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克·格林伯格的战争 - 彭博社

如今，莫里斯·R·“汉克”·格林伯格给人的印象是他那种坚定的玩乐气息。这个有时因其粗鲁态度而令人畏惧的人，在他控制的私人保险公司C.V. Starr & Co.的公园大道办公室里，轻轻地将手放在我的背部小腰上来迎接我。在经历过只有他享用的采访后，这次我被提供了茶（尽管是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准备的）。这位前美国国际集团（AIG）董事长询问我的旅行情况。在聊到80岁时重新开始的乐趣以及穿越全球试图通过C.V. Starr和Starr International Co.建立一个新的数十亿美元业务时，他调皮地轻拍我的下巴——这些都是曾与AIG有关联的盈利私人实体。“我忙得像从前一样，”他说。过去一年的事件可能让汉克感到羞辱，但很难找到证据表明这些事件让他感到谦卑。正如他说的：“你不能通过将军帐篷的大小来判断他的军衔。”

确实如此。这位曾经统治保险行业并将AIG从一个小角色发展为980亿美元巨头的亿万富翁并不是为了好玩。提到将他从担任38年的指挥岗位上抛弃的欺诈指控时，格林伯格的眼神变得冰冷。自他被迫辞去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职务以来，已经过去了四个季度，但伤口依然鲜明。他的新商业项目现在似乎更像是一种复仇行为，而不是一次冒险。“我必须重新开始，”他说，愤怒地说道。

“没有领导力”

格林伯格正在与敌人作斗争，他对敌人的身份非常清楚。其中一个是他认为出于政治原因对他进行攻击并在媒体上抹黑他声誉的人：纽约州检察长艾略特·斯皮策，他拒绝接受本文章的采访。更重要的是，格林伯格的目标是AIG。他表示自己在这里遭到了背叛，出于懦弱而被牺牲，失去了荣誉。“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结束，”他说。他聚集了一批高水平的律师团队，包括著名诉讼律师大卫·博伊斯，以及由前美国参议员约翰·麦凯恩（亚利桑那州共和党）竞选新闻秘书霍华德·奥平斯基领导的公关团队。格林伯格将为一切而战，无论是超过200亿美元的股票，还是他带走的客户。他认为AIG已经衰弱，对首席执行官马丁·J·沙利文并不感到满意，尤其是在AIG上个月宣布与监管机构达成16亿美元的和解之后。

沙利文，格林伯格自己曾任命为接班人的人，不仅在迎合斯皮策的过程中帮助抹黑了他，而且格林伯格还表示他证明了自己是一位糟糕的首席执行官。“那里没有领导力，”他坚持说。“这个地方是由外部律师管理的，”他说，这一指控被AIG轻描淡写。格林伯格谈到了可疑的商业决策、缺乏新想法以及一种恐惧文化，在这种文化中，老朋友被告知不要与他交谈。“我对未来的盈利增长感到担忧，”他说。此外，他发现AIG的法律行动阻止C.V.斯塔尔与其他保险公司合作“非常令人厌恶。”AIG甚至将他的名字从他心爱的上海波特曼丽思卡尔顿酒店的格林伯格套房中去掉，而该酒店部分由AIG拥有。通过个人持股和斯塔尔，格林伯格大约控制着AIG 16%的股票，他是否会完全退出AIG？当然不会一下子，但这是有可能的。“我会等着看，”他说，嘴角带着微笑。“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甚至一些认识格林伯格多年的人的声称对他表面下的愤怒感到震惊，难以置信格林伯格不会放手。但他似乎无法做到。他坚持说他不会和解，并且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声称他付出了太多，战斗得太努力，才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斯皮策的高调民事诉讼和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只是格林伯格法律麻烦的开始。更严重的担忧是司法部正在进行的刑事调查，重点关注与格林伯格 allegedly 相关的交易，尽管他尚未被指控。甚至连斯塔尔基金会，格林伯格作为慈善家建立声誉的地方，也在调查斯皮策的说法，称大约35年前其前首席执行官帮助慈善机构短缺了现在价值60亿美元的资产。

秘密

AIG的立场是表现得好像格林伯格根本不重要。他是过去的人，一个逗留太久并且操作过于接近边缘的领导者；在AIG的文件中，他被委婉地称为“某些前高级管理人员”之一。在某些圈子里，明显感到沮丧，因为他不愿意道歉、支付罚款并离开。他不被欢迎作为公开讨论的主题。给AIG曼哈顿总部的一位高管打电话引发了明显的不安。“我真的不能在办公室谈论那个家伙，”低声回应道。随着所有诉讼的纷扰，人们甚至不愿意赞扬他过去的成就。沙利文在被迫评论他的老老板时只提供了谨慎的赞美。“我从格林伯格先生那里学到了很多，但我也从这里的其他人那里学到了很多，”这位面带愉快表情的英国人说。“我专注于向前发展。”

