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寻金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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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在线搜索巨头谷歌公司(GOOG)的股票在11月17日突破每股400美元的高位,世界可能见证了类似于新金融行星系统诞生的现象。考虑到其1200亿美元的市值,是其最近竞争对手雅虎的两倍,谷歌现在拥有吸引一大批机构和公司配对者的引力,他们无法抵挡潜在的利润机会。谷歌股票的市盈率为70,代表着任何地方最富有的交易货币之一。这种重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企业家、风险投资家和投资银行家,他们都在围绕谷歌,希望向其出售一些东西——一项新服务、一家初创公司,甚至是一项新战略——任何能够让他们获得一点谷歌财富的东西。“涉及的金额巨大,”旧金山投资银行Perseus Group的董事总经理杰弗里·鲍德温说。
谷歌效应已经改变了硅谷风险投资家与初创公司之间的微妙平衡。越来越多的风险投资家不再关注培育最有前途的初创公司以便将其上市,而是开始在市场上寻找任何能够填补谷歌投资组合空白的技术或服务。谷歌本身而非更大的市场,已成为风险投资家计划从其初创公司中撤资的退出策略。商业创始人也感受到了这种拉力。“你会听到很多企业家向风险投资家推销,他们的最终目标是被谷歌收购,”PE Week Wire的编辑丹尼尔·普里马克说,这是一份在风险投资圈中颇受欢迎的交易摘要。“这与五年前的首次公开募股热潮完全是180度的转变;现在谷歌被视为当时的纳斯达克。”与此同时,其他企业家则完全跳过风险投资阶段,希望直接向谷歌出售。
在华尔街,谷歌效应虽然不那么深远,但仍然显而易见。各种投资银行,从摩根士丹利(MWD)和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CSB)等巨头到艾伦公司等中型玩家,都派遣银行家前往谷歌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山景城的总部,以更好地接触谷歌的守门人,试图出售一系列并购、融资和战略建议。同时,较小的精品公司也在试图借助谷歌的巨大影响力,签约越来越多的在谷歌周围崛起的有价值的网络初创公司。
但在这一全球重组中有一个障碍:谷歌迄今为止对与任何人进行大交易表现出很少的兴趣。尽管它曾短暂关注网络电话巨头Skype Technologies,但谷歌对eBay Inc.(EBAY)在九月份出价的最终价格26亿美元感到畏惧。事实上,谷歌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交易是2003年以1.02亿美元收购在线广告初创公司Applied Semantics Inc.。至少目前,谷歌正在放弃大型、激进的交易。“他们被试图进入大门的人淹没了,”波士顿并购公司Revolution Partners的董事总经理Rodd Langenhagen说。“但到目前为止,谷歌只是一个伟大的潜在收购者。”纽约的杰弗里斯布罗德维的科技银行家Alec Ellison补充道:“并购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高的优先事项。”
但如果互联网泡沫历史有任何指示,什么都不做的风险可能是巨大的。谷歌可能正坐拥一个短暂的资产。在1999年,谷歌最接近的上市等价物雅虎(YHOO)的市值为1150亿美元,但放弃了收购eBay的机会。如今,eBay的价值超过了雅虎,而雅虎的价值几乎减半。在1999年的巅峰时期,曾经的大型在线广告公司Doubleclick的市值为140亿美元。然而,它并没有将其投入使用,今年四月被一家私募股权公司以略高于1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
这并不是说谷歌可以为了这个目的而去做一个大交易。一次巨大的收购可能会对谷歌造成严重影响。甚至华尔街最大的谷歌支持者之一,派珀·贾弗雷公司的互联网分析师萨法·拉什奇也表示:“如果他们收购AOL或eBay,这将会伤害股票。”谷歌企业发展负责人大卫·C·德拉蒙德说:“我们不会仅仅因为货币而制造机会。”(尽管谷歌更愿意不对其交易计划发表评论,但它确实让德拉蒙德以及其投资银行家接受了一些问题。)
尽管如此,大交易的诱惑可能很难抵挡,特别是如果谷歌的战略地位受到威胁。在过去的两个月里,谷歌一直在与微软公司在谈判桌上争夺时代华纳公司的AOL部门的股份,可能通过扩大合作伙伴关系或合资企业。自2002年以来,谷歌几乎完全拥有了与AOL的关系,提供搜索技术和广告。AOL对谷歌来说意味着巨大的商业机会,占据了今年上半年其26亿美元总收入的11%。但对谷歌来说,AOL更具吸引力的是其对时代公司和有线频道HBO等姐妹公司拥有的大量内容的访问。
