，使其易于进入角落和缝隙。一次性布料可以安装在头部，捕捉头发和灰尘，而不是像扫帚那样只是将其推来推去。

根据宝洁公司的说法，Swiffer在快速清洁市场占有75%的份额，这使得年收入约为7.5亿美元。它是宝洁公司最有利可图的产品之一，也是现在包括拖把式版本、掸子等在内的产品线的支柱。

钉住地毯。

“它已经成为一种流行文化现象，”宝洁家居护理部门的研发副总裁卡尔·罗恩说。“它曾出现在滚石的封面上。如果你让我打赌，宝洁的某个品牌会和杰西卡·辛普森一起出现在滚石的封面上，我肯定会输掉这个赌注。”

但Swiffer的成功只是扩大了宝洁在清洁硬木地板方面的市场份额。该公司仍然错过了在地毯市场的巨大机会。宝洁与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的设计咨询公司Ideo签订了合同，Ideo过去曾为宝洁做过一些单独的项目，比如重新设计牙膏管。

大约四年前，宝洁和Ideo开始了一种更具创造性和合作性的安排，他们将共同努力发明新产品，而不仅仅是改进现有产品。通过这种合作，诞生了Pringles Prints，这是一种印有趣味事实的薯片，以及Mr. Clean Magic Reach，这是一种带有一次性清洁垫的清洁棒，使人们可以在不跪下的情况下清洁大部分浴室。

真空吸尘器的危险。

但是CarpetFlick是一个全新的产品，瞄准一个全新的市场。它雄心勃勃，Godfroid将面临每一步的挑战。正如他在Ideo实验室的第一天所了解到的，这将是一个与他以往经历截然不同的产品开发周期。

第一步是研究。Godfroid和Ideo团队在当时由Mike Strasser领导，走进人们的家中拍照并询问他们如何清洁地毯。

有一位年轻的母亲抱怨说，吸尘器的噪音吓到了她的孩子，但她只有在孩子睡觉时才有时间吸尘。还有一位膝盖受伤的老年女性依赖两台吸尘器——一台重的用于每周清洁一次，当她服用止痛药时使用，另一台则是她可以轻松提起的用于局部清洁。

地毯清扫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它们很难推，头发和绒毛会缠绕在刷子上。而且刷子常常会漏掉像纸点这样的东西。“这些人迫切需要更好的解决方案，”Godfroid说。

灵光一现。

更加确信需要一种适合地毯的Swiffer，并且掌握了一些与吸尘器不同的想法，Godfroid和Ideo团队开始了他们所称的“深度探索”。在2003年11月的为期两天的研讨会上，Ideo设计师在当地的Ace Hardware商店花费了数百美元购买各种随机的刮水器印章和粘合剂。大约15名设计师和工程师围绕着房间里铺开的脏地毯方块，吸、刮、印、粘，尝试他们能想到的任何清洁地毯的方法。

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怀疑的戈弗鲁瓦和其他几位设计师坐在一块满是灰尘和五彩纸屑的地毯方块上。他一只手握着刮水器的刀片，试图在地毯上刮动。颗粒在空中飞起。他又试了一次，这次将刮水器的边缘更倾斜地靠向地毯。就像孩子们玩“跳跳乐”一样，颗粒飞得更高了。

当团队意识到他们终于让灰尘移动时，大家都兴奋不已。当有人抓起一个气球并将其放在刮水器后面时，静电吸引了飞扬的灰尘和五彩纸屑。戈弗鲁瓦开始对回到俄亥俄州感到稍微好一些。

初步揭示。

他和斯特拉瑟急忙制作了一个粗糙的原型，他们称之为“毛绒机”，以赶在工作坊下午5点的截止日期。它不过是一个底部圆形的矩形盒子，由泡沫板制成，用热胶粘合，底部切出一个长而窄的缝隙。缝隙的边缘像刮水器的刀片一样，能将灰尘和碎屑弹起到容器中，只需一次通过就能让地毯干净。

在下午5点前的几分钟，戈弗鲁瓦紧紧按住刚刚粘好的毛绒机，急切期待向设计团队的其他成员展示它，以及第二天与副总裁朗恩的会议。他知道这就是机会。

回到俄亥俄州，朗恩觉得这个原型相当酷。但此时正值财政年度中期，资金不足以继续这个项目。他可以在新年后申请更多资金，但他担心团队会失去动力。因此，他借走了毛绒机，走进了行政楼的吉尔伯特·克洛伊德的办公室。

“就是魔法.”