然而，只要格林伯格继续发动战争，他就无法做到。格林伯格不会放弃他通过斯塔国际（SICO）控制的210亿美元AIG股票的一分钱，这家私人公司几十年来一直作为AIG员工的薪酬工具——他曾自豪地表示这对公司的成功至关重要。“这使AIG与其他公司区别开来，并创造了在美国企业中独特的文化，”格林伯格指出。AIG已起诉要求归还大部分股票，辩称这些股票仅用于未来对AIG高管的薪酬。但格林伯格不再关心。他管理着SICO，并且他会保留它——甚至一些AIG高管也悄悄承认他们不太可能拿回任何东西。格林伯格会支付法律上应付的款项，包括沙利文的那部分，但就这样。

然后是关于C.V.斯塔命运的戏剧，它现在与AIG竞争业务。作为一家管理总代理，它是大约20亿美元保费的中介，这些保单仅由AIG承保。这些代理机构通常由在AIG内部担任类似角色和职位的人组成，这导致一些批评者称C.V.斯塔是一个虚构的中介，截取了本应流向保险公司的费用。格林伯格驳斥了这些说法，指出C.V.斯塔提供了专业知识和与客户的关系。

格林伯格带走了大部分人才，收回了四家专业代理机构：美国国际海洋代理公司；美国国际航空代理公司；斯塔科技，主要专注于能源和化学工业；以及C.V.斯塔，处理建筑和运输等领域的超额意外保险。他愿意将所有这些出售给AIG，但报价少了约6亿美元。3月15日，他发起了一场全国广告活动，为斯塔代理机构建立一个独立的身份。

在紧张的竞标陷入僵局后，AIG切断了所有联系。Starr Tech于2月28日开始提供由两家AIG竞争对手承保的保险，分别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RK.A）和艾斯有限公司（ACE），其首席执行官是格林伯格的儿子埃文。奇怪的是，伯克希尔通过其Gen Re Corp.（BRK）部门为一项可疑的再保险政策提供了支持，该政策因涉嫌将AIG的储备提高了5亿美元而首次引起斯皮策的注意。

在AIG与格林伯格的混乱离婚之前，许多客户甚至不知道C.V. Starr是一家私人公司。许多人认为他们实际上是在与AIG的一个部门打交道。正如一位经纪人所说：“这就是你被理解为在打交道的对象，而这也是你想要的纸质支持。”一些人确实知道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兄弟会，向像沙利文这样的高管授予股份，沙利文去年以估计600万美元的价格被收购。但没有人预料到会分裂。

保持表象

格林伯格笑着说，认为他的公司无法在AIG之外蓬勃发展是“异想天开”。他说，输家是AIG，因为它仅在C.V. Starr结构的交易中提供了财务支持。真正的工作是由Starr完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显然是一个资产，阿瑟·J·加拉赫公司（Arthur J. Gallagher & Co.）的首席执行官帕特里克·J·加拉赫说，该公司是美国第四大保险经纪公司。“如果C.V. Starr仍然拥有智囊团和关系，我们将继续利用它进行业务。”此外，格林伯格表示，凭借其AAA评级，“伯克希尔哈撒韦如今是一张更好的纸。”

大多数经纪人和风险管理者都在等待每家公司能提供什么。“请不要让我介入汉克·格林伯格和AIG之间的事情，”一位航空行业的风险管理者笑着说。“他们都让我感到害怕。”另一位能源行业的风险管理者补充道：“我把[斯塔尔]视为一家初创公司，但这是由汉克·格林伯格领导的初创公司。”至少一些客户愉快地期待着一场血战。“能力越强越好，”一位客户说。“我期待着他们两个为我的生意而竞争。”

格林伯格在花旗集团（C）大楼17楼的办公室氛围确实类似于一家初创公司，只不过是由拥有数十亿美元AIG股票的银发男士们经营。“我们重新开始，只不过这次我们有很多资金，”格林伯格的老朋友、C.V. Starr的总裁爱德华·E·马修斯说，该公司与SICO有价值10亿美元的项目排队。马修斯表示，新的空间最初是简朴的，像是“露营”，而不是现在展示的中国古董和精美艺术品，并补充说格林伯格“再也不必担心管理93,000人了。”马修斯承认他们的雄心也仅限于此。“在我们这个年纪，”他说，“我们不会再创造另一个AIG。”

