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型石油公司的公开打击 - 彭博社

约翰·布朗，BP PLC（BP）的首席执行官，作为美国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今年已经在勘探、生产和其他资本项目上花费了145亿美元，他希望能做得更多。“我们能否扩大我们的上游投资？”他在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说，办公室俯瞰着伦敦的圣詹姆斯广场。“答案是我们有很多机会去做。但我们找不到钻井平台、服务合同，以及完成这些所需的所有东西。”

例如，布朗希望迅速扩大BP在怀俄明州瓦姆萨特的落基山脉天然气项目。但BP找不到足够的钻井平台可供租用，因此正在建造新的。然而，这将需要大约一年时间。布朗和其他顶级石油高管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尽管他们今年的利润将创下纪录——根据A.G. Edwards & Sons Inc.（AGE）的数据显示，十家最大的公司将达到约1180亿美元，但他们感到压力重重。尽管这些公司的成本在飙升，因为他们急于确保更多的石油和天然气，但从希拉里·克林顿参议员（D-N.Y.）到法国财政部长蒂埃里·布雷顿的政治家们都在针对他们，回应消费者对油价飙升的愤怒。法国的布雷顿威胁称，如果石油公司不立即降低精炼产品的价格，随原油价格下跌而降低价格，他将征收意外利润税。在华盛顿，政治家们——大多数是已经不再掌权的民主党人——正在提议征收超额利润税和提高可再生燃料的补贴。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南希·佩洛西还希望赋予联邦贸易委员会起诉石油公司价格欺诈的权力。“石油公司在消费者支付创纪录高价时享受创纪录的利润，这让人们感到不满，”消费者权益组织公共公民的研究主任泰森·斯洛卡姆说。

大型石油公司可以做些什么来缓解愤怒？最佳的行动方案是增加石油产量，精炼更多汽油，并将价格降低到不会让投资者和市场感到恐慌的水平。但最佳解决方案并不是最可能的：石油巨头无法迅速向市场注入大量石油，原因很简单：寻找石油、建造炼油厂和铺设管道将短缺转变为过剩需要数年时间。现在支出正在激增。但由于中国等新兴市场推动需求，以及全球炼油厂短缺，汽油价格飙升，短期内没有快速缓解的迹象。

这怎么会发生？一系列失误和超出石油巨头控制范围的事件。在某些方面，石油公司自食其果。在1990年代末，随着价格跌至接近每桶10美元的低点，他们迎合华尔街，裁减资深的勘探和生产员工，通过收购相互吞并，往往选择收购而不是钻探新油。

所有这些导致了一个精简的行业，虽然财务结果强劲，但消费者却经历了过山车般的价格波动。过去的节俭导致了钻探和炼油行业的萎缩。熟练工人不再存在，无法制造用于建造新钻井平台的钢材，无法操作这些平台，等等。

“这个行业对人们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工作场所，”布朗说。随着需求激增，设备和人才的短缺导致过去18个月钻井平台的日费率翻倍——大型海上平台的费用达到20万美元，巨型平台甚至高达40万美元。为了季度业绩管理行业，对一个渴求石油的世界来说并不理想。

与此同时，主要公司未能预见到席卷整个行业的全球需求激增。在最近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需求每年仅增长1.5%——直到2004年，需求几乎跳升了4%。即使在去年初，能源观察者的需求预测也持悲观态度。由于预测严重失误，行业未能为消费的爆炸性增长做好准备。“这些问题现在困扰我们的原因是，我们已经耗尽了维持我们20年的备用产能，”伦敦高盛（Goldman, Sachs & Co.）的分析师杰弗里·R·库里（Jeffrey R. Currie）说。“我们需要为在更具敌意的政治和地质环境中进行新项目开发寻求新的资本。”

高管们需要在不确定油价是否会继续上涨或跌至1990年代的20美元区间（直到2004年逐渐上升）情况下做出数十亿美元的投资决策。现在公司正在慢慢提高他们的定价假设。布朗（Browne）表示，BP预计未来五年价格将保持在每桶约40美元。但在相对清淡的90年代中崛起的行业领导者们仍然保持谨慎——有些人认为这种谨慎是顽固的。没有任何石油高管会假设今天的现货价格为65美元的情况下，签订五年后的交易。

