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联邦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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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减弱的美联储时代。在过去的25年里，主街和华尔街对美国的中央银行家们充满敬畏，这些神话般的人物曾担任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Paul A. Volcker）在1979年至1987年担任美联储主席，他与两位数通货膨胀的巨龙作斗争，以深度衰退为代价战胜了它。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则因其迅速应对1987年10月股市崩盘而受到赞誉，他在担任主席不久后就采取了行动。后来，他抵御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并减轻了科技泡沫破裂和9月11日恐怖袭击造成的损害。他被称为世界上第二有权势的人并非没有原因。

美联储本身的权力远超其他任何中央银行。全球的利率都跟随其引导。在美国经济的主导地位的支持下，美联储能够在金融灾难威胁时向全球注入美元。而该机构的影响力因其领导者所获得的关注和尊重而倍增。

但英雄般的中央银行家和全能的中央银行的时代即将结束。如果即将上任的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Ben S. Bernanke）如愿以偿，货币政策将不再过于依赖于意志力、敏锐的经济洞察力和美联储首席的其他卓越品质。相反，伯南克将推动美联储朝着明确且连贯的规则前进，以实现公开宣布的通货膨胀目标——一种他称之为“受限自由裁量”的操作风格。

与此同时，国际金融流动的重要性增加将使美联储在国内外的影响力大大减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特别是，美国对外国投资者资助其巨额贸易赤字的依赖，使得该国的财务状况变得更加脆弱。“这与格林斯潘接任时的情况有很大不同，”高盛国际公司的副董事长罗伯特·霍尔马茨说。（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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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个人化”的货币政策

因此，出于选择和必要性，伯南克将主持一个削弱的美联储。事实上，他是全球一群顶尖货币经济学家中的一员，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做法是缩小各国中央银行的职能，使其回归抗击通货膨胀的使命。“让中央银行介入实际上并不是中央银行问题的事务是一个错误，”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教授弗雷德里克·米什金说，他曾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高级官员，并与伯南克共同撰写了一些关于通货膨胀目标的开创性文章。他补充说，依赖规则——而不是个别政策制定者的见解——将产生更好的结果。“货币政策的去个人化是一件好事。”

在许多方面，尽管不同政治倾向的经济学家都分享了减少美联储自由裁量权的冲动，但这与保守派限制法官积极性的驱动有广泛的相似之处。在这两种情况下，倡导者看到相同的优势：更可预测性和更少的不确定性。不出所料，伯南克的选择得到了保守派偶像和诺贝尔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的强烈支持。“我认为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对货币政策有正确的看法，”弗里德曼告诉商业周刊。“你能拥有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一个自由放任的美联储。”

当然，伯南克领导下的美联储仍将拥有其巨大的权力——随意印刷美元的能力、对银行的监管权力以及对短期利率的控制。美联储大楼仍将是华盛顿的一座宏伟地标。而位于世界贸易中心附近的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仍将储存着世界上最大的黄金储备，其中大部分是为外国政府存放的。

伯南克可能还会发现，一旦他坐在大会议桌的主席位置上，他的自我克制誓言将更难以坚持。如果他面临快速发展的金融危机——就像格林斯潘在1987年股市崩盘两个月后上任时所经历的那样——伯南克可能会发现自己被迫采取积极的角色。“货币政策始终是核心，维持全球信心的能力在未来将比过去更为重要，”哈佛大学校长、克林顿总统时期的财政部长劳伦斯·H·萨默斯说。“维持信心的责任在很大程度上落在美联储身上。”

不过，至少在最初，伯南克在国家和全球舞台上的身影会显得较小。他是他这一代顶尖经济学家之一，具有讽刺和自嘲的幽默感，常常针对自己不合时宜的服装。他还以善于倾听和建立共识而闻名。然而，他没有格林斯潘上任时那样深厚的华盛顿经验，也没有格林斯潘广泛的华尔街或企业关系。这意味着51岁的伯南克缺乏那种只有通过经验才能获得的对金融市场和商业节奏的直觉。此外，作为一名学者，他将研究重点集中在货币政策上，并没有涉足更具党派色彩的领域，如福利支出和减税。他将努力在中央银行保持这种单一的关注。这可能会削弱他在首都的影响力，华盛顿长期以来习惯于格林斯潘对任何经济问题的评论。

即使伯南克想成为一位英雄般的中央银行家，他也会发现金融市场不再那么响应。过去16个月，联邦储备委员会不断提高其控制的隔夜利率，而在过去，这本会推高长期利率并减缓经济。然而，10年期国债的利率基本保持不变，这表明来自中国、日本和欧洲的资金流入正在压倒联邦储备的行动。

