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为查韦斯工作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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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石油民族主义的首都做生意是什么感觉?在加拉加斯的大多数国际石油高管不愿意公开谈论与委内瑞拉总统乌戈·查韦斯打交道的棘手游戏。但一位高管透露,这一年非常艰难。低谷出现在3月31日,当时他被要求参加在米拉弗洛雷斯总统府举行的仪式,查韦斯乐于让世界石油精英的代表——如雪佛龙(CVX)、皇家壳牌(RDSA)、BP(BP)和雷普索尔(REP)——屈服。此次活动的目的是签署文件,使国家控制委内瑞拉大部分大型石油公司的现有生产。“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这位高管说,并补充道,他的孩子在电视上看到他后对朋友说:“我爸爸很生气。我最好不要回家。”
这次仪式是全球石油公司在许多地区受到国家政府打击的又一个迹象。委内瑞拉在1990年代向国际公司开放了32个所谓的边际油田,将运营合同外包给雪佛龙公司、皇家荷兰壳牌公司等,这些公司根据产量和价格在20年内获得每桶费用。公司们在这些油田中投入了约120亿美元,日产量增加了约40万桶,而政府没有进行资本支出。但由于这些运营合同与油价挂钩,查韦斯将其谴责为伪装的特许权——对国家主权的非法侵犯。
现在,国有的委内瑞拉石油公司(PDVSA)将把这些合同转变为合资企业,使其至少拥有60%的股份并控制董事会。石油高管担心政府会干预关键投资和运营决策。大型石油公司也遭受了财务损失。爱丁堡能源顾问公司伍德麦肯齐的分析师杰罗·法鲁吉奥估计,如果合同保持有效,这些公司将再赚取77亿美元。现在他估计他们将损失其中的37亿美元。法国的道达尔和意大利的埃尼损失最大:当他们拒绝新条款时,政府没收了他们运营的油田。法鲁吉奥估计,埃尼在其每天6万桶的油田上投资了约16.5亿美元,损失了9亿美元。道达尔可能损失了3.2亿美元。政府向这些公司提供总计9亿美元的补偿,以代金券的形式,但这无法覆盖项目的价值。一位高管称这些代金券为“垄断游戏币”。
当然,当价格高企时,石油是最具政治性的商品,而在查韦斯的委内瑞拉,这一点尤为明显,该国为美国提供约15%的日常石油需求。查韦斯与其他石油生产国的领导人一样,从俄罗斯到玻利维亚,一直在榨取国际石油公司能得到的一切——但并没有完全将行业驱逐出去。这位于1999年上台并将在12月面临连任的前伞兵,想要不断提高收入,以支持他为委内瑞拉贫困人口提供的奢华项目,从每月的贫困学生津贴到为贫民区提供的米和豆补贴。
翻转局面
这个环境与1990年代大相径庭,当时委内瑞拉欢迎大型石油公司在低价时期投资边际油田。现在,查韦斯和石油部长拉斐尔·拉米雷斯(同时也是PDVSA的负责人)已经翻转了局面。除了推动公司进入合资企业外,查韦斯还大幅提高了这些操作的特许权使用费和税收,实际税负超过80%。
这些举措并未得到全球玩家的认可。BP首席执行官约翰·布朗(John Browne)反映了其他人私下的看法:委内瑞拉面临失去维持其石油流动所需投资的风险。布朗警告说,最近的变化“无疑不会给[委内瑞拉人]未来的投资机会。”他说:“克服这样的变化需要时间。”
卡拉卡斯的气氛可能很快会变得更糟。PDVSA暗示它希望控制奥里诺科带的关键重油项目。这些项目每天生产60万桶稠油,并将其输送到海岸,在那里加工成可精炼的原油。埃克森美孚(XOM )、道达尔、雪佛龙、康菲石油(COP )、BP和斯塔托伊尔(STO )与PDVSA作为少数股东,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在这些项目中投资了总计124亿美元。根据伍德麦肯兹的估计,它们今年可能产生约30亿美元的现金流。委内瑞拉声称拥有2350亿桶重油,这使其与沙特阿拉伯处于同一水平;重油被认为是未来。
现在,PDVSA希望控制这些资本和技术驱动的项目,这一举动可能使它们面临风险。在接受商业周刊采访时,负责合资企业的PDVSA CVP总裁尤洛吉奥·德尔皮诺(Eulogio Del Pino)预测,他的公司将在四家重油公司中至少占有51%的股份,而特许权使用费和所得税将分别上升到30%和50%,而之前为16.7%和34%。好消息是,新安排为公司提供了增加产量的机会。“有很多很多新的可能性,”他说。
控制重油项目是否足以让大型石油公司转身逃跑?大多数高管认为留在委内瑞拉是值得的,因为没有多少其他地方可以开发如此巨大的储备。“在一个发展中国家期待稳定是天真的,”一位高管说。他们补充道,商业生存的关键是与查韦斯和拉米雷斯之下的有能力的官员建立牢固的关系。一个重要的联系人是副石油部长伯纳德·莫默。他是一位国际知名的政策专家,曾在牛津能源研究所工作多年,他主张将石油巨头置于国家之下。“他对如何做有非常固定的想法,”一位关键高管说,但莫默认识到需要外国资本。在最新一轮谈判中,莫默和德尔·皮诺“非常礼貌但非常坚定。没有真正的谈判。当价格高企时,很难指责政府试图获得更大份额,”另一位高管补充道。令石油公司困扰的是“合同条款的实质性变化——突然之间,私人投资者不再掌控。”
莫默知道,雪佛龙和壳牌可能会接受政府的交易,认为如果他们顺应,就能更好地获取该国的资源。他是对的。只有两家公司,Total和ENI,明确拒绝了条款,而埃克森美孚已经将其在委内瑞拉的小股份出售给了雷普索尔。(埃克森美孚仍在一个更大的重油项目中活跃。)
这些结果让德尔·皮诺感到高兴。在他位于加拉加斯中产阶级拉坎皮尼亚区的办公室里喝咖啡时,他最近看起来很疲惫,但似乎为说服16家公司将其合同协议转为合资企业而感到自豪。“与壳牌的谈判并不容易,”他承认。“但现在他们很高兴。我们准备谈论新业务。”壳牌对其在马拉开波湖的油田感到懊恼,该油田每天生产50,000桶,但在一个它仅拥有40%的公司中。然而,壳牌获得了如合同延长13年的甜头。该公司希望能够将该合资企业扩展到附近的PDVSA油田。德尔·皮诺表示,新安排“更加透明和合法。”
虽然他们对新条款感到不满,但石油高管们知道他们别无选择。真正让他们担忧的是,PDVSA可能会在新项目中掌控过多的决策。行业消息人士表示,PDVSA缺乏管理自己运营的技能,更不用说再承担32个油田的管理。2002年,该公司在一次未能成功罢免查韦斯的罢工后,政府解雇了大约18,000名员工。根据咨询公司PFC Energy的数据,在PDVSA独家管理的油田中,自查韦斯上台以来,产量下降了近50%,降至约160万桶/天。(PDVSA声称其日产量为230万桶,但大多数分析师对此数字表示质疑。)
PDVSA有雄心勃勃的计划,将产量提高到约500万桶——但这些计划已经在书面上存在多年。“委内瑞拉有300年的资源基础,”雪佛龙拉丁美洲总裁阿里·莫希里说。但他补充说,该国需要证明它能够开发这些储备。现在,大型石油公司只能在查韦斯进一步搅动局势时坚持下去。
作者:斯坦利·里德,卡拉卡斯的斯蒂芬·艾克斯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