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应该担心大型石油公司 - 彭博社

封面故事播客

你会认为4月26日在卡塔尔举行的石油峰会应该是行业庆祝的时刻。世界顶级能源高管都在场，他们都可以指着创纪录的利润和创纪录的需求。然而，欢庆？伦敦巨头BP PLC的首席执行官约翰·布朗（BP ）反而表示气氛异常阴郁。“没有人微笑，”他说。“他们担心价格太高。”

幻灯片放映 >>

布朗的评论强调了一个令人惊讶的观点。大型石油公司，即美国和欧洲的一些石油和天然气巨头，面临着重大问题。是的，我们知道这听起来荒谬。埃克森美孚公司（XOM ）在历史上报告了最丰厚的收益，在最新的季度报告中达到了84亿美元。将BP、荷兰皇家壳牌（RD ）、雪佛龙（CVX ）、道达尔（TOT ）、康菲石油（COP ）和埃克森美孚的2006年预期收益相加，你会得到大约1350亿美元，这一数字超过了捷克共和国或以色列的国内生产总值。此外，这些公司在其本国享有巨大的政治影响力，环境记录参差不齐，并坚决捍卫汽油泵的离谱价格。为什么要担心他们呢？

好吧，你不必热爱大型石油公司，但仍然要担心它们提供我们所需能源的能力。由于巨大的技术挑战、来自国家石油公司的竞争以及苛刻甚至敌对的外国政府，这项工作变得越来越困难。看看5月1日玻利维亚发生的事件，当时政府突然将国家的天然气田国有化。

因此，虽然大型石油公司可能赚取了数十亿，但它们在安全和稳妥地利用这些资金方面却面临挑战。大型石油公司的整体生产正在努力跟上需求，而储备替代率，即衡量它们补充供应能力的指标，正在下降。健康的比例应该始终超过100%。但根据桑福德·C·伯恩斯坦公司（Sanford C. Bernstein & Co.）的说法，六大石油公司的比例在未来五年内将滑落到这一水平以下。“这远远无法满足全球需求所需的储备增长率，”石油研究公司约翰·S·赫罗德公司（John S. Herold Inc.）的分析师罗伯特·E·吉隆（Robert E. Gillon）表示。虽然大多数分析师认为石油价格将保持在当前水平，但一些人认为，如果价格像1970年至1980年之间的最后一次大幅上涨那样，石油价格到十年末可能会接近每桶200美元，或者每加仑汽油约6美元。一些期权交易者已经在押注，当前每桶约72美元的石油价格可能在12月上涨到100美元。华盛顿顾问公司PFC Energy估计，全球石油消费的速度是新供应发现速度的两倍多。节约和效率的提升已经节省了数十亿，但仍不足以抵消来自中国和印度的急剧上升的需求。

幻灯片 >>

但即使油价下跌——像BP的布朗这样的专家认为价格仍然可以“瞬间变化”——大石油及其客户的困境仍将持续，因为全球石油领域的许多地方现在都被禁止进入。从理论上讲，这不应该有问题，只要有人将石油运送到市场上。然而在实践中，私营石油公司在技术和创新方面比国有公司更具优势，能够取得更好的结果。从长远来看，如果大石油无法充分发挥其技能，消费者将遭受比他们预期的更多痛苦。

十年前，在低油价时期，像俄罗斯和委内瑞拉这样的国家乐于向大型石油公司提供良好的交易。现在，大型储备持有者认为他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分成比例。他们正在调整税制和合同，以便价格越高，政府的收入比例就越大。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对允许大型石油公司进入变得越来越谨慎。获得储备的访问权让石油首席执行官们夜不能寐。最近在阿尔及利亚、利比亚和埃及的勘探区块拍卖中，许多高管认为条款不会产生足以补偿日益增加风险的回报。“找到吸引人的方式来再投资今天的利润变得越来越困难，”PFC Energy主席J. Robinson West说。

这不会变得更容易。在1960年代，全球已知储备的85%完全向国际石油公司开放。现在这个数字只有16%。世界上其余的石油和天然气要么受到限制，要么完全被封锁。“你再也没有无限的钻探前景了，”掠夺者和石油行业老兵T. Boone Pickens说。在1979年，美国和英国公司占全球石油和天然气生产的27.8%。到2004年，他们的份额仅为14%，纽约Foresight Research Solutions LLC的分析师Bernard J. Picchi说。像沙特阿美、科威特石油和墨西哥的Pemex这样的国有冠军在生产竞争中超过了上市的石油公司。“每个人都在指责埃克森美孚，但他们相对来说是小玩家，”全球安全分析研究所的联合主任Gal Luft说。

