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攻势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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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很难忽视李·斯科特的温柔一面。今年四月，沃尔玛（WMT）的首席执行官在一次记者大会上表示，他计划在高犯罪率的社区、破旧的购物中心，甚至污染的土地上开设商店。为什么？并不是因为这些地方是开店的最佳选择。斯科特表示，这个想法是“与社区互动”，接触那些贫困人群和少数族裔，正是“最需要沃尔玛的人和社区”。

当斯科特试图将这个常常受到指责的零售商重新塑造成一个积极的力量时，埃克森美孚（XOM）的新任首席执行官雷克斯·W·蒂勒森则为全球最大的能源公司带来了更友好的形象，在公司五月的年度会议上，投资者感谢他“友好、幽默和坦诚”，引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安妮·M·穆尔卡希，通过告诉施乐（XRX）员工可以休假过生日来提升士气。或者通用电气（GE）的杰弗里·R·伊梅尔特，拒绝了最后一次现金奖金，选择与业绩挂钩的股票，以表明他与股东的利益一致。

突然想要拥抱一位首席执行官？如果是这样，很可能是因为来自美国企业高管们的所有体贴举动和温暖言辞。在商业的盛会上，高级管理人员似乎在争夺友好奖。谦逊、真实和响应式领导成为了高层的新流行词。许多首席执行官谈论成为“服务型领导”和团队合作者。他们公开关心从员工到地球母亲的一切。简而言之，他们更受欢迎。

虽然每一代人都有其在关键职位上的混蛋和好人，但管理的时代精神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傲慢并不酷。多年的白领犯罪头条新闻，以及对高管薪酬的抱怨，创造了一个对粗鲁行为容忍度较低的环境。公关公司韦伯·香农的首席声誉策略师莱斯莉·盖恩斯-罗斯说：“每位首席执行官都有行为准则，并且在食堂就餐。”

或许，平淡无奇比不受欢迎要好。林肯金融集团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乔恩·A·博西亚说：“当你被问到你做什么时，你曾经会挺胸说：‘我是某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现在不再如此。在公关巨头爱德曼2006年的爱德曼信任晴雨表中，只有27%的美国受访者认为首席执行官传达的信息非常可信。（商业杂志的可信度更高，达到66%。）至少这比2003年有所上升，当时，老板理查德·W·爱德曼表示：“首席执行官们只是蜷缩成胎儿姿势，几乎不说话。”

现在，首席执行官必须与每个人交谈。随着商业透明度的提高，已经没有藏身之处。仅仅在员工、董事会成员或在你门外的监管者中受欢迎是不够的。在今天这个互联的世界里，你对待员工和地球的方式很快就会在博客或“我讨厌你的公司”网站上反噬你。雅虎人力资源高级副总裁利比·萨尔坦说，任何人都可以了解到为你工作是什么样的，这“决定了你能吸引到什么样的人才”——尤其是在年轻员工中。而包括宝洁公司（Procter & Gamble）的艾伦·G·拉夫利在内的新一代高管，开始更多地谈论“利益相关者”的关切，他们感受到商业的影响，而不仅仅是股东。

积极更具影响力

这并不是说所有的首席执行官都突然对同胞产生了强烈的爱。与任何管理趋势一样，最近对谦逊、吸引人的领导力的强调中也有一种时尚的元素。在互联网泡沫时期，直觉是要玩得尽兴，像摇滚明星一样炫耀。首席执行官的受欢迎程度围绕着一个简单的衡量标准：股价。没有人有时间牵手。即使现在，友好并不等同于道德。好人可以提倡回收利用，但仍然会污染，突破道德界限，或者支付给员工过低的工资。毕竟，鲜有高管比安然公司的肯尼斯·L·莱更慷慨、更受尊敬和更具公共精神。受欢迎程度与盈利能力也并不紧密相关。脾气暴躁、专制的领导者往往能取得成果。埃克森美孚的前首席执行官李·雷蒙德可能避开投资者，但他却交出了丰厚的收益。

然而，当前的思维已经转向强调模范行为的好处。“友好是一种强大的工具，”广告公司Kaplan Thaler Group的首席执行官琳达·卡普兰·塔勒（Linda Kaplan Thaler）说，她还是即将出版的书籍 友好的力量 的合著者。“你被起诉的次数更少，活得更久，赚得更多。”最近在 哈佛商业评论 上的一项研究发现，人们倾向于根据受欢迎程度选择工作伙伴。密歇根大学三年前成立的积极组织研究中心的金·S·卡梅伦教授还引用了研究，表明受欢迎的人——那些处于他所称的“积极能量网络”中心的人——在工作中的影响力是那些拥有影响力但不太受欢迎的人的四倍。“积极能量是现在商业的圣杯，”他说。

在获取成功的过程中，个性受到的关注从未如此之多。大量的领导力书籍和数小时的辅导迎接着大多数高潜力的高管。反复出现的主题？信任、灵感、团队合作、真实性。那些能交付结果的混蛋通常会被推到某个人的手中，以学习一点温柔，然后再升到最高职位。“人们现在为有教练而感到自豪，”执行团队教练朱迪思·格拉瑟说。“这表明他们正在为更好的工作进行情感培养。”

