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像1998年又回来了 - 彭博社

当Flickr照片分享网站的联合创始人Caterina Fake在三月份坐下来写一篇博客文章时，她预计会让一些读者感到不快。她的帖子标题为“现在是创业的坏时机”，这是一个坦率的论点，认为互联网企业的泡沫正在重新膨胀。估值在上升，大量模仿公司的资金正在涌入，风险投资家再次向热门领域倾注资金。Fake在互联网泡沫破裂后用25万美元自筹资金创办了她的公司，并在去年将其出售给了雅虎公司（YHOO），她写道，这些趋势使得新兴公司难以脱颖而出。她对第二波网络发展，即所谓的Web 2.0将惠及所有新企业的观点表示不满，她称许多新企业为“特性”，而非公司。她补充说，这种泡沫感让她想起了1998年。

Fake刚按下发布按钮，评论就开始涌入。大多数人表示她完全错了。“我完全不同意你的观点，”第一位回应者写道，认为现在是独立创业的好时机。“现在资金再次流动，自己工作才是实现财富的唯一途径。”这种反应让Fake更加确信自己的观点。“这基本上证明了我的观点，”她说。“我看到现在有太多的跟风现象——人们在说：‘我们要增加标签、社交网络和分享，瞧，我们就会发财。’”

无所不见的邪恶

我们到底是在互联网泡沫中，还是不在？这个辩论在行业聚会、会议和博客讨论中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婚姻争吵一样不断升级，甚至拖累了那些对这个问题感到厌倦的人。风险投资公司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 Byers的合伙人约翰·杜尔甚至不愿使用“泡沫”这个词，更愿意称90年代末为“繁荣”。其他人则认为整个讨论是无益的。“有很多人说：‘天哪，我们忙着建立真正的企业，而人们却在浪费我们的时间讨论这是否是一个泡沫，’”风险投资公司August Capital的合伙人大卫·霍尔尼克说。

但是与90年代的比较是不可避免的。旧金山的南市场区，或称SOMA，在互联网泡沫破裂后曾是一片荒凉的废墟，如今再次充满了初创公司、酒吧和餐馆。今年四月，该地区迎来了创纪录的9000名参加年度ad:tech会议的与会者。这场为期三天的互联网行业聚会举办了公司赞助的派对，令人回想起伟大泡沫时期的享乐日子，甚至还包括一个疯狂女孩派对。

在复苏的背景下，初创公司再次举办引人注目的派对以在喧嚣中脱颖而出，尽管这种做法是经过反思后才采取的适度方式。“我称之为理性的兴奋，”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圣马特奥的网络分析软件初创公司Genius Inc.的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大卫·汤普森说。Genius在5月3日租用了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其首次亮相的庆祝活动。员工们穿上鲜艳的橙色衬衫，调酒师调制橙色的Genius鸡尾酒，电视摄像机捕捉了400名客人的身影，供当地新闻播报。显著缺席的是90年代的那些$10,000的冰雕装饰。相反，汤普森向最受欢迎的客户颁发了亚克力奖杯，微妙地提醒客人，与过去的互联网公司不同，该公司的首次亮相伴随着一款成品和付费客户。

对第二个泡沫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显然，初创公司的估值正在上升。根据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的库利·戈德华德律师事务所的数据，在第四季度，75%的获得风险投资的初创公司估值高于他们上次融资时的估值——比一年前的60%有所上升。而收购方为一些初创公司支付了惊人的价格：eBay公司（EBAY）为Skype Technologies（EBAY）支付了超过26亿美元，新闻集团（NWS）为MySpace.com（NWS）支付了6.5亿美元。在最后一个季度，风险投资公司向761家公司投入了56亿美元，比去年增长了12%，MoneyTree报告说。

太早了

初创公司的崇拜也在重新出现，主流媒体或热门博客在公司推出之前就开始了热烈的猜测。“在如此早的阶段获得关注并没有帮助，”24岁的CollegeHumor.com合伙人雅各布·洛德维克说，这是一家在经济低迷中坚持下来的热门视频网站。“这有点像如果你有一个天才孩子，并告诉父母他长大后会成为天才并赚很多钱，父母可能会改变让他成为天才的行为。”

网络复兴甚至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名字。虽然没有人对Web 2.0的确切含义达成一致，但它的意识形态认为，第二代互联网公司将会在第一代奠定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就像伴随过去泡沫的“新经济”和其他理论一样，Web 2.0认为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规则不同的新纪元：网络初创公司不再需要大量资本，他们可以在10年前不存在的网络基础设施上以低成本构建，而现在有大量消费者在线。

尽管如此，这种疯狂远未达到网络泡沫破裂前的水平。要归功于对首次公开募股的挑剔市场和大多数上市科技股的合理价格。去年，56家风险投资支持的公司通过首次公开募股筹集了45亿美元，远低于1999年筹集了178亿美元的223家公司。而纳斯达克综合指数在5月5日比2000年3月10日的5048点峰值下跌了54%。

最终，是否正在形成另一个互联网泡沫的问题可能无法回答。不过，这场辩论对于理解行业的心态至关重要。90年代末的巨大泡沫塑造了一代互联网企业家和投资者，就像20世纪中叶的大萧条塑造了一代节俭者一样。“泡沫一代更加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失控，”前Mobius风险资本合伙人比尔·伯纳姆说。“这种谨慎的态度已经根深蒂固。”

这就是为什么企业家们发展出一种超实用的公司创建方法。在90年代，创始人筹集数千万美元的风险投资，计划扩展直到公司能够以十位数的估值上市。如今，得益于开源软件、硬件成本下降和外包，公司可以在不到100万美元的成本下创建并迅速出售。举个例子：新闻集团（NWS）在5月1日收购了NewRoo Inc.（NWS），这是一家成立一年的新闻聚合器，尚未筹集风险资本，甚至还没有推出其服务。

只是稍微扭转一下

但是，网络初创公司的价格上涨正在推动在社交网络等热门领域涌现出一批模仿公司。由于所需投资很少，这些产品很容易被模仿。“我们正处于一个公司创建的泡沫中，”网络出版商JotSpot Inc.的联合创始人乔·克劳斯说。“很多这些公司将会消亡。”

在过去的十年里，企业家和投资者对什么有效、什么无效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隧道视野。这可能会阻碍创造力。金融家和创始人可能会说他们在寻找新的网络创意，但实际上并不是。“他们只想要一个在过去被证明有效的想法，只需稍加改动就能成为一个新想法，”创意思维专家爱德华·德·博诺说。

那么，如果廉价、相同的初创公司每天都在增加，互联网行业是否必然会再次面临巨大的崩溃？几乎不会。伟大的泡沫在破裂时可能摧毁了财富和工作。但硅谷的历史充满了许多小泡沫，这些泡沫激励了企业家和投资者，而没有造成广泛的伤害。瞬间财富的诱惑推动了从磁盘驱动器制造到计算机游戏等行业的发展。“硅谷需要不断冒泡的香槟泡沫，整个系统才能正常运作，”库利·戈德华德的律师詹姆斯·F·富尔顿说。但再多几个超过10亿美元的交易可能会摇晃这个瓶子。

作者：贾斯廷·希巴德和希瑟·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