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者的秘密生活 - 彭博社

坐在曼哈顿办公室的会议室里，这位研究员解释了他如何挖掘财务信息，通常是那些有损声誉的信息，为对冲基金和其他大型投资者服务。他的客户需要这些情报，因为他们经常进行卖空，这意味着他们押注于股票下跌。“把网络看作一个巨大的鱼塘，”他说，条件是他不被引用名字。“我们试图开发诱饵，以吸引那些比其他人更了解情况的人。”

在另一天，不远处，另一方雇佣的私人侦探忍不住有点自夸，当然，这不能归功于他。他被几家公司雇佣，帮助证明一群卖空对冲基金与分析师和记者串通，欺诈性地压低股票。他声称自己在基金中安插了内奸，并派遣假书作者去采访毫无防备的目标。“人们是多么容易就敞开心扉，”他说着露出了微笑。

间谍与间谍

卖空者之间的战争再次升级。这一次，公共敌对行为和阴暗的间谍活动都有了新的变化。推动争议的，是一种独立研究者的激增，他们比传统华尔街分析师更倾向于怀疑。这些鲜为人知的人物的影响力日益增长，是安然时代企业丑闻以及纽约总检察长艾略特·斯皮策对许多华尔街公司所提供的过于乐观分析的打击的副产品。

被做空的企业正通过秘密调查和诉讼更加积极地反击。加拿大制药公司Biovail Corp.（BVF），以及在线零售商Overstock.com Inc.（OSTK）声称，由华尔街两位最强大的交易员史蒂文·A·科恩和大卫·罗克经营的对冲基金参与了欺诈行为，以压低股价。（这些指控已被强烈否认。）与诉讼相关的公关活动引起了媒体的高度关注，CBS的《60分钟》节目对Biovail进行了同情的报道。与此同时，证券交易委员会正在调查关于这两家公司恶意做空的指控，以及两者可能存在的潜在问题。

对做空者的批评与股票交易一样古老。这种技术涉及出售借来的股票，希望价格下跌，以便在更便宜的价格回购这些股票后归还。一些受害的高管指责做空者通过小道消息压低股价。但做空者往往揭露隐藏的企业弱点，并对安然、泰科（TYC）、克里斯皮·克里姆（KKD）以及许多其他丑闻发出了早期警报。

Biovail和Overstock的待决诉讼声称存在比过去所声称的更广泛的阴谋。这些投诉之所以引起强烈共鸣的一个原因是对对冲基金数量和影响力的日益担忧，这些秘密且监管较少的投资池经常进行做空。根据对冲基金研究公司（Hedge Fund Research Inc.）的数据，自2000年以来，对冲基金的数量从3,873个激增至8,661个，而资产则翻了一番，达到了1.1万亿美元。“人们的看法是，他们是一群牛仔，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获取回报，”金融研究与分析中心的首席执行官兼总裁理查德·莱吉特说，该公司是一家法务会计公司，其客户包括对冲基金、共同基金和监管机构。

卖空变得更加普遍。专门从事这一技术的对冲基金，例如由著名卖空者詹姆斯·S·查诺斯（James S. Chanos）管理的Kynikos Associates LP，2001年的资产为6.03亿美元；到2005年，所有专注于卖空的基金的资产已增长至33亿美元。许多主要专注于“多头”投资的数千家对冲基金，押注股票会上涨，有时也会进行卖空。截止到3月15日的一个月内，纳斯达克的卖空交易创下了62亿股的历史新高。

渴望研究

对冲基金的增长推动了股票研究的转变。为了保持回报，并证明在华尔街赚取最高费用的合理性，对冲基金已不再依赖投资银行广泛分发的许多研究。这现在是一种商品。“对冲基金会付费，但他们重视那些不被广泛阅读的研究，”证券行业协会的研究主任弗兰克·A·费尔南德斯（Frank A. Fernandez）说。