这些谈判将谷歌带入了未知领域。一些分析师将AOL的业务估值高达200亿美元,其中约120亿美元用于备受追捧的门户和搜索部分。搜索巨头可能通过扩大合作伙伴关系而几乎不花费任何资金。但谷歌仍然在高风险的谈判桌上,这表明如果AOL退出,它可能会失去多少。
这样的战略应急情况并没有在谷歌首次向公众出售股票时的招股说明书中被详细说明。“我们会资助那些长期内有10%机会赚取十亿美元的项目,”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和拉里·佩奇写道。然后他们补充道:“如果我们在看似非常投机甚至奇怪的领域进行小额投资,请不要感到惊讶。随着回报与风险的比率增加,我们将接受更偏离我们正常领域的项目,尤其是在初始投资较小的情况下。”这足以给潜在的合作伙伴和交易者带来希望,但并没有提供太多方向。
蓝筹投资银行的雨人们习惯于某种程度的尊重——而谷歌并不愿意自动给予这种尊重。只需问问高盛(GS)就知道了。高盛因布林和佩奇得知该公司在幕后游说谷歌最大风险投资者之一以获得更大股份而被踢出了管理谷歌IPO的精英团队。自那时以来,这家银行一直在努力摆脱困境。高盛拒绝发表评论。
“第一局”
事实上,自1998年共同创办公司以来,布林和佩奇就一直在冷落华尔街。他们明确表示,谷歌遵循自己的规则和价值观。他们在2004年8月的IPO申请中写的内容更像是一份宣言,而不是通常枯燥的财务模板。通过将IPO设计为一种修改过的荷兰拍卖,他们对华尔街传统的“相信我们,我们会处理一切”的商业方式嗤之以鼻。
尽管如此,许多银行家仍然相信,在这个以谷歌为中心的新宇宙中,仍然可以获得巨额利润,即使谷歌本身依然吝啬。“这是投资银行的淘金热,”Perseus的鲍德温说,他掏出一本光鲜的推介书,指着展示广告和媒体世界巨大变化的统计数据。那些趋势可能是由谷歌引领的,但它们暗示着媒体世界的某些剧烈构造变动。而在这些动荡中,聪明的投资者和交易者看到了机会。
去年,美国的广告支出估计在3000亿到4000亿美元之间。在线广告支出仅为100亿美元,甚至还低于黄页广告的支出。相比之下,报纸和直接电话市场的价值分别是其五倍和九倍。然而,根据Forrester Research Inc.的数据显示,家庭现在至少有30%的媒体时间花费在网上,而互联网的广告支出仅占总广告支出的5%。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根据互动广告局和普华永道的数据显示,在线广告收入在最新的季度增长了34%,预计2005年的总收入将增长25%,至少达到120亿美元;相比之下,报纸广告收入预计今年增长不到3%。鲍德温表示,Perseus有六个门户和电子营销交易的积压,准备在谷歌的影响下受益,并计划在2005年完成至少30笔交易,是去年的两倍。
谷歌自己的银行家们也看到了潜藏在公司1200亿美元阴影下的可能性。“你几乎可以依赖其他公司因为谷歌而成功,”代表谷歌的Allen & Co.的银行家昆西·史密斯说。他指出Advertising.com,这是一家电子营销客户,当他注意到其40%的收入来自谷歌时,这家公司出现在他的视野中。Allen & Co.在2004年6月帮助将该公司以4.35亿美元出售给AOL——这证明即使是沉寂的谷歌也能为银行带来收益。另一位主要的谷歌银行家在向对谷歌42亿美元二次股票发行感兴趣的机构股东的演示中强调了5%的在线广告市场份额:“我告诉他们,‘哦,我的天,我们才刚刚开始。广告将完全颠覆。’”
在硅谷的食物链中,首先下注于事情将如何发展的是风险投资家,他们的命运现在与谷歌紧密相连。这对风险投资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很舒适的位置,他们对谷歌的看法夹杂着轻蔑和嫉妒。谷歌员工,正如他们所称呼的——许多人在公司价值显著增长后获得了可观的个人财富——在硅谷最舒适的企业校园之一工作。这里有由谷歌的百万富翁前厨师创办的免费自助餐厅,他曾为“死亡之感”的杰瑞·加西亚工作,还有排球、桌上足球和滑轮溜冰的设施。在锻炼后,谷歌员工可以在储备丰富的食品室小吃,或享受现场按摩。年轻的谷歌员工对这些福利的关注往往让成熟的风险投资家感到分心。“如果我再听到一个[小子]抱怨他的煎蛋卷,或者告诉我他对冰沙的选择感到无聊,我就,我不知道,”一位风险投资家气愤地说。
当然,这些奢侈品并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风险投资家所感知到的是傲慢和对他们所扮演角色缺乏尊重。毕竟,风险投资家在某个时刻曾识别、相信、培养并资助——更不用说从中获得巨额利润——科技界最大的名字,从eBay到思科系统以及谷歌本身。然而,许多人觉得谷歌对他们的尊重大致与对竞标园艺合同的供应商相同。
创业日
