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特别报道：缓和强硬言辞 - 彭博社

曾经有一段时间，微软首席执行官史蒂文·A·巴尔默总是先发言，后提问。由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攻击性，他猛烈抨击美国司法部长，严厉批评员工，并贬低竞争对手。他曾经大声喊叫，甚至因为喊叫导致喉咙出现问题而接受了手术。尽管如此，巴尔默坚称他现在正在减缓自己的言辞。巴尔默与《商业周刊》西雅图分社社长杰伊·格林进行了交谈。以下是经过编辑的摘录：

你的竞争哲学是什么？

当然，竞争是推动每个人发挥最佳工作的动力，而竞争对手的最佳工作最终为客户带来了最好的价值。我从一个基本前提出发，那就是竞争是一件好事，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和给予良好的竞争。任何值得参与的业务，你都会面临激烈的竞争，这是一件好事。

竞争有高调和低调的方式，我不确定一些高调的竞争方式是否真的有价值。我们在自己的行业中看到的高调竞争比其他行业多得多。我可以说，我们的竞争者的强度从未减弱。我们通常比过去的竞争者更低调。当然，如果你看看我们曾经的竞争对手过去对我们说的一些话，那些都是非常高调的言辞，我可能会指向几家位于硅谷的大公司，作为这种言辞的例子。

非常热情的竞争带来了客户价值，这种价值不受无关的、偏离目标的修辞的干扰。这大概就是我对竞争的哲学。

你谈到了微软如何减弱其修辞。而一些硅谷公司也是如此。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修辞并不能吸引客户，因为尽管有一种哲学认为竞争是非常好的事情，特别是在我们的行业中，但竞争者之间仍然需要有一定程度的合作。我们和IBM是可以互操作的。但我们竞争。我们和Oracle在某些层面上也是可以互操作的。但我们竞争。当你引入我所称的更随机的个人自夸修辞时，它真的会让客户感到害怕，不知道公司是否足够成熟和负责任，能够在适当的竞争之外进行正确的合作。

我们现在与Sun有良好的关系。但确实有很多修辞，特别是来自Scott（麦克尼利）。我不确定至少在过去六七年的修辞是否对他们有任何好处。我认为这对客户产生了负面影响，我认为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行业逐渐远离这种情况。

你认为成功竞争者必备的个人特质是什么？

承诺、热情、精力、动力。这并不一定要喧闹。我是一个充满活力、开朗的个性，事情以某种方式从我身上流露出来。但我认为人们必须非常专注，非常致力于做正确的事情，并且非常愿意在如何为客户增加价值以及如何与其他竞争者区分开来方面保持创新和灵活。如果你有5%的更好价值而且其他方面没有区别，那么你就很难销售。

微软多年来面临监管挑战。如何在成为负责任的企业公民和保持竞争力之间找到平衡？

我并不认为它们在任何方面存在冲突。世界希望有良好的竞争，能够为消费者和全球用户带来良好的结果。

由于我们经历的事情，我们与美国政府承担了一系列责任。我们还受到欧洲监管机构施加的一系列责任；这现在是我们竞争框架的一部分。我们生活在这个竞争框架中，但这不应该以任何方式阻止我们，也不会阻止我们成为一个非常严肃、非常激烈的竞争者。

员工向您和其他领导者寻求如何竞争的指导。您对他们说什么？

你每天都要出去竞争。我想说，如果你回顾几年前，没人确切知道（如何竞争）。监管判断是否意味着你不竞争？我认为我们已经走过了那段时期，现在的问题只是我们如何遵守我们的监管义务——我们确实遵守，并且非常认真地对待——同时尽力争取我们能赢得的每一笔生意。

我们不会赢得所有的生意。我不愿意这么说，因为我给我们员工的信息是，每当有人不使用我们的产品时，你必须问为什么。输是不可以的。你可能会输，但这不是可以接受的。为什么？我们的产品有什么问题？技术上有什么问题？我们缺少什么创新？我们的品牌有什么问题？我们的服务有什么问题？我们的定价有什么问题？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们会像以往一样对这些问题保持不懈的追求。

外界无疑将你视为一个非常有竞争力的人。你自己也这样认为吗？

我不认为自己处于我所遇到的竞争者的上层阶级。我的妻子对此感到非常好笑。但我曾身处一些竞争非常激烈的环境，无论是回到我的高中、大学，还是作为哈佛大学足球队的经理与我合作的人。我一生中接触过很多竞争激烈的人。但我当然是一个竞争者。对此毫无疑问，也没有问题。我认为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竞争者。我不想和我竞争。但外面也有其他优秀的竞争者。