自斯皮策（Spitzer）在2002年对华尔街研究的调查以来，这一趋势加速发展。纽约州检察官的目标之一是重振独立研究行业，以对抗大型投资银行进行的管理友好型研究。斯皮策调查的和解也结束了分析师被支付以帮助赢得他们所覆盖公司的银行交易的做法，导致华尔街削减了研究支出。

所有这些都为新的高价独立竞争者打开了大门。两个专业类别受益最大：“法务”公司，寻找可疑的会计，和“直接研究”机构，安排与行业来源的保密访谈，支付费用以回答对冲基金和其他机构投资者提出的问题。这一切都汇聚成更多的研究，突出公司财务报表或运营的潜在问题，而其中许多研究掌握在进行卖空的对冲基金手中。交易员和分析师有时会将这些报告传递给媒体，这导致对一些公司的报道更加严厉。

Biovail在上个月在新泽西州埃塞克斯县提起的诉讼中声称，科恩的强大对冲基金集团——价值80亿美元的SAC资本顾问，与位于亚利桑那州斯科茨代尔的独立股票研究公司Gradient Analytics合谋，制造关于该公司财务健康状况的虚假报告。Biovail声称，Gradient让位于康涅狄格州斯坦福的SAC“代笔”负面报告，Gradient将这些报告作为自己的分析发送给其他客户和记者，而在此之前SAC已经卖空了Biovail的股票。

Overstock在加利福尼亚州马林县的州法院提起了类似的诉讼，声称Gradient与Rocker的基金合作，压低其股票价格。

SAC驳斥这些指控，称其为虚假，并表示Biovail的股票下跌是由于监管问题以及其多次未能达到盈利目标。Gradient的联合创始人Carr Bettis表示，其研究完全基于分析师的观点，并声称允许客户在报告发布前卖空的说法“绝对是错误的”。Rocker Partners LP也否认任何不当行为，称这些指控“无聊”。

做空的批评者表示，最近对其他基金的政府调查表明确实存在滥用行为。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对与被称为公开股权私募投资（PIPEs）相关的卖空股票的小型对冲基金采取了一系列执法行动。3月14日，三家对冲基金及其投资组合经理杰弗里·索普同意支付1580万美元，以解决与23笔PIPE交易相关的欺诈和内幕交易指控。索普涉嫌在私募中获得未注册的股票并卖空该股票。然后，他使用这些未注册的股票来覆盖这些卖空头寸，这违反了联邦证券法。被告在不承认或否认指控的情况下达成和解。SEC官员表示，他们正在调查涉及此类交易的二十多名对冲基金参与者。

沉默者

尽管如此，做空的辩护者认为，企业批评者通常试图转移对自身内部问题的注意。此外，他们希望让发布批评性研究的分析师沉默，并阻止记者撰写所提出问题的报道。“这其中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方面是，如果他们不喜欢你所说的，他们就会利用股东的钱起诉你，指责你关注他们的缺陷，”做空者查诺斯说，他曾对安然公司发出早期警告。

约翰·奧奎因（John O’Quinn）是一位位于休斯顿的原告律师，他曾对香烟、乳房植入物和减肥药的制造商赢得了数百万美元的和解，他正处于敌对升级的中心。在过去几年中，他协调了一组律师事务所的努力，开发有关涉嫌操纵性做空的案件。Overstock转向该小组在加利福尼亚州提起诉讼，奧奎因法律活动的日常管理者韦斯·克里斯蒂安（Wes Christian）表示，他的团队帮助Biovail处理其案件。“当我们发现与其他公司相关的事情时，我们确保这些信息传递给他们，”Overstock的总裁帕特里克·M·伯恩（Patrick M. Byrne）说。在这场精心策划的运动中，奧奎因的小组在六个州对大约九家公司提起了诉讼，克里斯蒂安说。随着其他分析师公司和知名基金成为目标，更多的诉讼正在筹备中。

作者：简·萨辛（Jane Sasseen），华盛顿的艾米·博鲁斯（Amy Borrus）和纽约的艾米莉·索恩顿（Emily Thorn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