相比之下，那些不努力赢得朋友的人则显得格外突出。家得宝的罗伯特·L·纳德利（HD）在通用电气任职期间被广泛认为是一个运营天才。但内部人士表示，杰夫·伊梅尔特的表现同样出色——而且他与人打交道的能力也很出色。自五年前担任最高职位以来，伊梅尔特帮助通用电气确立了在环保产品、创新甚至多样性方面的领导地位。在家得宝，纳德利被指控过于关注成本而忽视客户，削弱士气，并忽视股东。在五月的年度会议上，他只待了30分钟，并拒绝回答问题。“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这在今天的世界中行不通？”一位同行问道。

当然，纳德利不可能指望他的行为会被忽视。现在，从退休福利到个人电子邮件的所有信息都在网络上流传，作为首席执行官的感觉就像是赤裸裸地奔跑。当雷神公司（RTN）首席执行官威廉·H·斯旺森抄袭了1944年W.J.金的书中部分内容，作为他那本令人愉悦的 斯旺森的管理无形规则 时，博客作者揭露他的只是时间问题。波音公司的哈里·C·斯通赛弗（BA）在下属向董事会透露这位已婚首席执行官与公司员工有染后被迫辞职。“过去，转型的家伙是坏人，”执行搜索公司Christian & Timbers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布赖恩·M·沙利文说，“但现在即使是经营盈利业务的首席执行官也在被抨击。”

对离谱薪酬的致敬

这并不是企业领导人首次在公众面前展现出仁慈的面孔。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随着工业界努力适应动荡的时代和战后经济繁荣的结束，商业领袖们采取了更具政治家的角色。他们向政治家和公众传达的信息是：我们都在一起。早在本世纪初，安德鲁·卡内基和约翰·D·洛克菲勒等工业家在以争议的方式积累巨额财富后，表现出施舍的姿态。不少批评者指责他们试图买回自己的声誉。

随着今天高管阶层积累的财富，领导者感到需要伸出援手也就不足为奇了。根据Pearl Meyer & Partners的数据，去年美国200家最大的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薪酬中位数约为840万美元。这比2004年增长了10%。Whole Foods的约翰·P·麦基（WFMI），他将自己的现金薪酬限制在所有员工平均薪酬的14倍，认为“当高管们剥削他们的公司时，这会破坏信任。坦率地说，他们并不值那么多。”

离谱的薪酬绝不是服务型领导者的标志。当“牺牲”的演讲来自于奖金数以百万计的人时，这种说法并不令人信服。难怪越来越多的高管，从前Circuit City（CC）首席执行官W·艾伦·麦考洛到玛莎·斯图尔特生活全媒体（MSG）的苏珊·莱恩，开始返还现金。莱恩表示，她将625,500美元奖金的三分之一分给员工：“你可以发出一个信号，表明你关注薪酬，或者你可以展示你关注的是创造一个更好、更强大的公司。”

面向广泛的受众并培养积极的宣传通常确实有助于公司。BP的集团首席执行官约翰·布朗（BP ）花费数百万试图使他的公司成为最友好、最环保的石油巨头。虽然埃克森美孚的利润更高，但自2001年以来，BP的增长更强劲，股票表现更好。在此期间，BP的股东总回报率为62%，而埃克森美孚为49%。布朗说：“作为一家公司，我们必须负责任，并吸引各个背景的最佳人才。”他今年因推动组织内女性发展而获得了BP的著名催化剂奖。这种良好的氛围帮助公司在去年德克萨斯州发生的致命炼油厂爆炸后，声誉基本保持完好，该事件导致15人遇难，并导致2130万美元的罚款。

相比之下，埃克森美孚的雷蒙德为投资者赚了钱，但从未做过什么来温暖公众的心。绿色和平研究主任凯特·戴维斯表示：“股东——真正像牧师和修女一样好的人——告诉我，他们从未与任何人打过交道，如此固执、自以为是和粗鲁。”一位埃克森美孚发言人表示，雷蒙德不会对这样的观察发表评论。但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继任者会主动与记者开玩笑，并礼貌地倾听投资者的意见。对于执行领导力顾问格兰维尔·图古德来说，蒂勒森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谦逊、关心世界的公民。”商业战略没有改变。首席执行官只是更友好。

即使是能源行业的老板们也知道，友好的举动会让你在媒体和同行中引起注意。事实上，南加州大学有效组织中心的教授詹姆斯·奥图尔认为，许多高管只是嫉妒那些好人所获得的关注。他认为，魅力攻势归结为一种基本本能：“我需要说些什么才能让聚光灯重新照在我身上？”此外，他指出：“谁想要一个不关心员工或自己国家的声誉？”

没有人想在商业中失败。越来越重要的粉丝基础是你自己公司内部的员工。年轻的员工根本不会愿意为愚蠢的老板工作。他们习惯于自由职业的“开源”世界，他们的婴儿潮一代父母教会他们要要求尊重、独立和有趣的工作。他们对那些发出恶毒信息或嘲笑客户的命令式领导者的反应是什么？在博客上发布评论。

善待他人让你感觉良好。这也让他人感觉良好。它甚至可以为你的公司带来光环。但吸引大众的最大动力是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对底线有好处。正如顾问蒂姆·桑德斯（Tim Sanders），*《可爱因素》*的作者所说：“如果普通员工心中感到不安而不是心中有歌，您的利润将会下降。”

作者：黛安·布雷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