减少随意行动？

新主席在危机应对方面可能也会感到受限，这是联邦储备的一个关键优先事项。在过去的危机中，格林斯潘可以独立行动，得到世界上最强大的中央银行的支持。但现在，近一半的美国政府债务由海外持有，伯南克可能被迫寻求外国中央银行的帮助，这些银行是美国国债的最大投资者，以应对危机。

与此同时，伯南克对公共通胀目标的承诺可能会减缓联邦储备对经济中突发和意外变化的调整。以1996年和1997年开始的生产力激增为例。当时，大多数预测模型都在预测通胀将加速。这将导致一个以通胀为目标的联邦储备提高利率，否则就有失去市场信任的风险。格林斯潘意识到尚未测量的生产力增长将抑制价格上涨，因此保持利率低，这一举措帮助推动了新经济的繁荣。

一般来说，联邦储备可能会更难采取看似与其通胀目标相矛盾的行动。“如果我们再次遇到类似于911的事件，您要做的主要事情就是恢复公众信心，”一位反对通胀目标的联邦储备政策制定者说。“我当然不想被迫考虑价格稳定目标。”

在某些方面，现在对美联储的自由裁量权进行限制的冲动有些令人惊讶。毕竟，格林斯潘被广泛赞誉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中央银行家。在他担任美联储主席的18年里，从悉尼到圣保罗的投资者都密切关注他的每一句话，寻找利率变化的暗示以及对美国和世界经济健康状况的保证。作为德尔菲神谕的经济答案，格林斯潘在社会保障改革到天然气价格等超出美联储职权范围的话题上也备受追捧。

但尽管格林斯潘取得了成功并享有盛誉，许多经济学家和华尔街人士对他处理货币政策的方式感到模糊的不安。“他变得越来越随意，这带来了很多问题，”伦敦高盛全球经济研究负责人吉姆·奥尼尔说。

这就是为什么像自由派的艾伦·S·布林德和保守派的弗里德曼等不同经济学家支持伯南克转向通货膨胀目标制。在这一方案下，当预测显示通货膨胀率将偏离美联储的目标区间时，中央银行将通过提高或降低短期利率来捍卫其目标。伯南克将他的通货膨胀舒适区描述为排除食品和能源成本的价格年增长率在1%到2%之间。

对伯南克的愿景同样重要的是向市场清晰传达美联储的目标和策略。这旨在提高经济和市场对投资者和公司的可预测性，从而简化决策过程。“伯南克似乎倾向于试图减少美联储政策制定中的随意性，”全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首席经济学家大卫·A·莱雷亚说。

支持这一策略的人认为，削弱的美联储仍然能够完成任务。事实上，在危机中，它会通过向市场注入足够的现金来防止金融系统崩溃。同样，主张克制美联储的人表示，如果面临通货紧缩，它不会犹豫地降低利率以刺激经济增长。作为证据，他们指出伯南克在2003年中期美联储决定将利率压至1%的最低水平并保持一年，以防止通货紧缩下滑中所发挥的主导作用。

然而，如果经济面临的是普通的混乱，而不是明确的危机，伯南克的美联储更可能在抑制通货膨胀方面犯错。“如果你有一个公开宣布的通货膨胀目标，如果你未能实现它，你会感到有点尴尬，”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劳伦斯·巴尔说，他在通货膨胀方面有广泛的著作。“在某种程度上，这将给政策制定者施加压力，使他们过于强调降低通货膨胀。”

伯南克的美联储在住房繁荣结束时也可能反应较慢。如果住房市场开始急剧下跌，美联储必须决定是否削减利率以缓冲经济。在格林斯潘时期，这一举动将是自然而然的。然而，目标通货膨胀的美联储将受到限制，直到它确信住房崩溃会将通货膨胀压低到目标范围以下，才会采取行动。只有在那时，伯南克和美联储政策制定者才能决定降息以及降多少。

伯南克坚称他将守护格林斯潘式政策的火焰。在10月24日白宫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他的提名时，他在格林斯潘和布什的陪同下承诺“保持与格林斯潘时期建立的政策和政策策略的连续性。”然而，伯南克的美联储无论好坏，都可能与格林斯潘的美联储有所不同，且不那么宏伟。

由Rich Miller撰写，Paul Magnusson在华盛顿，Peter Coy在纽约，William C. Symonds在波士顿，Laura Cohn在伦敦，以及各地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