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蓝移 - 彭博社

IBM的年度投资者简报通常在纽约一个平淡的酒店会议室举行。但今年请期待一些根本不同的东西。活动将在距离10,000英里外的班加罗尔宫拉开帷幕，这是一座模仿英国温莎城堡的庞大殖民时代建筑，位于印度硅谷的中心。6月6日至7日的盛会演讲者将包括印度总统A.P.J.阿卜杜勒·卡拉姆和宝莱坞的林赛·洛汉，后者将主持一场有10,000名IBM员工参加的活动。

这场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IBM传达的信息是，印度和其他亚洲国家对其未来至关重要——作为快速增长的市场和低成本人才的池子，IBM必须利用这些资源来抵御那些正在侵蚀其市场份额的麻烦印度竞争对手。IBM的（IBM）印度员工在过去2年半内从9,000人增加到43,000人，使其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员工基地。

但廉价劳动力只是故事的一部分。对于IBM来说，全球化是关于根据技能而非地理重新组织其20万人的服务劳动力，并协调全球运营，以提供更好且更便宜的服务。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关于重塑人员供应链。

是的，这一重大转变与班加罗尔有关，但也与俄克拉荷马州的塔尔萨有关，在那里，薪水适中的会计专家为希望在美国完成任务的客户处理文书工作；与科罗拉多州的博尔德有关，在那里，难以找到的专家解决全球各地计算机的问题；以及与纽约州的约克镇高地有关，在那里，IBM无与伦比的研究实验室的科学家们构思出减少技术服务中某些劳动的方式。“有些人认为世界的中心在印度，仅此而已，”负责这次改造的高级副总裁罗伯特·W·莫法特说。“全球化不仅仅是这样。我们的客户需要我们在正确的时间将正确的技能放在正确的地方。”

IBM甚至制定了数学公式来告诉它应该从这些不同的中心中挑选谁来处理任何给定的合同。研究人员提出了一种标准的方法来描述公司内的技能，并为优化个别员工的使用开发了算法。这项工作已被应用于一个项目，专业市场，帮助顾问从70,000份IBM简历中组建团队。

去年七月，莫法特被选中成为重塑大部分劳动力的关键人物。他在之前的四年里从IBM的制造供应链中挤出了每年50亿美元的效率。现在他面临着同样的挑战，处理公司的人员问题。这位在IBM工作了27年的老将已经向IBM的董事们做了两次演示，并将在班加罗尔发言。

正在席卷IBM的转型可能很快会出现在各地的公司中。在20世纪，IBM是跨国商业模式的先驱。它在每个国家创建了迷你IBM——拥有自己的管理、制造和服务运营。但在印度精益科技公司和中国制造商以远低于跨国公司收费的价格生产高质量商品和服务的时代，这种方法显得过于臃肿。现在，IBM正在开创它所称的全球集成运营。IBM的目标是降低成本，同时提供优质服务，以便更具竞争力，赢得更多交易，并推动收入和利润增长。

思路是这样的：在技术服务领域，占IBM每年910亿美元收入的一半，低成本劳动力是必要的，但还不够。公司需要将员工集中在能力中心（特定技能人员的集合），这些中心分布在全球各地。这样，它可以利用某些地方的低成本，而在其他地方则有高技能员工与客户紧密相邻。与其让每个国家的业务单位完全拥有自己的劳动力，不如从能力中心吸引许多人。

这只是一个如何获得回报的例子：过去，许多客户PC的软件安装都是由一名IT员工逐台机器地进行的。费用：每台PC约70美元。现在，IBM在多伦多有200人运营一个软件安装工厂，为全球客户服务。他们组装的软件包通过网络交付到机器上。费用：每台PC 20美分。

“一个令人信服的威胁”

这家计算巨头没有逐步进行这些改变的奢侈。印度科技公司凭借其低成本和高质量，重新定义了6500亿美元科技服务行业的竞争规则。在这种冲击下，IBM的服务收入在第一季度下降了1.2%，降至116亿美元。IBM和其他西方科技服务巨头被迫重新调整他们的劳动力。“经过多年的置身事外，他们现在将其视为一个令人信服的威胁，”印度顶尖企业之一Infosys Technologies Ltd.的首席执行官南丹·M·尼尔卡尼说。“他们承认了大趋势，但行动不够迅速。”

现在还为时尚早，无法判断最终结果。IBM和其他西方公司与客户有着深厚的联系和丰富的人才资源，因此分析师预计竞争将会非常激烈。大多数人预计IBM和埃森哲（ACN）将与少数几家印度公司一起成为赢家。但他们警告说，IBM不应掉以轻心。“他们在成本和价格竞争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市场研究公司Forrester Research（FORR）的分析师保罗·罗赫里格说。