沙特的过剩？

尽管存在风险，石油公司已大幅增加勘探。位于康涅狄格州诺沃克的顾问公司约翰·S·赫罗德公司（John S. Herold Inc.）报告称，200家石油公司的勘探支出大致翻了一番，今年的总支出达到1800亿美元。“他们肯定花费了更多。至于他们是否花得够，这还有待讨论，”研究主任尼古拉斯·卡基奥内（Nicholas Cacchione）说。

但是，当他们在更多地方探索石油时，石油却越来越难以找到。公司被迫用在西方枯竭的石油和天然气来源替换来自政治和地质上更具挑战性地区的新供应，从俄罗斯到西非的深水区。“这些公司赚了更多的钱，但风险也更大，”华盛顿咨询公司PFC Energy的主席J. Robinson West说。

更令人紧张的是，储备的替换速度正在下降，根据PFC Energy的数据显示，前五大公司的生产量——埃克森美孚（XOM）、道达尔（TOT）、雪佛龙（CVX）和荷兰皇家壳牌集团（RD）——在2005年上半年与一年前相比有所下降。大型石油公司在沙特阿拉伯和伊朗等东道国及其国有石油公司面前失去了影响力，这些国家现在控制着全球78%的储备。

另一个不确定因素是波斯湾国家如沙特阿拉伯的储备规模。尽管人们对沙特石油枯竭的前景进行了大量讨论，但Currie表示，对石油行业来说，更可怕的情景是，沙特雇佣了大约70个国际钻井平台进行250万桶/日的扩张——相当于像科威特这样的主要生产国的规模——最终发现他们有大量原油，最终导致价格下跌。

即使是有前景的项目也变得越来越难以实施——这一现实在今年夏天得到了强调，当时荷兰皇家壳牌估计其在俄罗斯的萨哈林II天然气项目最终将花费200亿美元，是早期预测的两倍。“这些项目处于各种政治环境中，”雪佛龙的副主席Peter J. Robertson说。“而且它们在技术上更复杂。”

因此，企业在花费的资金上获得的回报并没有那么大。寻找新储备的成本从2000年的每桶4.94美元飙升至今天的每桶8.61美元，因为从钻井平台到钢管的所有价格都上涨了。对于每桶价格超过25美元的每一美元，俄罗斯现在征收89美分的税，较2003年的每桶68美分有所上升。公司表示，这些税收抑制了昂贵且风险较大的投资。

德克萨斯州的大计划

出于类似原因，石油公司也对投资炼油持谨慎态度。自1976年以来，美国没有新建炼油厂，原因是监管障碍和地方反对的结合。而且大型公司仍然认为炼油是一个糟糕的业务，尽管炼油的利润现在非常可观，每桶20美元，而在2004年第四季度时还不到每桶5美元。这就是为什么亚利桑那清洁燃料公司，一个希望在偏远的亚利桑那州尤马建造一个新的30亿美元炼油厂的初创公司，在经过10年的计划和寻求许可证后，仍然没有筹集到资金。“根本问题一直是经济学，”首席执行官格伦·麦金尼斯说。

这可能开始发生变化。根据发言人斯坦·梅斯的说法，Motiva Enterprises LLC，一个由荷兰皇家壳牌集团和沙特阿美（沙特阿拉伯国有石油公司）组成的合资企业，正在考虑在其三家墨 Gulf Coast炼油厂进行长期产能扩张。美国石油协会的炼油和营销集团总监爱德华·墨菲表示，这一发展可能是巨大的。“我认为我们已经过了‘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看到更多扩张？’的阶段。现在的激励措施已经到位。”

这令人鼓舞。但这样的项目需要数年才能实现——这也是当前市场紧张局势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的原因之一，以及对大型石油公司的挫败感和愤怒将成为全球政治中的一个常见主题。

作者：斯坦利·里德（Stanley Reed）在伦敦，克里斯托弗·帕尔梅里（Christopher Palmeri）在洛杉矶，伊蒙·贾弗斯（Eamon Javers）在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