然而，格林伯格却在努力保持外表。他在会议上发言，为主要报纸撰写评论文章，并与他在传统上最受欢迎的国家的关键人物会面。他在秋天坐下来接受采访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枚奖章，菲律宾最高的非军事荣誉——古代西卡图纳拉坎勋章。“你不能轻视菲律宾，”他说。最近，他补充道，他还获得了首尔的荣誉公民证书和中国的著名马可·波罗奖。

格林伯格在中国感到特别自在，他第一次访问中国是在1975年，并帮助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在11月的一个商业论坛上，格林伯格坐在北京君王宫一个小等候室的红色绒面椅子上，他指出：“在中国有一种非常令人耳目一新的忠诚。一旦有人认识你，”他们会照顾你。事实上，坐在他旁边的——中国加入WTO的首席谈判代表龙永图，迅速指出：“格林伯格先生是这个国家最著名的美国商业领袖。也许最重要的是，他是中国人民的长期朋友。”这就是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所习惯的待遇。

上个月在曼哈顿中城的午餐会上，格林伯格谈到了他收到的数百个支持电话和信件。此外，他说，人们想为他工作。坐在麦格劳-希尔大厦50楼的餐厅里，他评论道：“如果我雇佣每一个给我打电话的人，我需要一栋和这个一样大的建筑。”除了在保险公司工作的400人外，他在纽约的C.V. Starr还有大约20名员工，全球的SICO还有十几名员工。

格林伯格说，危机带来的一个小小的好处是，它让他曾经不和的家庭更加亲近。他的两个大儿子，杰夫和埃文，曾是他在AIG的接班竞争对手。但首先是杰夫，然后是埃文，离开了公司。如今，汉克希望与杰夫合作一些交易，杰夫曾与斯皮策发生过冲突。他在2004年10月被迫离开马什-麦克伦南公司（MMC），因为检察长指控该公司的保险经纪部门进行投标操纵和接受回扣。马什达成和解，杰夫现在在私募股权领域。埃文负责艾斯，正在与C.V. Starr合作。两人都通过他们的父亲被邀请发表评论，但拒绝了。与此同时，格林伯格正在与他最小的儿子斯科特做一些生意，斯科特是一名律师和私募股权投资者。斯科特也不愿意多谈他的父亲。“我不想对他或他的心态发表意见，”他说。他最多会说他父亲“似乎充满活力并且很开心。”

保护措施

也许。但决定格林伯格遗产的将是他离开AIG时周围事件的结果，而不是他的新商业冒险。在保险界，似乎普遍认为发生的事情是不公平的，格林伯格的行为旨在保护他心爱的AIG。“他唯一关心的就是那家公司，”一位行业老兵说。“他的心一定被撕成两半。”经过短暂的反思，格林伯格说：“你会对人们有很多了解。有朋友和朋友。当没有所谓的损失时，成为朋友是非常容易的。当事情变得不那么容易时，你必须有勇气做朋友。”

至少有一位AIG董事会成员对将格林伯格踢出去感到内疚，称这种驱逐是由于斯皮策威胁如果老板继续留任就会起诉公司而变得必要。（斯皮策的副手米歇尔·赫希曼否认曾发出过这样的威胁。）“这是一个诚实的人，”这位董事会成员说。“一些钱可能放错了地方，但汉克只关心AIG。”与此同时，律师博伊斯对AIG在声明中对“前”管理层的贬低性提法感到愤怒。“前管理层就是现在的管理层，”他辩称。“所有这些人都完全支持他们现在反对的行动。”

格林伯格将斯皮策视为一个无视正当程序的报复心强的人。在他看来，斯皮策是想要对付他，并亲自让他的儿子倒下。尽管AIG达成了和解，他决心上法庭证明对他的指控是虚假的，并表示他希望在检察长在11月离职之前做到这一点，届时他预计将竞选纽约州州长。正如格林伯格的朋友、前高盛公司（GS）董事长约翰·C·怀特黑德所说：“我认为在这场审判之前，他没有正义可言。”赫希曼对激烈的言辞不以为然，认为“这里有个人恩怨的想法有些荒谬。”她还表示，格林伯格的案件在斯皮策离开之前不太可能上法庭。“我们像处理其他案件一样处理这个，”她说。

无论对他指控多么严重，最亲近格林伯格的人都说他已经失去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让他无法以尊严和荣誉结束在AIG的职业生涯是任何人都能施加的最糟糕的惩罚，”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说。汉克·格林伯格不会原谅那些他认为背叛了他的人，尤其是那些在他所建立的公司里的人。

作者：黛安·布雷迪，德克斯特·罗伯茨在北京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