你的竞争心是否曾导致你做过一些让你后悔的事情？

不，我不会说有让我后悔的事情。我相信我过去有一些言辞是我现在不会参与的。我确信是这样的。但我从来没有做过我觉得不正确的事情。（不过）我会减轻过去的言辞。

你为什么会减轻过去的言辞？

因为我认为这实际上并没有帮助我们与客户的关系。这曾经很可爱。也许它突破了某些界限。它引起了一些噪音。让一位记者发笑并写了一篇报道。但从长远来看，我不确定那些高调的言辞是否真的重要。

虽然我们试图减少高调的言辞——有时人们认为高调的言辞意味着高竞争——我认为高调的言辞只是一些有趣的旁观。真正的竞争是，你是否讲述了你的故事？你是否强烈地讲述它？你是否创造了好的东西？你是否创造了比你的竞争对手更好的东西？你是否以一种吸引人的方式定价你的产品？你是否提供了人们选择的商业模式？我认为你可以对此非常认真。而言辞无法弥补这一点，言辞也不一定会增强这一点。

你打过篮球。体育竞争与商业竞争相似吗？

我实际上认为它们是相似的。特别是在我们的业务中，有一些区别。我们尝试过做一些事情，推出新产品、新类别，比如进入企业业务与小型计算机公司和IBM等的竞争。有时候你必须坚持一段时间。这在体育运动中也是如此。但我认为大多数运动队，如果一开始没有成功，你会进行交易并再试一次。你不能像我们在商业中那样采取同样的长期视角。

你经历过的最艰难的竞争情况是什么？

我可能会指出两个。毫无疑问，我们在竞争中感到最受威胁的时刻是90年代初与IBM在操作系统上的竞争。毫无疑问，他们作为一家公司更大、更强。我们花了十多年时间基本上将他们视为我们计算机宇宙的中心，使用IBM PC上的DOS。我把这个放在首位。

在过去的四五年中，与开源产品的竞争，无论是Linux、Open Office还是其他一些产品，都很有趣，因为我们不得不学习如何与不同商业模式的竞争者竞争，而不仅仅是与另一家公司竞争。在某些时候，新商业竞争者看起来像新的商业竞争者。他们可能很强大，也可能很弱。但与他们竞争有一种智慧。

对于这些所谓的开源替代品，没有公司，他们没有成本结构。这是一种不同的竞争方式，一种不同的商业模式。人们曾说我们会消失，而我们在所有参与的地方要么增长，要么保持市场份额。所以我会说我们做得很好，但这确实让我们在竞争中变得更好，思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开阔。

下一个挑战将来自广告资助的竞争。与传统的商业竞争对手不同，使用某种东西的人需要为其付费，我们学会了如何参与这种竞争游戏。第二种竞争游戏是没有公司存在，因此一切都与价值和差异化有关，这就是我们的开源理念。在这个所谓的广告资助世界中，付费的人并不是使用的人。

因此，启动这种动态的方式又是不同的。你知道，我们很强大。我们是全球第三大在线广告公司。但我们只排在第三位。我们不想成为第三名。我们希望在食物链上有更高的排名，我们也会在这个竞争领域表现得非常出色。但这是一种新的学习竞争的方式。

有没有一个你竞争过的个人，特别突出，成为一个特别强大的竞争对手？

菲利普·卡恩（Borland Software Corp.的创始人，该公司制作开发工具和电子表格软件，并在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初与微软展开激烈竞争）。那个人不仅是一个狡猾的竞争者，也是一个狡猾的创新者。我可能会说，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我可能会把菲利普列为我从中学到东西的人。你知道，99美元的Turbo Pascal，重新定义了你如何构建事物、定价模型的样子、广告。那个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竞争者。

他并不是我脑海中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历史表明你在与他竞争时表现得相当不错。

我们之所以表现得相当不错，有很多原因——我们自己的努力工作，基本上是因为我们押注于更好的战略。很多竞争，你必须从历史上进行评估。很多人想表现得一切都是短期的。然而，我们相信竞争是关于长期的。它关乎长期的创新。它关乎长期的投资。它关乎坚持。我们行业中有很多人会在创新浪潮或竞争浪潮中早早退出。“哦，我们在第一局表现不好，停止吧。哦，现在是第四局，我们当然不能再花股东的钱了。”

而且，部分原因是我们为股东创造价值、为客户创造价值，并在竞争中取得成功的方式，就是绝对坚持和耐心，采取长期的视角，无论是与IBM竞争，还是Windows与OS/2的竞争，还是通过Windows Server打入市场，还是与Lotus 1-2-3和WordPerfect竞争，或者将来与Yahoo!和Google等在在线广告市场竞争。我们正处于比赛的第一局、第二局或第三局。我们将一如既往地非常耐心、非常坚定、非常坚持地作为长期的参与者和竞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