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象跳舞 - 彭博社

你不能通过模糊不清地攀升到高层来成为首席执行官。大多数人遵循剧本，坚定不移，或者至少他们想要这样。这就是路易斯·B·坎贝尔的故事如此引人入胜的原因。一位典型的首席执行官——高大，59岁，面容红润，特征普通，气质自信——他在120亿美元的工业集团泰克斯特龙公司（TXT ）中实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逆转。而他做到这一点是通过放弃他在数十年的管理生涯中所形成的每一个深信不疑的管理理念。

在2001年，担任首席执行官三年，作为首席运营官加入公司九年，以及在曾经辉煌的通用汽车公司（GM ）开始的33年职业生涯中，坎贝尔面临了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危机。经济衰退，以及随后的911事件，使得泰克斯特龙所依赖的工业和航空市场几乎干涸。公司的股价正在自由下跌：从1992年到1999年，坎贝尔看到股票从20上涨到100，但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它又跌回了一半。两年间，从1999年到2001年，利润下降了75%。

坎贝尔采取了一个激烈的步骤，将总部位于普罗维登斯的泰克斯特龙从一个分散的控股公司转变为一个拥有单一战略愿景的公司。在此过程中，他赢得了根深蒂固的管理者的支持，打动了持怀疑态度的华尔街，并开始让这头大象跳舞。在过去三年中，泰克斯特龙的股价从2003年3月的低点26跃升至最近的94。预计2006年的投资资本回报率将从2003年的8.8%上升至15.5%。

泰克斯特龙最近的成功甚至让坎贝尔的名字出现在投机者的通用汽车高管名单上，他在加入泰克斯特龙之前在通用汽车工作了24年。他在过去十年中展现出的决心、适应能力和激励能力在这家汽车制造商中都是急需的。但坎贝尔否认有兴趣取代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G. 理查德·瓦戈纳（G. Richard Wagoner Jr.），无论如何，他得到了董事会的支持。“这是个很大的荣誉，”坎贝尔说，“但你不会看到我在那里。”

这次转型，或者说“转变”，正如泰克斯特龙的人们所称的，始于2001年1月17日，这个日期坎贝尔反复提及，像是一个幸运符。当时，泰克斯特龙在1940年代帮助创造的企业集团商业模式似乎正在崩溃。泰克斯特龙众多业务单位的旧任务很简单：达到每股收益目标，并每季度向总部上交一笔贡品。这给各个部门带来了自主权，但也让泰克斯特龙的各个单位充满了冗余、官僚主义，以及对作为同一家公司一部分的意义缺乏理解。“我们迷失了方向，”坎贝尔说。“我们在做所有以前做的事情，但没有取得结果。”

他利用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举行的年度管理峰会上的平台，概述了他的转型计划。目标是无情的效率。不同的部门必须协同工作并共享资源。新的泰克斯特龙将“为其公司增值”，而不仅仅是管理它们。“这是一次非常戏剧性的转变，”当时泰克斯特龙塞斯纳飞机部门的工程高管、现任首席执行官杰克·J·佩尔顿（Jack J. Pelton）说。人们甚至“不确定每个同行业务做什么。”

与其仅关注每股收益，坎贝尔的新重点是公司整体如何使用其资本，尽可能为公司投入每一美元的每个单位获取最多的现金。这是为了让这台吱吱作响的机器更高效地运转。这种中途修正对于首席执行官来说是罕见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在旧模式下获得了可观职业成功的人来说。“这就像完全转变方向，”Cowen & Co.分析师蔡·冯·鲁莫尔说。“这就像是在说：‘我职业生涯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简化，简化

变革将从小事开始。为了消除数千次收购带来的沉重负担，超过1500种不同的薪资系统被削减到三个，52种医疗保险计划减少到一个，超过100个数据中心被整合到仅仅几个。坎贝尔发起了一项全公司的六西格玛运动。每个业务单位的增长前景将被绘制在一个矩阵上。如果该单位很快无法达到标准，它将被出售，不论政治和人事关系如何。为了培养人才，管理人员从一个单位的职位调动到另一个单位。为了帮助那些对自己单位外发生的事情不太关心的管理者，激励薪酬与公司整体表现挂钩。尽管这些举措听起来合乎逻辑，但坎贝尔表示，它们仍然“对个别业务来说很难理解。”他说：“他们可能需要花钱来适应。我必须说服他们，短期的痛苦是值得的。”

尽管如此，员工们仍然有理由感到紧张。在那次命运多舛的演讲后，泰克斯特龙的股票在整整两年零两个月内持续下跌。“所有的怀疑者都说：‘看吧？我就告诉过你，’”坎贝尔说。随后，经济复苏的曙光如骑兵般到来。商业直升机市场重新焕发生机，给贝尔直升机带来了提振。塞斯纳商务喷气机的订单也重新启动，伊拉克战争带来了对泰克斯特龙海洋与陆地系统装甲安全车辆的需求。

最后，商业模式的改进开始显现出其价值。在对每股收益不再担忧的情况下，坎贝尔能够在一些最黑暗的后911时刻投资于塞斯纳，当时利润下降了47%。塞斯纳的管理层要求数亿美元的投资，而“我们没有拒绝一分钱——一分钱都没有——尽管这在短期内影响了我们的每股收益，”坎贝尔声称。“以前的我可能不会说是。”因此，塞斯纳迎来了转机，推出了一系列新产品。

自从转型开始以来，坎贝尔减掉了45磅体重，以及他那种老式、拘谨的举止。“路易斯是个非常正式的人，”艾德·奥尔泽蒂说，他是从通用电气公司（GE）被坎贝尔招募来帮助管理跨公司项目的，后来离开了。“他放松了自己，变得更加投入。”但他依然像往常一样强硬。当你让37000人停下脚步并引导他们朝相反的方向前进时，坎贝尔说，“最终，不管你喜欢与否，首席执行官必须如此透明地承诺，以至于即使是最坚定的怀疑者也能被说服。”

布赖恩·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