怀疑者

IBM的莫法特对前方道路的困难没有幻想。即使在IBM经历了多年的重塑之后，许多人仍然固守自己的方式。今年早些时候，他发现赢得人心的挑战有多大。他邀请的450名经理中，有超过10%在1月份的全球化倡议三天组织会议上缺席。

莫法特并不是一个大喊大叫的人，但在1月30日他在奥兰多迪士尼游艇和海滩俱乐部度假村的舞厅上台时，他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失望。在他发言的三分钟左右，这位49岁的运动员明确告诉观众，有50位高管没有出席。“你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现在领导着1100名专注于数据中心软件的工程师的副总裁乔治·韦莱克回忆道，这是新的全球竞争力之一。

韦莱克也曾持怀疑态度。作为一名在IBM工作了25年的老兵，他经历了许多并没有真正改变事情的公司重组。但在听到莫法特的战略后，他赞同了这一点，并希望这次重组会有所不同。在简报后，韦莱克与一打被指派为他工作的经理会面。刚开始，几位欧洲人告诉他他们想退出。他们认为美国高管会主导一切，而他们将被边缘化。“我承诺我会全球化，”韦莱克说。欧洲人同意与他一起坚持下去。

要理解IBM式的全球化，可以考虑该公司在博尔德的运营。它们位于落基山脚下，棕色的建筑从1960年代到1990年代用于制造数据存储设备。组装线早已消失，但6200人的劳动力仍接近峰值。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数据中心工作，为100个客户提供服务，还有一个为计算机故障的客户提供恢复服务的设施。

最重要的场所是两个几乎相同的全球指挥中心。这些是类似于NASA任务控制的大型房间。工程师们坐在几层桌子旁，监控计算机屏幕，以观察全球426个数据中心的机器是否出现故障。前墙上有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显示CNN、国家和世界天气地图，甚至还有一个标出地震的地球仪。如果世界上任何地方发生可能干扰比特和字节流动的事情，这些人很可能会知道。他们会呼叫博尔德办公室或全球能力中心的专家来帮助解决问题。

IBM的全球转型使得许多管理数据中心机器和软件的人可以与数据中心本身分开。这意味着它可以利用印度的低成本人才，在那里它运营着一个与博尔德设施相似的中心，进行大部分此类工作。一些数据中心是可以互换的，因此如果印度出现问题，IBM可以将计算工作和专家请求转移到其他地方。这就是在4月12日发生的事情，当时备受喜爱的印度演员Rajkumar的去世引发了班加罗尔的骚乱和办公室关闭。为了避免中断，IBM迅速将数据中心管理职责转移到博尔德，并将帮助台工作转移到南非。“我敢打赌那天印度公司有一些沮丧的客户，”负责最终用户支持的IBM副总裁Arvinder Surdhar说。

最终，印度人将建立大型全球交付中心网络，但他们仍然无法匹敌IBM的科学研究能力。这就是为什么IBM将其全球服务和研究组织结合在一起，以在服务上引入自动化。目前正在进行15个项目，其中两个已经在班加罗尔进行试点。其中一个是将每种服务转变为一系列标准化流程的系统。任务被分解成小块，并在执行它们的人之间电子移动。“这就是一个虚拟工厂，”IBM研究的服务交付总监Mahmoud Naghshineh说。如果成功，公司相信自动化将使其整体外包成本降低超过10%，从而获得其他公司难以匹敌的优势。

对于一些高技能员工来说，全球化倡议提供了在公司提升个人形象的机会。一组10名软件程序员通过成立志愿全球合作网络，抢先于莫法特，以便在项目上互相帮助。这些拥有稀缺技能并能够以新方式运用这些技能的员工，几乎可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开辟道路。

但许多其他人面临着将工作拱手让给发展中国家的低成本竞争对手的前景。去年，超过15,000名IBM员工在一项成本削减计划中离开。去年被IBM裁员的软件专家汤姆·肯尼特表示，他被迫培训他的印度替代者。“他们来告诉我，你的工作被外包了，你将培训你的替代者。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将无法获得遣散费，”肯尼特说。

IBM已经无法回头。莫法特表示，全球化努力仍处于早期阶段，但他最终希望通过提高生产力来提供IBM持续每股收益增长的约三分之一。服务业务的运营利润率在第一季度上升了2.5个百分点，达到了10.3%。“我对我们的手牌很满意，”莫法特说。

投资者目前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兴趣。IBM的股价全年没有变动。然而，从长远来看，IBM可能会变得更具吸引力。股权研究公司Moors & Cabot的分析师辛迪·肖预计，IBM不断下降的养老金支出和全球化带来的节省将在未来两年内推动收益增长。“投资者会关注收益增长。如果他们看到这一点，他们会感到兴奋，”她说。

由史蒂夫·哈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