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大哥走向高科技 - 彭博社

谷歌，(GOOG) 雅虎，(YHOO) 和微软 (MSFT) 今年早些时候因其遵守中国对其网站的审查而遭遇公众的强烈反对。但另一种与中国的科技商业形式正在美国公众的视线之外进行：主要的美国制造商正在急于向中国警方提供最新的信息技术。

甲骨文公司 (ORCL) 向中国公安部出售了软件，该部门负责刑事和意识形态调查。该部门使用这些软件来管理正在取代中国公民必须携带的纸质身份证的数字身份证。同时，中国地方警察部门正在用从思科系统公司 (CSCO) 购买的路由器和交换机来现代化他们的计算机网络。而摩托罗拉公司 (MOT) 向中国当局出售了手持设备，使街头警察能够访问EMC公司 (EMC) 向公安部市场销售的各种复杂数据存储库。

“这是一个蓬勃发展的市场，”位于马萨诸塞州霍普金顿的EMC北京首席执行官Simon Zhou说。“我们可以期待来自中国公共安全机构的巨额收入。”

向中国执法部门出售技术的争夺似乎与1989年天安门广场数百名支持民主示威者被屠杀后通过的美国出口法的意图相悖。天安门制裁禁止向中国出口“任何犯罪控制或侦测工具或设备”。“我们希望削弱警方在抓捕、监禁和折磨政治异议人士方面的有效性，不仅是针对参与天安门广场运动的人，而是针对未来多年的情况，”帮助起草该法律的加州众议员汤姆·兰托斯（Tom Lantos）解释道。

没有手铐

但这个信息已经被压制。执行制裁的商务部主要将其应用于手铐、头盔和霰弹枪等低技术产品。现在出售给中国警方的现代信息技术几乎没有出现在禁令名单上。关于IT销售的可靠收入数据并不可用，但行业分析师估计其总额每年达数千万美元，并且还在增长。

美国制造商表示，他们没有义务或能力确定中国安全部队是否将这些技术用于政治压制。相反，一些高管认为，美国资本主义改善了普通中国人的生活。“任何有助于中国现代化的事物都将有助于改善中国的人权状况，”位于加州都柏林的Sybase Inc.首席执行官陈俊生（John S. Chen）说，该公司向上海警方出售数据库程序。“警方对个别目标掌握的信息越准确，他们的行动就越准确和合理。”

但是，帮助追踪毒贩或谋杀犯的相同技术也可以被用来追踪和逮捕异议人士，夏威夷大学的中国学者埃里克·哈维特说。“这是一把双刃剑。”

尽管在国际舞台上形象有所改善，中国的人权记录仍然令人沮丧。美国国务院表示，共产党政府至少在意识形态“再教育”营中关押了26万人。被拘留者中包括支持民主的活动家和法轮功精神运动的成员，而政府将其视为非法邪教。根据曾经逃离中国前往澳大利亚的前安全官员郝凤军的说法，美国技术至少间接地被用来提高政府识别法轮功信徒的能力。

一些美国公司特意迎合中国政府对避免动乱的明显关注。在2002年上海举行的警用技术展会上，思科在中文宣传册中多次提到其设备，使用了“加强警察控制”和“增加社会稳定”等短语。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圣荷西的思科表示，其在中国的营销没有什么不寻常。“我们向许多国家的警察组织销售，”全球运营高级副总裁里克·贾斯蒂斯说。“我们在中国的商业运作与其他地方一样。”

思科和其他公司强调，按照法律要求，他们从商务部获得了对中国的技术销售许可证。“我们非常密切和道德地遵循美国政府制定的所有法律，”思科的贾斯蒂斯说。但是，曾在天安门制裁工作中担任国会助手的理查德·C·布什在得知美国公司与中国签署的合同类型时表示惊讶。布什是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员，他补充道：“[这些合同]是否与立法努力的核心成员想要的相悖？是的。”

一些外部分析师将商务部的宽松态度归因于近年来其对扩大对华出口的热情。商务部出口助理秘书马修·S·博曼反驳称，该机构只是遵循法律：“根据这一权力控制的项目是那些专门或主要用于犯罪控制和侦查的物品。”他表示，普通办公室可以使用的数据库或计算机不在其范围之内。但加利福尼亚州国会议员兰托斯表示，制裁措施已被削弱。“商务部狭义解释法律的决定绝对是不可理喻的，”他辩称。“通过允许美国公司向中国警方出售高科技计算机和通信设备，我们国家正在直接帮助镇压中国的政治异议。”

结果是，“手铐制造商不被允许将其产品出售给中国警方，但思科和其他公司却向中国当局出售更有用的技术，”曾在美国生活的前中国政治犯哈里·吴在二月份的一个众议院人权小组委员会上表示。他的证词被该小组对谷歌、雅虎和微软的强烈谴责所掩盖，后者因同意在中国运营的条件下屏蔽其部分中文网站而受到广泛关注。