不同的议程

虽然国际大型公司并不是美国政治家希望他们成为的利他公用事业，但他们的主要兴趣在于高效地提取和销售石油和天然气。即使在困难时期，例如荷兰皇家壳牌公司在西伯利亚的萨哈林所面临的挑战，西方石油巨头通常也最有能力应对最艰难的项目。然而，国家石油公司往往有不同的议程。“越来越多的生产和储备被政府或机构控制，这些机构的动机更多是政治而非商业，”PFC Energy的董事总经理杰拉尔德·凯佩斯说。“这对定价产生了巨大影响。”

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PDVSA）的业绩记录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对于乌戈·查韦斯总统来说，PDVSA是社会项目的摇钱树，而开发新生产显然是低优先级。自1998年查韦斯上台以来，PDVSA的产量下降了46%。伊朗在很大程度上排除了外国公司，其产能从1979年前的700万桶每天降至400万桶以下。根据纽约能源交易公司Hetco的高级分析师爱德华·L·摩尔斯的说法，这些集体短缺使得OPEC的产能从1979年的3800万桶每天降至3200万桶。而且，由于许多OPEC生产国不会透露重要数据，因此无法确定OPEC的真实储备量。

人手短缺

鉴于这些日益严格的限制，石油巨头们正在充分利用他们在政治稳定地区所持有的土地。这些地区包括北海、墨西哥湾和阿拉斯加北坡。这些地区在1960年代和1970年代被发现，目前正在被开采。随着这些油田的减少，作为安全区的稀缺价值正在飙升：BP最近以每桶22美元的价格将墨西哥湾的油田出售给了阿帕奇公司（APA ）。两年前，价格可能在每桶7美元左右。

随着老旧领域的衰退，行业正转向液化天然气和油砂等非常规来源。“简单的能源已经被解决，”壳牌的勘探与生产执行董事马尔科姆·布林德说。“行业将不得不进行越来越具有挑战性的项目。”壳牌应该知道：其萨哈林II油气项目报告了100亿美元的成本超支。

新技术的进步本应降低寻找这些新储备的成本，但新项目的复杂性增加了开支。摩根士丹利估计，自1999年以来，寻找和开发一桶石油的成本已经增加了三倍，超过10美元。雪佛龙的首席技术官唐纳德·L·保罗指出，海上油井现在通常需要钻探10,000英尺或更深才能找到石油：600英尺曾经是极限。“油井的成本在5000万美元及以上，”保罗说。十年前，它们的成本为1000万美元。

公司还表示，找到所需的人手来管理这些项目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西方。在俄罗斯、中国和其他地方，情况则有所不同。俄罗斯的古布金石油与天然气学院有8000名学生，每年增加1500名——这比在英国和美国学习石油科学的本土学生总数还要多，德勤能源业务的高级顾问约瑟夫·A·斯坦尼斯劳说。人力和设备的稀缺正在延迟项目，进一步加大了成本和价格的压力。钻井平台被转向开发项目，这些项目提供更快的利润，而不是纯粹的勘探，这可能会减少未来的前景。

主要公司将如何应对这些挑战？像北海这样的成熟领域利润丰厚。但随着主要公司转向更昂贵的领域，回报将会下降。当然，大公司拥有巨大的资源。例如，埃克森美孚有330亿美元的现金，并且最近达成了一些有前景的交易。如果行业转向替代燃料，主要公司将占据先机。但石油公司仍然发现向股东返还数十亿美元比寻找合理的新投资要容易得多。去年六大主要公司在资本投资上花费了710亿美元，但在股票回购和分红上花费了740亿美元。

从长远来看，那些无法找到盈利投资方式的大型石油公司可能会变得脆弱。“公司不能继续向股东返还现金。否则，他们不如把资产交给其他人，”汇丰银行全球能源投资银行部负责人马克·本特利说（HBC）。本特利表示，对冲基金和投资者正在密切关注石油公司的表现。消费者要注意：大型石油公司有未来。但尽管利润丰厚，这并不是一条容易的路。

作者：斯坦利·里德，洛杉矶的克里斯托弗·帕尔梅里，纽约的彼得·科伊和罗斯·布雷迪，以及德克萨斯州奥斯丁的马克·莫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