作为宝洁公司的首席技术官，克劳德有一个用于创新项目的备用基金。“吉尔，我有东西要给你看，”罗恩说着，把压碎的水果圈洒在地毯上，然后用Shagilator清扫起来。罗恩指出，宝洁公司目前在地毯上没有赚到一分钱，并说如果吉尔给他一张支票，他将在2005年7月之前推出一款产品，距离现在大约18个月。他带着Shagilator和几十万美元的支票离开了克劳德的办公室，以继续开发。

回到帕洛阿尔托，Ideo的员工们兴奋不已。他们在能找到的所有东西上切开缝隙，并清扫地毯。他们在一块保鲜盒上切了一个缝隙。他们在麦当劳的樱桃派信封上切了一个缝隙。他们在一个普林格斯罐上切了一个缝隙，倒出薯片，压碎它们，然后让罐子“吃”回去。

“我们只是越来越咯咯笑，因为任何东西都可以做到，”Ideo的CarpetFlick项目负责人萨姆·特鲁斯洛回忆道。“天哪，[我们想，]这个东西简直就是魔法。”

模型制作。

特鲁斯洛和戈德弗鲁瓦把这些粗糙的原型带回了他们在项目开始时观察过的人们那里。当他们要求样本组，比如说，把一个切了缝隙的黄油碟的顶部在他们凌乱的地板上滑动时，团队得到了不少怀疑的目光。但它有效。“我们得到了很多‘我们不想把这个还回去’的反馈，”戈德弗鲁瓦回忆道。

到2004年初，基本概念已经明确，团队必须将其粗糙的泡沫板原型转变为“Swiffer风格”的东西。在六个月的时间里，出现了数十个原型。最终，团队确定了一个方形的头部，中间有一个现在非常熟悉的缝隙，内部有一个可拆卸的粘性条，用于捕捉被抬起的颗粒。它有一个像Swiffer一样的杆，但经过人体工程学设计，只能前后移动，而不是像Swiffer那样可以向各个方向旋转。

有一些小插曲——比如一个不成功的尝试，想要添加一个铰链，以便一次性条可以“弹出”。工程师和设计师们对这个想法情有独钟，并对实现它的挑战着迷，但几周后他们承认这并不直观或简单，只是增加了制造成本。

绒毛捕集器。

不过，到2004年9月29日，设计阶段已经完成，CarpetFlick正在全球350个家庭中进行测试。特拉斯洛、戈德弗鲁瓦和团队的其他成员对自己感到满意。大约50位顶级宝洁高管——包括首席执行官A.G.拉夫利——来到Ideo办公室开会，并观看了新产品的演示。

特拉斯洛和戈德弗鲁瓦在展示他们的CarpetFlick时，感到无比自豪，握手和拍背不断，然而家居护理部总裁霍尔赫·梅斯基塔把他们拉进一个会议室并关上了门。一个问题依然存在——绒毛和头发。团队知道CarpetFlick无法清理这些，但在早期的家庭演示中，人们对Shagilator去除其他污垢的效果感到惊叹，因此并不在意。因此，遵循Ideo的理念，尽可能简化，团队领导决定忽略头发和绒毛的问题，专注于微小颗粒。

但现在，负责测试的研究员告诉戈德弗鲁瓦，“你们有意识地决定不去清理的那些头发，现在已经反咬了你们一口。”罗恩则更加委婉地告诉他们，“伙计们，我们仍然计划在八月推出，但我们不会推出这个。下到接待处喝杯酒，然后解决这个问题。”

筷子解决方案。

他们甚至没有等那么久。特鲁斯洛和戈德弗鲁瓦下楼，从酒保那里拿了几瓶酒，走过街道来到实验室，他们坐在那里直到凌晨2点，思考如何改变他们优雅的设计以去除头发、毛絮和绒毛。

第二天早上，在又一次前往Ace Hardware之后，特鲁斯洛和十几名Ideo的员工开始尝试砂纸、粘毛滚筒、布里洛垫等。疯狂的头脑风暴再次开始。团队迅速决定使用在粘毛刷上找到的天鹅绒，并用它来衬里缝隙，以便能够拾起泡沫和绒毛。他们考虑在可更换条的底面添加胶水，但担心它会粘在地毯上。

与此同时，在宝洁的研发实验室，两名工程师也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一个人抓起一根筷子，把它粘在粘性纸的中间，那个会滑过地面的面。它有效——筷子使纸保持在足够高的位置，以避免粘在地毯上，但可以捕捉到任何缝隙边缘无法弹起的头发或毛絮。

没有休息的时间。

一听到消息，戈德弗鲁瓦立刻抓起电话拨打特鲁斯洛的电话。如果他们赶紧完善这个想法，团队仍然可以赶上截止日期。只需最后一个调整：颜色将从熟悉的蓝绿色Swiffer色调改为明亮的日光橙。这个想法是让产品看起来干净而时尚。而且宝洁想向消费者传达，这种类似Swiffer的设备是用于完全不同类型的表面。

几周后，新测试显示出满意的客户，生产开始，P&G在七月底的最后几天将首批CarpetFlicks运送到欧洲，满足了Ronn在2003年对Cloyd的承诺。

Truslow和Godfroid有理由庆祝，但如果无数的Swiffer仿制品可以作为参考，他们很快就得回去工作，以保持领先于竞争对手。这无疑意味着，又要去Ace Hardware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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