思科中国区总裁托马斯·林姆表示：“思科在中国销售的网络硬件和软件产品与我们在全球每个市场销售的完全相同。决定他们部署的应用程序的是我们的用户，而不是思科。”美国公司还辩称，如果他们不向中国当局销售，其他国家的竞争对手将提供类似的产品。

金盾

直到最近，大多数中国警察使用的技术仍然很原始，这使得地方分支机构在共享信息方面遇到困难。例如，美国公司将其对执法机构的销售视为满足这一需求的一部分，并作为吸引中国政府客户的更广泛策略。甲骨文公司为公安部提供智能卡软件，其亚太区负责人德里克·威廉姆斯表示，该公司三分之一的业务来自中国政府。他补充说，向政府销售“只是我们常规战略的一部分”，“我认为这些项目不会太有争议。”

尽管一些美国科技公司自1990年代以来就与中国警方开展业务，但这种关系的真正亮相发生在2002年12月，在上海举行的中国信息基础设施博览会上，该博览会部分由公安部赞助。根据为此次活动准备的文件，来自全球的公司设立展位以推广他们的商品。中国主办方正在寻找名为金关和金税的项目所需的数字工具。

升级警察技术的运动，至今仍在继续，称为金盾。在会议上，思科的展位被视频屏幕包围，显示加州警察使用思科移动手持设备连接到商店和其他公共场所的监控录像数据库，作者伊桑·古特曼参加了此次活动，并撰写了2004年的书籍失去的新中国。他认为，西方技术激发中国政治改革的希望并未实现。

在2002年12月5日，公司代表轮流进行45分钟的金盾解决方案研讨会。会议的宣传资料显示，参与演讲的公司包括思科、EMC、极限网络、IBM（IBM ）、北电网络（NT ）和太阳微系统（SUNW ）。这是思科分发其支持“增加社会稳定”目标的承诺的地方。一份IBM的宣传资料指出，它将“利用其先进技术来适应国家的条件”。

为公司营销辩护，思科发言人特里·阿尔伯斯坦表示：“相关的宣传册专门针对地方警察，概述了思科产品如何通过网络计算设备改善警察IT资源的访问，例如使巡逻车中的警察能够获取更多信息。”IBM、北电、太阳和极限网络拒绝发表评论。

公司使用多种方法来吸引中国当局。摩托罗拉和IBM在一本名为警察日报的中文贸易出版物上投放广告。摩托罗拉努力满足中国公众对有能力执法的渴望，亚洲高级公司执行官巴尔比尔·辛格说。

EMC建立了关键的人际关系，正如数据存储系统制造商去年九月援助公安部时所做的，EMC的周先生说。该部正在迁移到北京的新总部，其首席信息官谢毅平意识到他的员工在转移大量数据库和计算机设备的任务中感到不堪重负。因此，谢打电话给周。EMC能否派几名工程师过来，免费帮忙？

一位曾在政府工作的中国本地人，认为谢是朋友的周表示，他渴望与该部扩大EMC的业务。“因为我们有信任，”他补充道，“我可以先派工程师，也许我们会在后面拿到钱。”

正如他所预期的那样，EMC自那时以来已获得与中国警方机构的几份合同，使得该公司在过去两年中获得的与安全相关的项目数量达到了六个，周说。EMC不愿讨论相关的收入。谢拒绝发表评论。

未经授权的宗教

很难确切指出中国警方使用美国技术来压制异议的实例。公安部不予置评。公司高管强调，他们通常不直接与安全官员合作定制硬件或软件。相反，政府雇佣当地的中国-owned“系统集成商”来进行这种微调。“我们只是提供一个数据库产品，”甲骨文的威廉姆斯说。“数据库就像一个文件柜。有人必须在此基础上提供解决方案，而这由一家中国公司完成。”

美国软件可以追溯到支持中国意识形态执法机构至少一个部门的现代化努力：国务院防范和处理邪教领导小组。更常被称为610办公室，指的是1999年成立的日期，该机构追踪未经授权宗教的信徒，如法轮功。郝凤军在天津的610办公室工作，直到去年逃离中国。在他位于澳大利亚的新家中，他为法轮功被压迫的抗议活动发声。郝表示，天津分部有一个包含30,000名被禁教派修炼者的数据库，以及其他未经授权宗教团体的额外姓名。其中一些数据来自中国复杂的户口，即帮助政府监控和控制人口的户籍系统。

户口的数字化hukou，这是“金盾”项目的一项巨大任务，涉及美国技术，包括EMC提供的软件，EMC高管表示。“除了公共安全局在刑事案件中使用技术外，最重要的[用途]是追踪和压制法轮功信徒，”郝说。美国公司强调，他们不决定中国如何使用他们的产品。

尽管整体上对技术销售的反对相对较少，但思科遭遇的审查比其他制造商更多，这可能是因为它在中国长期活跃。去年，它面临一项股东提案，要求对公司与中国的交易更加透明。该提案以压倒性票数被否决。

作者：布鲁斯·艾因霍恩和本·埃尔金，彼得·伯罗斯在硅谷提供支持