例如,许多风险投资家仍对“谷歌创业日”感到愤怒。习惯于向潜在投资者做复杂和专有推介的风险投资家们,反而被召集成一组,轮流向谷歌的10人企业发展团队做推介。“看看这胆量,”一位风险投资家说,分享了一封来自谷歌内部并购团队的8月3日电子邮件。“嗨,非常高级的合伙人,”这封群发邮件以此作为问候。在解释风险投资家需要跳过的障碍以参加创业日后,它要求有兴趣的人“请填写附带的电子表格,简要描述每家公司及其业务/技术,团队概述,您希望分享的任何数据点,以及为什么该公司可能与谷歌合作的观点。”一位愤怒的风险投资家说:“他们有没有想过这就像是在让我们为他们做作业?这是傲慢的顶峰。”谷歌的德拉蒙德回应道:“这是一种接触的尝试,”他说。“大多数风险投资家确实喜欢和我们交谈。谷歌在风险投资社区中非常活跃——比人们理解的要多得多。”
尽管如此,两位谷歌内部人士私下对 商业周刊 表达了不满。他们认为,这些公司如果将商业机密透露给谷歌将是愚蠢的,因为搜索巨头回报的信息很少。
尽管创业日从未发生,谷歌表示随后与个别风险投资者进行了会面。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的乔治·布特罗斯,一位谷歌的首席银行家表示:“如果谷歌想要接触风险投资界,谷歌就能接触到风险投资界。”
Plug’N’Play 收购
风险投资者还有另一个更具体的理由来怨恨谷歌:凭借其雄厚的资金和对外部专业人士的不屈服,它现在成为了硅谷风险投资者日益增长的竞争对手。谷歌可以轻松出价并击败任何风险投资者收购一家初创公司,特别是如果布林和佩奇真的意味着他们愿意接受投资成功的机会为十分之一。这鼓励企业家“自力更生”——独立、精简、低成本地运作,而不依赖昂贵的风险投资者,希望能在出售给谷歌时获得更大份额的收益。例如,谷歌直接从其创始人手中收购了Blogger.com的母公司Pyra Labs和无线公司Android Inc. 据熟悉交易的人士透露,Android的收购本质上是对公司明星团队的押注,包括之前创办手机制造商Danger Inc.的工程天才安迪·鲁宾。消息人士称,联合创始人佩奇将收购置于快速通道。
实际上,谷歌非常倾向于在初创公司尚未开展销售和营销策略之前就将其收购,认为完全专注于技术的公司更符合其文化。它更喜欢收购小型本地技术团队,这些团队可以直接融入其总部。“两个在车库里、带着鼻环和狗,试图抓住闪电的家伙”是银行家史密斯对这种偏见的描述。举个例子:去年,谷歌以未披露的金额收购了邻近的数字地图公司Keyhole。其团队搬到了附近,六个月内,Keyhole就为谷歌著名的地图工具提供了卫星技术。相反,谷歌放弃了更大、外地的交易,主要是因为整合方面的担忧。
谷歌正在为企业家创造一个全新的生态系统,硅谷高科技风险投资公司U.S. Venture Partners的巴里斯·卡拉多根(Baris Karadogan)表示。卡拉多根说,他正在密切关注一群正在设计高度专业化在线广告工具的企业家,希望以5000万美元的价格将其出售给谷歌。“以前,”他感叹道,“你需要一个风险投资者。现在你可以花10万美元建立一个基于Linux的数据系统,并在不进行风险融资的情况下存活足够长的时间以进行出售。”
谷歌内部的高管们的处境也不比外部专业人士好多少。几位现任和前任内部人士表示,谷歌内部存在一个等级制度,商业类型的人被视为谷歌重视的代码专家的二等公民。他们认为,这可能在未来成为谷歌维持增长的一个重大挑战。他们认为公司发展团队在公司中权力不足,工程师和产品经理往往比销售人员和交易者更有影响力。
一位面试谷歌公司发展职位的银行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他们只是没有很专注,”这位未能获得该职位的候选人说。“他们对商业人士有偏见,他们的交易策略基本上是,‘好吧,如果我们看到什么,我们就会考虑一下。’”这位候选人是一位华尔街科技并购专家,正在寻找一个新的环境和更轻松的生活方式,他称这次经历为“混乱、官僚和非常僵化。”经过九个多月和多次跨州飞行的拉锯战,这场求职过程以一次令人震惊的“突击测试”告终。公司发展团队突然打破了剧本,给了这位银行家一台笔记本电脑和40分钟的时间来评估一项业务,建议一个战略买家,并向整个团队展示案例。
德拉蒙德拒绝了关于谷歌反商业人士的指控。他表示谷歌雇佣了许多MBA和银行家,并且不断评估其交易策略。“在某个时刻,”他补充道,“我们可能会像思科或通用电气那样变得[具有收购性]。”
显然,这个时刻还没有到来。对于一家像谷歌这样规模、影响力和商业需求的公司来说,令人惊讶的是,它还没有一个蓬勃发展的内部风险投资部门。尽管其产品线中存在一些明显的空白。“我们显然不会做对所有事情,”德拉蒙德承认。“我们错过了一些领域,而其他人会填补这些空白。”首先,谷歌在匹配雅虎门户的广度、深度和丰富性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与eBay类似的点对点市场也是如此,还有类似微软的软件应用。
尽管面临诸多障碍,但不要指望那些投资银行家、风险投资家或企业家会收起帐篷回家。赌注太大,每个人都想参与。借用谷歌主页上的一句话:感觉幸运吗?
作者:罗本·法尔扎德和本·埃尔金,华盛顿的凯瑟琳·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