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制药公司的最爱刺头 - 彭博社

在制药公司因销售风险产品而受到抨击的时刻，史蒂文·E·尼森博士处于一个独特的位置。作为克利夫兰诊所基金会的心脏病专家，尼森既是一个挑剔者，也是确定新药有效性和安全性的临床试验的领导者。

尼森如何扮演这个关键而又有争议的角色的故事可以追溯到2001年，当时他开始担任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一个小组成员，审查新药申请。他最初认为审查过程是合理的。但在内部工作了四年后，他变得激进起来。“公司并不总是做正确的事情，”他宣称，“而FDA错过了一些信号。”

在他转变的过程中，尼森投下了一些强有力的炸弹。他和他的老板，埃里克·J·托波尔博士，是最早对Cox-2抑制剂发出警报的人之一——这一类止痛药包括默克的（MRK）Vioxx和辉瑞的Celebrex。前者因有证据表明它可能引发心脏病而被撤回市场。辉瑞公司表示，在尼森和其他人的不断催促下，它现在计划对Celebrex的心血管特征进行长期研究。尼森也是强生公司（JNJ）有争议的心力衰竭药物Natrecor的早期批评者。他在十月底发表了一篇论文，警告布里斯托尔-迈尔斯·斯奎布公司（BMY）和默克公司的糖尿病药物可能存在安全问题。

Nissen并不是完全的叛逆者。然而，这位57岁的医生与几家制药公司有着深厚的联系，包括那些他公开批评的公司的产品。事实上，Nissen的批评者指出，他经常敦促公司进行试验以回答安全问题——这些试验他的机构显然可以成为领导者。而且，他帮助设备公司创建并测试了一种成像技术，即血管内超声（IVUS），制药公司用它来研究心血管疗法。得益于他建立的300家医院网络，这些医院将参与他的IVUS研究，Nissen在将该技术应用于心脏药物研究方面有了很大的先发优势。在他领导的心血管药物试验中，有一项是对辉瑞药物torcetrapib的大规模研究，该药物可以提高“好”胆固醇。Nissen在1990年代末积极向辉瑞高管推广超声技术。现在，辉瑞希望Nissen的研究能表明torcetrapib实际上能够减少堵塞心脏血管的斑块。

当Nissen对安全问题引发骚动时，制药公司可能会感到不安，但他们能做的并不多。“还有谁会为他们做IVUS试验？”Nissen问。“我有一些优势，我会在可以的时候利用它们。”

Nissen知道，为制药公司提供咨询可能会损害他的信誉。为了保护自己免受潜在的利益冲突，他几年前停止接受行业的费用。相反，他告诉公司向美国心脏病学会和其他慈善机构捐款。

与此同时，他的批评继续引起关注。在九月初，FDA顾问小组推荐批准布里斯托尔的糖尿病药物Pargluva——一款潜在的重磅药物。但Nissen和一位同事根据FDA网站上有限的数据进行了分析，并在十月底发布了一项重磅消息：他们在《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上写道，该药物可能与高心脏病发作、中风和死亡率相关。到那时，FDA也在要求更多关于该药物心血管安全性的数据。布里斯托尔现在面临一个艰难的决定：进行一项新的昂贵试验，还是放弃这款他们仍然认为有效的药物。

有限访问

FDA表示，尼森的论文没有影响其决策。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的教授布赖恩·L·斯特罗姆曾为百时美施贵宝在Pargluva项目上提供咨询，他同意尼森的论文并不重要。斯特罗姆表示，FDA对心血管安全性问题非常清楚，他认为尼森的分析基于对该药物有限数据的访问，对辩论贡献不大。“不完整数据的分析有什么意义？”他问。“而你为什么要在JAMA上发表它，除了[引起]媒体关注？”

尼森表示，他与行业的冲突并没有让他感到高兴，他之所以写Pargluva论文，是因为他认为没有人会对可能的“患者灾难”发声。

医学最初并不是尼森的目标。作为一名妇科医生的儿子，在南加州长大，他最初反对父亲坚持让他成为医生的要求。尼森在密歇根大学花了八年时间获得本科学位，在此期间他积极抗议越南战争。

后来，尼森变得越来越有雄心。作为肯塔基大学香德医疗中心的一名年轻心脏病学家，他创办了一项医疗直升机服务，以从农村地区接送重病心脏病患者，乘坐直升机进行了数百次飞行。在肯塔基州开发IVUS技术的早期，尼森和同事们会等到深夜，然后偷偷把实验室的狗带进用于进行人类心脏病程序的医院房间。他们会工作到凌晨1或2点，在狗身上测试新设备，然后拼命清理任何掉落的狗毛，以便医院官员对此一无所知。“他是个冒险家，”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院的顶级心脏病学家安东尼·N·德玛利亚博士说，他曾是尼森在肯塔基的老板。

尽管尼森不再接受咨询费，但他间接从流经他实验室的临床试验中受益，获得影响力和声望。但他说，这从未阻止他采取批判立场。毕竟，即使在为辉瑞工作时，他也在质疑Cox-2药物，而辉瑞是最大的Cox-2推广者之一。尼森这样说：“我既是内部人士，又是外部人士。”

作者：艾米·巴雷特，约翰·凯里在华盛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